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伯符逝世以來,五方亂起,北有孫暠孫輔等文臣武將叛變私通,東有各大家族縱容家僕私兵禍亂治安,南有長沙劉磐不斷侵擾,西有廬江李術無視命令,中央還有一大堆山越燒殺擄掠。」張昭盤膝坐下後,就發言道:「現在孫輔孫暠都被擒,北亂可說是暫時安定了。」
仲謀向座上的會稽功曹虞翻作揖道:「能如此輕易平定暠兄的兵馬,都是多得仲翔向暠兄力陳利害。」
虞翻卻拍了拍大腿,說道:「臣不懂利害,只知何謂道義,而且這是為臣的本分,少主不必言謝。只是我方文武中,有叛心的恐怕亦不止孫暠孫輔二人。」
專掌機密情報的衛軍長是儀從袖裡取出一封紙條遞給仲謀,並道:「在下剛整理好嫌疑名單,少主請過目。」
仲謀接過,看了兩遍便將之燒成灰燼:「這上面除了盛憲外,都情有可原。」
末席的伯符四弟孫季佐道:「盛憲說不定亦是情有可原?」
張昭嘆了口氣,答道:「季佐你還是太年輕,所以才不明白,盛憲的威脅從來不是來自他本人,而是在於曹操已將他當成釘子,還是一根狠狠釘在江東核心的釘子。」
「現在還不是處置他的時候,先放一邊。」仲謀道:「內部暫時穩住,正如瑜兄所言,北亂平定了。接下來談談東亂,該如何應付那幫土豪們?說了那麼久的江東四大家族,結果暫時就只有顧家是定了下來,陸家仍是連見都見不上。」
「既然陸家不答允,何不選擇其他望族?下屬聽聞吳郡朱氏、張氏,會稽虞氏、賀氏、全氏、魏氏、謝氏,都不亞於陸家。」長史諸葛瑾問。
「我虞家可攀不上這些大家族。」虞翻搶道。
「子瑜初來乍到,所以還未摸透江東世族間的瓜葛。」會稽郡丞顧雍正色道:「即使我效忠少主,但我顧家內部還是多有不服之輩,畢竟我等江東世家代代聯姻,早已形成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集團。而先主孫策當年圍廬江一役,前往解圍的可不單單是陸家子弟,我們這些姻親亦出了不少力,也因此從那時起就已經與孫家結了怨。要解決這宿怨,並豎立四大家族來制衡其餘世族,還得從根源,也就是陸家著手。」
「原來如此,多謝顧大人解答。」諸葛瑾一邊筆錄一邊答謝道:「這樣看來四大家族之策,顧、陸兩家是不可或缺,那餘下兩家又作何打算?」
「這就是東亂的另一層煩惱,位置只有四個,恐怕立再有威望的世家,亦必會讓其他豪強不服。」張昭試探地問道:「不知子瑜可有良策?」
「嗯……」諸葛瑾咬了咬筆桿,細思後才答道:「若故意懸空,並讓其餘世家看到顧、陸歸順的利益,引誘他們投誠爭逐這四大家族的最後一、兩席,這樣如何?」
廳上眾人一怔,須臾,仲謀才拍案叫:「絕!」
「這樣的話,平息東亂的方法就變得簡單多了,只要能說服陸家就成。」張昭嘆道。
主記步騭看了看手上的文書後,道:「然後就是南亂了,荊州牧劉表從子劉磐自往長沙之後,就不斷派兵馬喬裝賊寇侵擾我方邊陲,損失日益嚴重,已無法忽視。」
是儀翻閱了案上資料後,道:「據在下情報,劉磐軍的主力,是一名名為黃忠的中郎將,不單武藝超凡,箭術更是、更是……」
張昭問:「怎麼了?」
是儀答道:「不,這裡字眼有點不妥,怕是下屬們未見過世面。」
仲謀道:「不要緊,直說。」
是儀道:「他們的報告說,這黃忠的箭術……舉世無雙,遠勝當年轅門射戟的呂布。」
眾人聞言後都靜了下來,來回望著左右,卻不知說些甚麼好。
張昭道:「聽上去的確有點誇張,但還是應該慎重應對,否則局面說不定會因而崩潰。」
仲謀邊細想邊問:「我軍眾將,有誰能擔得起舉世無雙這稱號?」
「恐怕只有公瑾、賀齊,還有……伯符。」張昭嘆道:「可惜公瑾有要務在身,賀齊亦不是我們能輕易使喚。」
「兄長嗎……」仲謀心中早有答案,他徐徐說道:「你們看,太史慈能否勝任南方防務,對抗那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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