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三人在城裡愰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家老舊的客棧,雖然老舊,卻是他們唯一找到的一間。也許是因為這裡沒落,根本沒啥旅人,客棧也跟著關門大吉了。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小竹卻很難得說要分房。好吧,也許青春期的孩子想要自己一個房間。於是澄蓮向小二要了兩間房就和清月進房去了,兩間房相連。澄蓮似乎還看到清月對小竹使了一個犀利的眼神,不知道是在示意什麼。
由於澄蓮感冒,所以不到酉時他就困了,於是他決定小睡一會兒,清月在一旁照顧他。
而小竹,他無聊極了,早上清月就偷偷告訴他,澄蓮感冒了,所以他也不好去隔壁房串門子叨擾。
於是這好奇心弗如貓子一般的大男孩就開始在房裡探索了,他將房裡每一個櫃子都打開來看,開始了他青春的奇妙探險。
第一個櫃子,裡頭放著的是毛巾和被褥,對小竹來說完全沒興趣,他只是瞧了瞧,然後將櫃子再次關上。
第二個櫃子,裡頭放著一小包用手帕包著的乾燥柿子蒂,旁邊還有一個藥缽。這東西他知道,從前他還住在叔叔那兒時,他那荒淫無度的叔叔每次都會把這種柿子蒂磨成粉,然後加黄酒做成藥湯,給那些來過家裡的阿姨們喝,這顯然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竹再次關上。
雖然不知道這裡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藥,但小竹直覺認為要不就是這旅館前身是家青樓,要不就是他哥哥眼不好,又走錯地方了,當然他絕對比較相信後者。
在房裡翻了一遍,小竹最多只找到一堆破銅爛鐵,那堆破爛旁邊還掛了一個牌子,上頭寫著「失物招領」。
正當他沒趣時,他突然想起之前拿到的陌刀和萍緣。
他立即從袖中翻了出來。
漆黑勝夜的陌刀重現江湖,萍緣也再現風光,小竹就這麼盯著這兩把武器,他先是看了一下那把黑色陌刀,再細瞧那把黑色彎弓。兩把武器都是黑的,就連他身上的常服也是黑的,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他首先拿起萍緣,然後試著拉弓,忽然驚覺他似乎拿錯邊了,臂膀便垂放下來,重新細察。這把弓是需要右臂拉的,可惜小竹是左撇子,故這把弓顯然不適合他。
要說為什麼小竹是左撇子,原因來自他小時候,在他初學漢字時,字是澄蓮教的。澄蓮一向都是習慣坐在左邊,然而當年的他也並未發覺不妥,於是這手把手的教,居然就把人家教成左撇子了,教出來的字還奇貌不揚,醜如羅煞。
小竹果斷放下萍緣,拿起一旁的黑色陌刀,用指頭彈了下,發出一個清亮的金屬聲,而後他站了起來,隨意試了幾招。
在小竹小的時候,澄蓮雖有教過他一些刀劍等武法基礎,卻從沒教過他任何一招,原因是,澄蓮並不想要小竹成為一個武人。且就算他有學過基礎,歲月依舊是白駒過隙,過了近七八年,估計記得起的也蓼若晨星了。
小竹沒學過招,便自己隨便揮揮,心想說不定會發現自己其實是個天才。他先試著模仿澄蓮那輕巧的劍法,可惜並沒有模仿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反倒像是狗熊跳舞。
突然,房門被人打開了,門外站著的人是清月。
小竹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心虛之人,慌張的把手上的刀扔一旁,羞地大喝道:「你敲一下門行不行呀!」
清月一開門就道:「你安靜點,你媽......不是,你哥他感冒,我要去給他買藥,你去不去?」
小竹道:「我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一家藥店,很近,你自己去吧。」
清月心感為難,道:「可......他還請我幫他買眼藥,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小竹心想,或許可以跟他敲詐一筆,得意洋洋地道:「有糖吃我才去。」臉上掛著一抹自信微笑。
「......。」
「好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一會兒便來到了那家附近的藥店。
店門口掛著老舊的門簾,寫著「懸壺濟世」,清月一手撥開門簾,走了進去,喊道:「打擾了。」
那店裡的小二正翹腳,將腳跨在櫃檯上,見到清月來訪,他嚇的不知所措,連忙放下腳,慌張且支吾的點頭道歉:「客、客、客官好,有什麼需要嗎?」
清月道:「幫我抓兩帖著涼可以吃的藥,能潤肺的那種。然後......」
小二道:「還要些什麼?」
「不知閣下知不知曉,視覺模糊,眼睛偶爾發疼的症狀,該吃什麼藥治。」
小二手指在桌上敲打,發出瞌碰聲響,猶豫了片刻後,道:「可有翳病?」
「沒有。」
小二嗓音提高了些:「那就對了!我從前服侍過一位主子,他也犯這毛病。」
清月道:「敢問此為何種頑疾?」
小二清清嗓子,道:「這是一種名叫『哭疾』的毛病,這種毛病就是因為哭太多,哭太多之後又揉眼睛,導致視力受損。這通常滿難治的,而且會持續長期,雖然不至於失明,不過有礙視力。好在這種病很少人得,因為要得這種病,還得連續哭個十天半個月才成,一般人不會沒事就哭個幾十來天,你說是吧?」小二說的頭頭是道,說完後又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客官莫不是患上了這毛病?」
清月眼神一冷,冷漠道:「不是。但你也不用知道是誰。給我著涼吃的藥和哭疾用的藥就好了。」
買完藥,再來就是去買糖了。就算小竹沒有要求,他也打算買,因為著涼吃的藥很苦,所以他也打算買給澄蓮配著藥吃。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回到客棧了,清月一手拿著小包的藥,另一手提著比藥還大很多的一大袋糖,都快搞不清他們是去買藥還是買糖的。
到房門前,他倆「分道揚鑣」。小竹這才回想起他的糖,連忙道:「欸!糖。」
清月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從那一大袋糖中拿出些許零碎的糖飴扔給他。
小竹原本伸兩手,但得到的糖卻少的一手能拿,他看了看,皺起眉,撇著嘴不滿地道:「為什麼只有一顆?」
清月理所當然地回答:「剩下是給你哥的,而且我從一開始就沒說要給你多少呀,藥房很近,才走那麼一段路而已,你以為我會給你多少。」說完俓直往房裡走去,並且關上門。
「......」
「草!王八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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