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北方正受寒氣吞噬,但無論是泛冰的河水,還是呼嘯的寒風,都制止不了袁曹大戰的收官,為權為利而生的肅殺之意,更甚於天氣。
而在遙遠的南方,雖然不及北境之寒,卻也被濃濃的冬意籠罩,清閒無事的人,都窩在家中,甚至躲到被窩裡,擁抱那在夏日時所嫌棄的暖意。
由於靈巫的工作只在聯絡,所以當大號令都發出後,加上她手上可用的無常已經不多,僅有的那名未夠資格參予大號令的無常又告了假,便讓大喬久違地無所事事。
所以她也像那些閒人一般,在白晝時已躲到被窩,擺弄著不熟手的刺繡,想試試為兒子做些什麼。
而她所蓋著的那張被,卻異常地鼓起,像是窩藏了什麼不可告人之物在裡面。
可是自夫君孫策逝世後,大喬已如被打入冷宮一般,除了下人和偶爾來訪的吳夫人和小喬外,就沒有其他人會來,就像現在,也是四下無人,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藏起。
大喬就像身處在時間忘了流動的空間裡,用著不純熟的針線,慢悠悠又亂糟糟地舞弄著。
但這柔和得會讓人不禁打瞌睡的氣氛,卻被大喬那張被窩,或者說,是躲在被窩裡的人打破了。
她像是被針刺般突然站起,把大喬的被子都翻到地上,大喬先是打了個寒顫,然後便馬上確認自己的針頭,是否不小心刺到了妹妹。
那個躲在被窩裡的,毫不意外地就是小喬,她身穿一件薄衣,披著桃紅色的披肩,頭髮因為躲在被窩裡的關係,所以變得亂七八槽,嘴角還掛著一抹的唾痕,但,她的表情卻完全不像一個午睡得模糊而彈起的少女,反倒是驚愕中帶著肅穆。
小喬望向窗外,語氣極其凝重地道:「…妖氣。」
雖然小喬所說的話,還有她那身髒亂的造型都很可笑,但大喬卻非旦沒笑,更不像往常般淡然,而是同樣地板起了一副非常嚴肅的神情。
「可是…妖怪不是都已經消聲匿跡了百多年嗎?」大喬問。
「我也不清楚…」小喬為了理清思緒,開始抓弄頭髮,卻將本已雜亂的長髮弄得更狂亂:「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像腦袋裡的某根筋被勾起了一樣,然後腦中就浮現出一團黑影,像是隻長了翼的熊還是虎…」
大喬也站了起來,抱著小喬,撫摸她散亂的頭髮並道:「那就沒錯了,我第一次感覺到亡魂時也是這樣的感覺。」
小喬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溫柔地挪開大喬,笑說:「呼…那也代表我這妖巫還是有存在價值的嘛。」
大喬也笑了:「對啊,不過你還記得兒時所學的巫技還有應對流程嗎?」
「大概吧…」小喬閉目想了想:「首先是煉出倀靈,然後讓它飛到當地視察吧?」
「那可要費不少時間。」大喬道:「要不,先讓我的黑鴿去看看,是否真的有妖怪再現人世吧?」
於是,大喬便煉出黑鴿,讓它飛向小喬所感應到的那關中之城——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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