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兩日,榆琴便在昭王府中潛心譜曲,期間她除了必須待在王府,有人隨行監看之外,蜀昭王對她並無太多限制,也不時遣人來問是否有需要協助之處。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mA9fxUPFS
榆琴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傳聞中威震一方的蜀昭王,雖然言談間精明老練,滴水不漏,但卻非蠻不講理之輩,對於榆琴他大可不必如此費心交換條件,而是用更霸道的法子來解決問題,這讓榆琴心中喜憂參半,自己的安危雖一時無虞,但莫離等人並不知情,若他們為了救人而強闖王府,弄得兩敗俱傷,那也非自己所樂見。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G6THKnX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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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上午,榆琴讓侍女小翠帶路,帶她前往書堂翻閱典籍。由於這數日自己身陷囹圄,又擔心司馬家眾人安危,榆琴雖勉強自己譜曲,但總是心神不寧,難以靜下心來。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0u3PhVHmv
此時榆琴已在書堂待了近一個時辰,但在翻閱了《白石道人歌曲》、《聲無哀樂論》以及數本詩集、戲曲之後仍是一無所獲,正當榆琴苦惱之際,左長史楊弘卻也正好來到書堂之中,他一入內便見到榆琴,兩人打了個照面,氣氛一時有些凝重。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G3EWkcf29
榆琴見楊弘神情不悅,當下先是一禮,接著伸手準備將書放回原位,同時道:「楊大人在此處瀏覽書冊,那小女子晚些再來。」跟著便轉身,打算先行告退,楊弘卻道:「不必,本官等等就離開。」說完後便往書堂另一邊走去,這是他首次對榆琴說話。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Ro26KLn1b
榆琴應道:「是,多謝楊大人。」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4NclEAiFZ
正當她準備繼續瀏覽手上書冊,卻聞楊弘忽然在書堂另一角開口道:「王公貴族之門,絕非如此輕易便能入得其中,裡頭爭權暗鬥數不勝數,一不留神便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本官好心奉勸一句,既然生為樂戶,便安分守己,向王爺討要一些銀錢,回鄉過日子便是,莫要不知天高地厚。」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i8F1EoHc
榆琴微微一愣,然後才想到他必是在說自己與蜀昭王交換條件之事,隨即答道:「楊大人誤會了,小女子一時未能答覆王爺,並非是在思索如何才能入得王府,藉此攀龍附鳳。」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7618tRC41
楊弘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莫要自欺欺人,如妳這般的妓女伶人,想什麼本官還不知道嗎?妳們一生汲汲營營,將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一邊搔首弄姿,一邊討好詩人墨客,讓他們給妳填詞作詩,為的不就是讓自己聲名大噪,得遇達官貴人將自己納為妻妾,飛上枝頭變鳳凰嗎?」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gS06HcxWa
這幾句話讓榆琴想起自己從前在輕煙樓,那段滿目所見盡是浮華的日子,回過神後榆琴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答道:「小女子身在煙花二十載,深知歡場無情,今日把酒言歡,但待一曲終了,銀貨兩訖,明日也可能成了陌路之人,身邊來來去去盡是過客,也無一名知音能訴衷腸,不瞞楊大人,小女子內心確實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個好歸宿。」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JCNDyt06
楊弘撫鬚應道:「本該如此。」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QlhV38exq
榆琴接著又道:「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世上並非只有王公貴族、官宦名門才算得上是好歸宿,而榆琴雖一介女流,微不足道,但亦想有所作為,心中所思所想,也並非只有自己一人的前程而已。」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tF6R23P5
楊弘卻嗤之以鼻,答道:「妳無權無勢,亦無學識傍身,身在江湖、朝堂之中便如微塵,激不起一點漣漪,如此這般又有何用?」榆琴則搖頭道:「事在人為,星星之火亦有燎原之時。」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t2rykH3Q
楊弘不置可否,只是「哼」了一聲,跟著放下書冊冷冷道:「多言無益。」隨後邁開雙腳,大步離去。那小翠在一旁見兩人談話氣氛不佳,楊弘又負氣而去,有些擔心,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姐,妳還好嗎?」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6q9JouQ03
榆琴只是淡淡道:「多謝小翠姑娘掛心,榆琴沒事。」跟著卻將手中書冊放回櫃中,微笑道:「倒是多虧了楊大人,這曲子總算是有些眉目了。」
三日後,榆琴與蜀昭王已說好今日將完成的曲子演奏一遍,讓王府眾人共同檢視,待榆琴來到房中,只見蜀昭王已坐在正中,一旁楊弘隨侍在側,除了兩人之外,還有數名官員列席,其中兩名武官步伐沉穩,眼神銳利,武藝看來大是不俗,榆琴一邊準備奏曲,一邊暗暗將在場人物記在心中。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M2zhdNyF
當榆琴擺好琴,準備妥當後,蜀昭王先開口道:「在妳開始彈奏之前,先把妳的條件說來吧。」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6GiWnEIq
榆琴點頭道:「小女子早前曾聽聞王爺雖坐鎮成都,但對江湖人物,奇珍異寶,乃至各大勢力、門派也都頗為關心,甚至可說瞭如指掌。」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cpZfOeSam
蜀昭王笑道:「談不上瞭如指掌,但幾分認識還是有的,江湖中臥虎藏龍,多結交些能人異士,將來總有機會能用得上。」榆琴道:「那麼,榆琴想請王爺將您對養心樓、藏魚庭的所知所聞,盡數告知小女子。」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20TWSGC1Q
此話一出,榆琴可以感受到在場眾人或多或少有些動搖,若不是礙著王爺正與榆琴說話,不便多嘴,只怕眾人此刻便要交頭接耳,大肆議論一番了。而蜀昭王則是盯著榆琴,似在心中盤算,片刻後才問道:「這兩個組織在江湖中惡名昭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探詢他們的事於妳有何益處?」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rbNbK6OG
榆琴道:「榆琴並非為自己所求,而是為司馬家而求。」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fFltcWgky
蜀昭王道:「可以,若妳的曲子足夠出色,那本王自會給妳相應的代價。」榆琴點點頭,先是朝在場眾人盈盈一禮,跟著緩緩跪坐下來,膝上橫琴,身姿綽然。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Q589NoMU
片刻後,房內悄然無聲,連衣飾窸窣之聲也清晰可聞,眾人屏息以待,只見榆琴神色淡然,纖纖玉指輕點琴弦,一觸即起,右手同時撥弦,隨著幾聲清越泛音響起,一曲婉轉似低吟,如撥心弦,如訴衷腸。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6Gxt2ZG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