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望著明月,澄蓮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當他醒來時已經接近午時了,就連兩天沒闔眼的小竹都起得比他早,一早不見蹤影。他一醒來發現小竹不見了,不知道他去哪,也沒留紙條,便自己起了床,隨手就把頭髮綁了一個高馬尾。
入秋之際,楓紅漫天,幾片葉子隨風飄進窗內,澄蓮順手抓起一片較大的楓葉,接著攤開手掌,和楓葉玩起了比手掌。
和楓葉比,理所當然會是他的手比較大,但儘管如此,這還是他第一次比手掌勝利,臉上雖沒有笑容,心裡卻沾沾自喜,因為他的手真的很小,大概比一般姑娘的手就大那麼一點,也因為如此,他拿不了刀。
起床後,澄蓮到鎮上晃晃,打算買個劍當作抓鬼防身的武器。已經很久沒拿劍的他,技術應該生疏了不少,他在打算買個劍,然後找個空地練練。
澄蓮運氣真的挺好的,剛想買劍,就看到不遠處一位背著數十把刀劍的小販向他走來,還一邊嚷喊:「販劍呀!販劍!」
當他這麼喊,眾人的目光地皆停留在他身上,可就是理所當然的不會買,因為「販劍」聽起來就像「犯賤」,而且也沒有人會在這太平盛世還要買劍防身。不知這位販子是單純沒讀書,還是只是生意上的噱頭。
澄蓮一看心裡頻頻叫好,直直往那位「犯賤」的小販走去,那小販看他走來,立刻就奔跑到他面前,熱情地道:「兄台呀,買劍是吧,我這劍可好呀,百折不撓!是上品的呦!」
澄蓮禮貌道:「可否讓我瞧瞧呢?」
小販道:「當然啦,各種刀劍武器都有,任君挑選!」說完就轉身背對澄蓮。小販背後背了一個大大的竹籃子,裡頭塞了各種各樣的武器,有陌刀、有長弓,澄蓮瞄了一眼,甚至還有盾牌。
澄蓮挑了幾把長劍來看,摸了摸,揮了揮,一碰就知道這是粗濫製造的兵器,與他昔日所用的名劍成強大的對比。可看這小販背著如此笨重的籃子,滿身汗水如此辛苦,實在不忍直接拒絕他,說不定人家還有妻小要養,直接拒絕對他來說未免太殘忍了一點,於是他跟小販買了兩把長劍與一把黑色陌刀,雖然都不是上品,但姑且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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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黃昏已到,在澄蓮回客棧後,小竹也跟著回來了,澄蓮一看到他,就道:「你今天去哪了?都沒看到你人影。」
小竹道:「我和紅小妹一起去逛街了,我還買了些糖。」紅小妹指著是小紅。小竹說完拿出一個紙袋,裡頭滿是糕點與甜食。
澄蓮看小竹嘴上還黏著糖渣,笑道:「你小心蛀牙啊。」
澄蓮又道:「我有東西要給你。」說完就轉身拿了今天買的那把黑色陌刀給小竹。
小竹道:「謝謝哥。」
小竹瞄了一眼,發現澄蓮身旁還有兩把劍,他疑惑地指著道;「哥,為什麼你用兩把劍呀?」
澄蓮微笑道:「這是特色。」
明月再度升起,澄蓮又開始了抓鬼行動。他再次布陣,將門窗都封上黃符,刻意留一間空房,然後拿出血,再次引鬼。
很快的,自亥時末起不到一個時辰鬼就上門了,因為客棧除了他們沒任何人,所以任何動靜都會顯得格外明顯。
這次不一樣,聲音直接從那少了黃符的房間傳來,澄蓮那起兩把劍,帶著小竹,帶著縛鬼繩趕往現場。
果真,一個黑色身影就那麼站在房內,就是那作害的惡鬼。澄蓮將小竹擋在身後,手裡拿著劍,準備要將那惡鬼繩之以法,可那惡鬼才不願意,見澄蓮亮出兵器,它也從背後拔出一把大刀。
小竹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刺耳的刀劍相交產生的金屬聲,澄蓮正與那惡鬼相互搏鬥。
他起初還以為澄蓮只有閃躲,仔細一看,澄蓮似乎在試探那惡鬼的弱點。
再仔細一看,澄蓮雖然拿的是劍,可用的卻是用刀法,身姿飄逸,時而轉身,時而輕跳,又時而將劍微微一丟,轉一個方向攻擊,既輕巧又飄逸,輕飄的踩步讓他好似一個舞者。
小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武術,不禁打從心裡萌生一種敬佩,心裡不知「哇~」了幾次,心想事後一定一定要請澄蓮教他這招。
驀然回神,小竹才意識到現在不是看戲的時候,他急忙拿出縛鬼繩,抓準時機一丟,結果那惡鬼轉瞬間就跳出窗外,小竹抓了個空。
正好,澄蓮急跟著跳下,結果就被小竹丟的縛鬼繩絆住腳,額頭狠狠砸在窗上,澄蓮無奈的解開繩子,他吃痛的撫著眉心,苦笑不得道:「叫你抓鬼不是叫你抓我呀!」
顧不得那麼多,澄蓮馬上站了起來,與小竹一同往窗外一躍而下。
遠方那惡鬼還沒跑遠,澄蓮和小竹奮力追了上去,這此真的抓準了時機,縛鬼繩一丟,那身影直接被「繩」之以法,動彈不得。
蓮竹二人就這樣一同把那惡鬼拖回客棧,然後一整夜都睜著眼盯著它,以防逃跑。
一個時辰後,那身影像是放棄掙扎,一動也不動,澄蓮不自覺摸了下它的斗篷,斗篷摸起來透出一絲涼感,滑順而不帶有任何一絲摩擦力,他問道:「西域絲綢?這材質還是很罕見的,你從哪弄來的?」
要說為什麼澄蓮認得西域衣綢,因為他從小就在朝廷長大,當時宮中的進貢品大多都是西域而來,其中最多的就是絲綢。朝廷望族宣氏勢力廣大,隔三差五就會得到一些賞賜,其子嗣自然是司空見慣,有時候甚至也能拿到少許進貢品。
澄蓮也沒禁它言,可那惡鬼就是啥也沒說,澄蓮一向不喜歡為難他人,只好道:「你不想說就算了。」
澄蓮心中充滿困惑,明明第一天見到這鬼時它身手還算不錯,跳下窗後不僅能立即隱身,還能炸了他的符,毀了他的陣,卻不知今天為何如此狼狽,不僅被他追著跑,還一下子就被他逮到,總不會因為短短一天身手就退化了,這一定有些端倪。
他左思右想也只得到兩個結論。一,昨晚正值滿月,是鬼力量最強的時候,所以身手並沒有今夜這般差勁。另一個他比較不相信,那就是,昨晚與今夜來訪的鬼並不是同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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