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鳶展被鯈魚追趕逃跑時,雙腳的擺動使他隱約意識到口袋裡有某個東西,是劍穗。以狂奔的速度甩了鯈魚三條街,在確認沒有被追上後,他伸手翻起了口袋。
此時的口袋裡正躺著一個劍穗,說起這個劍穗,來自澄蓮掉入黑洞的那天。
那天澄蓮掉入洞後直到快要吃飯才回來,可劍穗跳入之後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了,還是自己跳出來,而原本一齊掉入的三個少年卻不知去向。
那時大伙早已一哄而散,只剩魏鳶展一人還留在現場。
其實魏鳶展非常好奇那個神奇樹洞,只是當時大伙沒趣了便散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也跟著離開。
一個時辰之後魏鳶展趁著眾人已不再注意樹洞時悄悄折返,便正好撞見從樹洞跳出的劍穗,於是一把捉住,想看看這劍穗究竟有何非同一般。劍穗揮動柔軟的四肢,試圖脫離魏鳶展的魔掌,卻僅是吹灰之力,毫無改變,再怎麼掙扎都只是白費力氣。
魏鳶展抓住劍穗,再看看樹洞,他心想,或許自己也能進樹洞看看,於是左手抓劍穗,右手撫地,模仿澄蓮當時的這般操作。
結果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並沒有成功進入樹洞。他抬手看著劍穗,方才還在故作掙扎的劍穗已成一具一動也不動的死屍。
他十分不解,左手掌躺著劍穗,右手在劍穗身上一下一下不規律拍著,時而拍兩下,時而三下,有如在叫醒一個沉睡中的小人。
而此時,遠方走來一個鳳眼少年,此人正是魏賢。
魏賢假惺惺地問候:「親愛的堂哥,你在做什麼呢?我看了你好久,」他看著那劍穗,手指指到「這莫不是在玩小孩子的把戲?」
明明就是恰巧路過搭個招呼,偏要刻意試探,說自己看了他很久。這麼一來,便可知道魏鳶展是否有事情瞞著他,至少能讓自己心裡有個底。
魏鳶展心裡知道他的想法,他裝作一陣慌亂,支支吾吾道:「沒,我沒有,什麼也沒有,你莫要胡說。」
可惜他小看了魏賢,魏賢觀察人的功夫可謂是出神入化,僅憑魏鳶展那絲文不動的瞳孔,他立即判斷出魏鳶展在唬弄自己。
他輕揚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堂哥,那劍穗留著吧,也許未來有用。」而後是一聲輕哼。
魏鳶展不知覺地將劍穗收起,在發現到自己拿走了劍穗已經是在武試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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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考場裡的魏鳶展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劍穗,沒過多久後,他腦中浮現一個有趣的想法。
澄蓮當初掉入樹洞是因為劍穗的指引,既然劍穗可以指路,那是不是意味他也能利用劍穗走向終點?
魏鳶展腦海裡想著,臉上浮現出難以猜測如反派一般的詭異笑容。
他接著抬起手,手指撫在劍穗身上施加靈力,刺眼且華美的血紅色光芒粼粼閃爍。
一段時間後,魏鳶展停下手,傾身將劍穗放置於地面。
誰知,等上好一段時間,劍穗仍然沒有動靜,起初,魏鳶展以為是自己施予的靈力不夠,於是又加倍的注入靈力,然而他卻發現,劍穗跟本連動都沒動。
配劍會認主是因為靈核,可區區一個劍穗難不成也是這個道理?
魏鳶展惡狠狠看著地上的劍穗,心中怒道:「這不科學呀,害我白浪費那麼多靈力,不過就是個小玩意兒,你怎麼賠我。」
就在此時,劍穗彷彿聽到了他內心的抱怨,軟趴趴的從地上站起來,魏鳶展完全小看了劍穗,看著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絲毫沒有任何防備。
而劍穗似乎異常了解他的內心,趁著他毫無防備以為自己弱小,在魏鳶展不注意時,劍穗立即恢復那正常且精力湯的狀態,倏地向前方道路迅速奔去。
見狀,魏鳶展當然不願放棄,彷彿放棄追逐劍穗就是臣服於劍穗下,儘管如此,他心裡還是不斷抱怨:「你不是劍穗,你是賤穗吧!和那什麼宣澄蓮一樣!」
他方才已經被鯈魚追趕過,體力也消磨有個一半了,而劍穗根本不是腿短跑的慢,他其實有強而有力雙腳,輕跳著前行,每輕點一下地面就能跳躍前進一大段。
魏鳶展追了好一段路,速度逐漸緩慢,幾乎已經接近慢跑,走走停停,每當他停下來想喘口氣,劍穗就故意停下,站在前方等他,還會舉起手來向他揮舞,如是在示意他跟著自己。在旁人眼裡這個舉動是撒嬌,是可愛,但在魏鳶展眼裡,是狡詐,是惡毒,是挑釁,是嘲笑,是卑鄙,是集合世上所有不堪言語的代表物。
隨之時間推移,魏鳶展已毫無力氣奔跑,便乾脆以散步般的速度慢慢行走,劍穗見狀也很懂事的配合他,在他前方慢慢走著,卻始終保持一個若及若離的距離,確保自己不會與他過近接觸。
一柱香過後,魏鳶展也恢復一些體力,開始走的有些不耐煩了,加上他心裡那股強烈的勝負欲,彷彿不給劍穗一個教訓就好像自己是輸家,更何況他更想搞懂這東西的來歷。
劍穗在走前頭看路,時不時停下擺頭認路,又時不時向後觀察魏鳶展。
通過這些舉動,魏鳶展果斷判定,劍穗既然會看路,代表他還是有識別能力的,自己或許可以趁著他不注意時偷襲。
在一次劍穗轉頭看他,又轉身回去時,魏鳶展抓緊時機,趁著劍穗未料,一把撲了上去。
但劍穗畢竟只有一個手掌大小,魏鳶展人至少有個一米七,要蹲下再撲上去,因為身高差距,能抓住的機率也不會有多高,果真,不但沒抓到,還摔了個狗吃屎。
抬頭一看,劍穗已拋下他向前奔去,而前方的事物令他瞠目結舌。
前方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劍穗的主人-澄蓮。
見狀,魏鳶展立刻從地上爬起,儘管膝蓋有些擦傷也要為了面子,硬是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乾笑幾聲,他拍拍身上落得的灰塵,以再正常不過的語調道:「想不到居然遇到了師弟,這真是湊巧,緣分啊。」
澄蓮沒有回應,沉默不語。
再往旁邊一瞄,澄蓮身後居然躲了一個小孩,小孩還與他牽著手,這不正是那個坑走他佩劍的孩子嗎?再往澄蓮腰間看去,他的劍居然還在,這明顯是故意針對自己是嗎?
魏鳶展對那小孩怒喝道:「唉!就是你,把我的劍給我還來,你個死傢伙!」
小孩見到魏鳶展張牙舞爪的向他跑去,更是抓著澄蓮腰部更緊了,急忙求救道:「哥哥救我!那個人好可怕,嗚......。」
明明這小孩方才還很大膽,嬉皮笑臉的偷走劍,而現在卻語中露出惹人憐愛的嗚吟,這怎麼看都是虛假的演技,魏鳶展怒氣值不減反增,心裡怒道:「你XX比劍穗還賤啊!」
註:XX為某個直指他人母親的粗穢話語。
一邊是與自己有些過節,但關係逐漸轉好的師兄,另一邊是沒錢買藥給家人治病的男孩,這該如何決定實在為難,不管選哪邊,哪邊都有利有弊,哪邊都有那麽一個理由令他下不了決定。
最後澄蓮秉持禮法與道理做出決定,他往男孩方向而去,照樣是蹲下身,不過語氣更加溫柔,一邊摸著他的頭說的:「雖然媽媽很需要錢治病,但那把劍也是這個哥哥很重要的東西,若是心愛的東西不見了,想必你也會很傷心對吧。把劍還個這個哥哥好嗎?」
男孩思索了一下,眉間有起有伏,片刻過後,他露出一抹淡笑,道:「好。」而後在空中化為點點金燦星光後消失,唯獨留下一把上部份有著華美雕刻的深暗長劍。
看著男孩的消失,魏鳶展心中竟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悶感,片刻過後,他才想起佩劍,匆匆上前取之。
拿去佩劍,他看了一眼澄蓮,澄蓮只是面無表情看著他。他一向自尊心強烈,但畢竟自己的劍還是多虧澄蓮才找回,於是他撇開視線,望向遠方,支吾且很不擅長地道:「多......多謝。」
一旁的劍穗從剛才就沒有動作,現在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魏鳶展眼角瞥到,好奇使他上前觀察。
地上的劍穗呈大字型平躺,魏鳶展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見他仍是沒反應,魏鳶展疑惑道:「他剛才還很活潑的,為何現在不動了?」
澄蓮見狀上前查看,跟著蹲下身,在看到是那個棕色劍穗後,他驚訝道:「這不是我的東西嗎,怎麼會在這?我還以為找不到了,真是太好了!」言畢,他看了一眼魏鳶展。
魏鳶展迴避他的視線,道:「不知道,他剛才從我口袋跑出來的。」
他拿起地上的劍穗,輕拍掉上頭沾染的灰塵,對魏鳶展莞爾,道:「多謝師兄。」
無意間,他餘光瞥見魏鳶展那用繁美金線雕琢的佩劍,想也沒想,便突然冒出一句:「師兄這把劍和一般的好像不太一樣,是不是......長了點?」
魏鳶展尚未配戴好劍,便拿起來翻轉觀察,左摸右碰,上翻下轉,終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他道:「有嗎?我一直都是用這把劍,應該有個三五年了,現在看上去我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澄蓮連同腰間的玉質劍璏一同解下,將自己那破爛到看不出原來雕飾的長劍與魏鳶展那輝煌風光的佩劍齊平,相相比較起來。
如此下來,確實是魏鳶展的佩劍長了點,但也就莫約兩到三個指節長,大約澄蓮的半個手掌,看是不怎麼影響使用。
澄蓮將自己的劍連同玉璏一同綁回腰間,問道:「師兄這劍是原本就長,還是受了什麼影響?」
魏鳶展一手抵在下巴處,沉默一會兒,最後只給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回應:「也許吧,可能是這樣,記不清了。」
此時,天空中閃過一抹黑影,澄蓮眼角視野恰好捕捉到這一幕,他走向魏鳶展後頭,抬手向天指去,道:「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黑黑的模糊的,會動。」
魏鳶展也看到了,但他認為那只不過是候鳥或是老鷹之類會飛的動物,於是對澄蓮道:「你鬼迷心竅了吧,黑黑會動的不是鷹會是什麼?雞嗎?」說完他自顧自的轉身回去,不再理會。
澄蓮瞪大眼睛仔細看,看了一次,黑影還在,再看一次,黑影還是在,但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終於,他了解到哪裡不對勁,心頭瞬時間湧上一震駭然,他立即轉身對魏鳶展喊道:「不對呀師兄你快看,他是垂直下墜的!那好像不是鷹,好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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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久違的來說點廢話(滔滔長篇):
其實最近陷入了低潮期,加上課業壓力,變得沒怎麼在寫文,這篇是快一兩個月前的囤稿,之前大概囤了五六千多字,後來慢慢定時發完了。
不會棄坑!!永不棄坑!!
感謝至今為止的支持,謝謝每位願意看我作品的讀者,那麼我們某月某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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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某月某日絕對不會拖到明年,請安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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