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小丑。」
零晨一時二十分,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叫我。環顧昏暗的酒吧,我誰也看不到。連續工作了14天,頭昏腦脹,大概是錯覺吧,等會要喝一杯酒好好放鬆一下。
「喂!」一隻手向我伸來,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Nutella?」「That's me brother. 你知道我喝什麼了吧? 」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ERKESUvX
小丑我是酒吧的調酒師,這是一個述說客人故事的系列。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EBsoIMwq
我們的酒吧有這樣的幾個規矩:
1. 不可打擾其他人
2. 當夜不可點重覆的飲料
3. 我們沒有餐單
4. 離開前在咭上寫下一句說話
5. 調酒師會幫你改名字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5dz2ofGQH
Nutella是世界級的巧克力榛果醬,相信無人不曉。在我面前的,正是個印度裔的第四代新加坡人,他是我大學的同學。沒錯,叫他Nutella的原因正因為他膚色。別激動,是他要求我們這樣稱呼他的。說來奇怪,他只允許我們叫他Nutella,當我們叫他的真名時,他會立刻糾正我們。至於原因嗎?我從來沒打聽過,或許他不喜歡原來的名字,或許他就是天生的樂天派,或許他根本不覺得這有歧視之嫌。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syocA6lJ
冰塊,檸檬汁,蛋白,糖水,Spice Rum,搖,隔冰,倒出,Garnish(修飾)。「Rum Sour,外加一支雪茄。」我說道。「My man。」他說道。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htxn2KOc
小丑和Nutella是大學同學,今年將會是我們最後一年在這校園一起讀書。Nutella比我年長五年之久,他服過一年兵役,當過幾年職業廚師,人生經歷算是比小丑我豐富不少。雖然如此,但每當他有心事時,我都會是他的傾訴對象。小丑我曾問過他,找個比你年輕的朋友談這些問題好嗎?他只說:不錯吧。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l6fH93JyJ
Nutella呷了一口Rum Sour,默默地放下酒杯,然後叼著雪茄,熟練地劃了一根火柴,燃起了口中的雪茄。我為自己斟了一杯梅酒,從雪茄櫃中取出一支雪茄,叼在口中,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口中的雪茄。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n7oADVQR
「我從不知道你會抽雪茄。」
「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
「對了,Ana。」
「嗯,Ana。」
Ana是我們大學的講師。比Nutella年長兩三年,略胖的身材,金色的長髮,架着一副方形的黑框眼鏡,說起話來帶點傲氣,盡管不是小丑喜歡的類型,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是頗有魅力的。縱使小丑和Nutella在第一年後就再也沒有她的課,但平日在校園內都經常打成一遍。近日開學的聯誼活動中,小丑被其他老師拉去和初來報到的學弟學妹聯誼,而Nutella卻和Ana喝酒喝得起勁。據Nutella所說,他送了Ana回家並在她家住上了一晚。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UicFxDXn
我抽了口雪茄,淡淡地問道「真的什麼都沒做嗎?」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又喝了點酒,情到濃時,情不自禁也是可理解的。他堅決地說「沒有!」然後又抽了口雪茄。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3ni4RHjR9
對了,雪茄。有人說,雪茄是情人,因為雪茄私有化的特徵。相比香煙,雪茄更私密,更個人。
香煙是交際型商品,所以分享往往比獨享重要;
雪茄是體驗型商品,故自我感覺比分享更重要。
故此,香煙可以相互點煙,甚至可以煙對煙來點火。可是,雪茄絕對不行。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XQz9yJCH
師生戀,在小丑看來沒有什麼對錯可談。兩人相愛,本來就應不分性別,不分種族,不分身份。的確,老師和學生存在着根本的權力不對等,但就法律而言,只要兩者均是成年人,法律上就沒有爭論點。中小學的師生戀或許會涉及法律問題,但已經到了大學,兩者均屬成年人,老師又不再指導該學生,那為何兩人仍不能相愛?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1bCDpY1X
或許,這只是天方夜譚。首先,還是要相愛吧。始終Ana是個講師,Nutella是個學生。即使相愛,相信她亦不願以自己職業作賭注,開始這段愛戀吧。不過,不冒險的話,人生將會很無聊。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4XmikAvAm
雪茄對身體有害,我們很清楚。影響,尤其對我們這類飲食業的人深遠。舌頭會麻掉,味覺和嗅覺會變得遲鈍,最後,這是致命的。曾經小丑我對正在吸煙Nutella說:會死的。他卻說:不死多無聊啊。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ZeHXUFfI
師生戀是禁忌,但沒有對錯。因為感情上從來都沒有對錯。情人也像雪茄,是私密的,是個人的,更重要的是他/她是你自己的選擇,其實根本不到別人說三道四。情人是雪茄,不是香煙,點火必須由人手去點,決不能由別人的雪茄點燃。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CUgMP6DFj
我們沒有再說話。聽著酒吧的音樂,思考著,呁著雪茄,偶爾呷一口酒,讓沉默充滿深夜。
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AmnvbwPQ
「Cigar. Love.」是Nutella在咭上寫的。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