隨著闊爾登的滅亡,沃斯掌握了擊潰神的關鍵——人民對其崇高的信仰驟然崩壞——是最為有效快速的方法。
同時,自由的定義逐漸扭曲乖張,惡意理念的發酵下,卡雷人開始策畫如何潛近水國,欲藉由瘋狂竊取『水』來混入『土』,製造新的污穢物質『泥巴』來羞辱水神,此舉除了也更方便侵入水國國境,也更好摧毀他們的和平信念。
『自由』就此陷入一去不復返的癲狂中。
「行動越妄為,悲鳴越淒厲,沃斯的力量就越強大。神一旦丕變墮落,終會走至殞落的深淵。」瓦特向美娣雅解釋眼前的晦暗景象。
隨著沃斯的逐漸墮落,祂的身形變得異常壯大,俊美的臉日漸黝暗,血絲佈滿那曾經和善的眼神和溫暖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野獸般的貪婪。
墮化的祂更是加以改變了『水』對人體的影響,使水環變得不易控制,在尼沛得的人民心中徒增更多恐懼的不安定因素,甚至一度險些爆發名為『水患』的瘟疫。
瓦特趕緊保護整起事件首要的媒介——聖湖,及時阻止卡雷徹底汙化祂賜予人民的寶貴泉源,同時也斷絕了通往卡雷的豐沛流域水源,導致土國大部分領土內的河水不再氾濫、土地不再肥沃、作物也不再生長,間接造成沙漠中供旅人休憩的綠洲大幅減少,大量的旅人迷失或罹難於沙漠的事故頻頻傳出。
「邪惡的滋長速度遠比良善來得湍急洶湧。」水神喃喃。
畫面轉向中央大陸,沃斯的憤怒無遠弗屆,遠方的烈嵐國度接連遭殃。
沃斯濫用墮化賦予的爆發力,轉化了燃焰本不灼人的本質,導致烈嵐人民無法善用燃焰。在初次處理完人界第一場火災的火神芙烙菈,面對此等狀況也束手無策。
祂與伴侶風神比列斯怒視前來挑釁的沃斯,面對接連而來的災難,一向淵默的比列斯難得開口,祂咒罵了沃斯的自由,欲用聲音產生的風力逼來者就範,但這也早在沃斯的計畫中。
沃斯趁此機會,竊取比列斯吐出的氣息,企圖轉化颯風的本質。
機敏的芙烙菈感應到危機,但祂輕忽了神墮化後產生的未知能量,待祂回過神來,比列斯已無法再發出聲音,祂的能力被一股高壓的能量強行封印,致使人界在霎那間失去了風的軌跡,氣流的驟然消逝,使中央大陸的大批物種陷入瀕死的境界,大地陷入無聲的窒息中。
火族人民第二個引以為傲的元素——颯風,本是能協助他們飛行的助行元素,也是向外求援的最佳工具。傳令兵在向水國求援的一路上因沃斯引起的沙塵暴導致全數罹難,待水國聽到風聲時,一切早已追悔莫及。
人民對熱情的信仰瞬間幻滅,使視熱情為本體的火神芙烙菈因信仰的空洞陷入癲狂,火勢隨著祂的殞落摧毀,但祂在最後保留一絲理智,釋放出自己僅剩的理智和神力,吸收了比列斯的颯風,保護風的元素,保護其不落入沃斯的掌控中,還給人界風的能量,可此舉,也使風之至高元素——颯風與成為了神祗元素。
「當吾兒們的呼吸變成窒息的灰燼,同夾雜著塵土的空氣燃燒殆盡,徒留的熱情只餘遍地安寧。」水神再次複誦著禱文。
人類從未想過,他們崇拜的神會有逝去的一天。殞落一詞的誕生,成為烈嵐人民陷入永無止境地恐慌的導火索。
烈嵐國度的慘狀傳遍了世界的各個角落,接著,詭異怪誕的事情接連發生,先是南方的冰天雪地驟然消逝,整片大陸再也沒四季之神——艾西絲的音訊,連同祂所建立的瓊莉國度彷彿人間蒸發,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有人說是土神在言語間使其滅亡;有人說四季之神過於孤僻,因而毀掉了自己崇高的嚴謹信念……各種說法頻頻傳出,但始終沒有一則說法可考。
多重元素的消逝產生連環效應,對各個國度影響甚鉅。長久倚賴的事物,沒有了颯風與燃焰的輔助,『水』變得難以鑄造,挽救燃焰樹苗的任務也因土神的阻饒頻頻碰壁;加諸人界氣候沒了四季之神的掌控,助長了極端氣候的形成,人界不得不迎接新世界的無情降臨。
可戰爭並未因此停息,水與土的紛擾日漸洶湧,隨著水國國境逐漸減少,防禦線屢屢被攻破,瓦特無法再坐視不管。
祂不停告誡自己要堅持的和平信念,絕不干涉任何紛爭。在預想各種最壞的可能性後,祂盡可能心懷善意,踏入久未抵達的黃沙聖域。
抵達滿是沙塵的風暴地帶,熟悉的溫和氣息早已不同往日,主宰這片境域的主神已然丕變,彷彿隱藏在沙塵中虎視眈眈著一切。
猛地,沃斯來到瓦特身後,貼在祂耳畔低語,並用雙臂貪婪地擁住祂,帶祂墜入人界:
「看吧!眼下的世界正代表自由的極致,貪婪降臨大地,自然界恣意奪取的美麗景象,正是自由的極致!」
瓦特被這位昔日摯友的汙穢言論感到噁心,祂立刻掙脫因墮化而壯大的黝黑雙臂,與沃斯在人間的高空中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見昔日摯友如今的可怖面貌,些微震驚的祂再次告誡自已:絕不能同這位禍端墮入深淵!
「用仁慈所打早出的和平只會害死自身啊!快看看眼下的一切,還能大言不慚說和平嗎?戰爭的禍根勢必在和平的溫床上萌芽。水國的和平只不過是一道虛假的薄紙!」
「住口!」
祂知道沃斯在動搖祂對和平的信念,企圖用遍地戰火擊潰祂的堅定。祂的人民已逐漸邁入扭曲的開端,身為神的祂是人民的第一道防線,祂絕不能動搖,今日該是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祂迅速移動到一處沒有人煙的大陸上方,採取防禦的姿態,做好迎接任何不善的舉動。
「想逃嗎?是時候學著何謂領教了!」
見祂未動搖半分,追上來的沃斯改用墮化時習得的爆發力重創瓦特的神智,迅猛的土石混濁了汙穢之氣襲來,瓦特旋即凝聚水之力,靠猛然釋放的水壓與衝擊力帶開攻擊。流沙觸及強力水流的瞬間產生劇烈的爆炸,不只撼動了天際,也造成巨大的地面坑洞,即如今挑戰者大陸著稱的奇觀——天坑。
「看吧!此乃情緒高漲所帶來的狂力,光會用水雜耍是沒有用的!」
瓦特就站在撞擊的中心上空,祂任憑沃斯不斷挑釁,僅採取防禦,用水網排開次次進攻,讓土石墜落於人間土地,不停加深腳下的坑洞深度,可短時間內過度消耗神力,也大大傷及了祂的元神。
面對沃斯隨著惡意萌生出的層層怒氣,祂的防禦範圍著實有限,加上祂正暗中積蓄能量,等待時機,導致一個不慎,讓迅捷襲來的土石攻擊到祂的半邊臉頰,頓時侵蝕見骨,歷經千年的時光仍留下永久性的傷痕。
嘶!
看見這一幕,水神不免觸景傷懷,自己彷彿與歷史中的景象重疊,憶起那段椎心刺骨的療傷過程,祂那半透明的水色疤痕便隱隱作痛。
始終專注在七神輝煌與殞落歷史的美娣雅沒有察覺水神的異樣,發生在腳下的激烈攻防,是她從未見識過的元素之戰。
忍著劇烈的疼痛,瓦特終於布陣完畢,散佈在周身的水氣凝聚成水球包住沃斯,沃斯起初狂喜以為即將迎戰,可一會見對方仍採取以退為進的姿態,祂恍然大悟後墜入更加瘋狂的殞落狀態。
祂的體內爆發出一股陌生的汙穢之力,黑與土色的球體吸收了周身的水網,以泥巴的狀態炸開來暈染腳下的大地,北陸的大範圍地帶瞬間黑化,作物枯死、寸草不生。
事態不妙,瓦特欲發力挽救就被土的力量所侵蝕疼痛,方才凝聚全力釋放出的水球已被土感染到無法收回。
「吾友!不、不不不!住手!勿讓怒火支配汝的心!快住手啊!沃斯——」
祂不斷吶喊著,盼能喚醒昔日摯友的理智,無奈心智早已腐朽殆盡的沃斯連同祂的身心殞滅,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就消失在人界烈日的照耀下,徒留重傷的瓦特收拾殘局。
祂因沃斯的死而深深自責,加諸神力近乎耗盡、面容也被土石侵蝕的情況下,除了靜心療傷,祂短時間內甚麼都無法挽救。
神與神大戰後的殞落災害,迫使世界各地發生地震、焚風、乾旱。土神的殞滅並未削減卡雷人民的暴動,反而變本加厲,彷彿感染了土神的瘋狂,他們對水國的怨恨加倍,在所有人民的心中引爆誓死不休的戰火。
這時,靜靜觀看此景的美娣雅才發覺一旁的水神低身微微顫抖,傷情的景象不斷重現,喚起了不堪回首的記憶。
從特定的角度看,水神眼角的淚水,和夜晚的星空般一同散發著熠熠星光。
她忍不住安撫起水神,僅僅將手覆上神的肩膀,傾訴了如陽光般的溫暖胸懷。
「謝謝,吾兒真的很溫柔呢。或許,這顆溫暖的心,能融化另一顆冰封的心。」
面對水神突如其來的話,美娣雅一頭霧水。水神淡笑不語,轉首又回到腳下的影象世界。
綜觀上述,美娣雅算是明白了水族人對信仰的極其重視,他們不會濫用『水』來做娛樂,也致力藉由獻祭來給予重傷後的水神力量。因此,她才會在過往水國的影像中頻頻看到街道上、城堡內有各型別緻的純白祭壇。
可尚在療傷的瓦特無法在短時間回應人民的訴求,尼沛得王室目睹卡雷種種髮指行徑也逐漸變得膽小,深怕秉持的和平信念隨之瓦解,自由——成了水國一族口語相談間的禁忌之詞。重傷的瓦特因此下了道神旨,盼能拯救多處被『土』汙染的城鎮,在許多人們屢屢挫敗的嘗試下,最終由埃塞達成壯舉。
埃塞成王後,積極援助失去神祗的火國生態,但那片地帶已是一片荒蕪;他積極向人民宣揚要勇敢無畏,以和平為基礎,勇敢抵禦奮戰,並以自己的犧牲為水國帶來一代的和平盛世。
直至多年後,蓄勢待發的卡雷不知道用甚麼方法潛行繞過邊塞城鎮,大舉帶兵進攻尼沛得王都,他們旨在滅掉水國、汙染聖湖,對於佔領這片王都領土的心思絲毫未有。
眼看聖湖即將被徹底汙化成泥沼,在神域的瓦特凝視那股寒氣,思量許久。
唯一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用僅剩的力量一舉毀掉人界,獨自重建理想國度,可當祂一看到珍愛的吾兒們仍在祈禱、仍在期盼救贖降臨,祂就無法狠心下手。
祂的摯友、祂的同胞……都走了,唯一能替祂解惑的全能者艾西絲已無聲離去,那股遺留在水域的寒氣彷彿餞別禮,另祂無時無刻都在思考是否已臨到使用時機。
即使被沃斯重傷、即使水國人民叫苦連天,祂仍遲遲下不了決定。直至尼沛得滅國前夕,祭司長在逃亡時發自肺腑的呼喊,祂才承認人民的現況永遠無法戰勝自由的惡念,該是時後使用蘊藏艾西絲預言之力的寒氣來化出四道神諭,使水國陷入深眠狀態。
為了祂珍愛的水國孩兒們,祂對著寒氣許下一道願望——願吾兒們的犧牲仍夠在最終迎接榮耀復甦。
在神諭正式下達前,祂刻意去瞧過一眼卡雷的現況,只見揚著黃沙的地表只餘零星幾間民宅,周遭寸草不生,臭味瀰漫整片荒蕪;最吸睛的莫過於中央的大坑。大坑裡頭可見許多人們正在勤奮地挖掘,像是要深入地心般,直朝散發熱源及光芒的土中永無止境地挖掘著。
水神亦邀美娣雅觀看這歷史的一幕。
待美娣雅定睛一瞧,內心突然一股的衝擊,她發覺那掩蓋在土裡的光芒,和在她同賽拉爾在卡雷地下遺跡觀光時,所感應到的詭異氣息相同。
水神察覺她的異樣,默默在心中記下此事,待之後細細詢問。
土國對水國的威脅,似乎永遠無法消散。當時的瓦特如此暗忖後,便在水國上空投入了帶有神諭的寒氣。
至此,神逐漸被世人淡忘,祂們的面貌消失在歷史的漫漫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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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吾的選擇是對的。」
腳下的世界隨著水神的低語,回到宛如置身海底的幽暗神域,美娣雅一時無法從歷史中抽離。
水神帶她揭開挑戰者大陸遺世多年的秘辛,比如:荒蕪地帶是因為水神與土神的對峙才導致現代寸草不生的景象;水國被殲滅前,是水神吸收人民對和平的殘存信念,恩賜則是「榮耀復甦」,但四道神諭是水神運用四季之神給祂的禮物——預言之力。祂向寒氣訴願祈禱,因而生出了強而有力的保護咒,實際的諭意連瓦特也無法看透。祂僅僅在裏頭加入人民的救贖和一道密諭:
僅以唯二的人數進入人間水域。
「君本孤獨,不求滄海眾生信服,只求桑田一栗成業。」
聞言,美娣雅再次對神所用的上古語言蹙眉。
「傳人,意即吾兒埃塞的繼任者,必須和吾與吾兒埃塞般,獨自攬下這份重任,否則難以抵禦再次翻騰的惡念。」
聽到水神較為白話的解析,美娣雅點了點頭。
自己已被導向真實的遠古歷史,一種極度渺小的自卑感在她心裡油然而生,和這些擁有過七神恩惠的土地相比,她一個人實在不值得一提,但她對家人的思念與日遽增,即使知道死亡真相的希望越顯渺茫,她還是深陷在謎團的泥沼中。感嘆之際,水神說道:
「吾兒自身為獻禮一事,吾實在甚感欣慰,因此,吾賜予一份禮物,傾聽汝之心願。但吾並未知曉神諭的全貌,恕吾無法給予此份回應。卡雷之後的遭遇及現況,吾也無從得知。
「夙昔可以回溯,上游卻永遠無法知曉下游的靡靡流域,但吾可透過吾兒為媒介,替吾兒回溯過往的記憶。」
對水神的讀心能力感到不可思議,方才她腦中僅是一瞬閃過對劇團、對父母死亡真相的執念。既然水神捕捉到這點,是否意即祂可以帶她看見過往,帶她尋找塵封於晦暗的真相?
見她猶豫不決,腳下的部分水攀爬到她的雙膝,似在探究她的想法,但她絲毫不覺有冒犯或不適的感覺。
「吾兒對於過去真相的執著……顯然未放棄追討過去。吾兒啊!真相有時是很殘酷的。」
然而,水神這番話無法逼退她的求知慾,反而使她更加在意。
明白了她的決心,水神應允了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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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外補充:
初次嘗試以影片為章節版圖~好喜歡水的流動感。
七神史初稿是以敘述歷史的形式來寫,這邊日後打算以劇情方式呈現,敬請等後>< 感謝各位!!
ns 18.68.41.17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