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學淇坐下,隨手拿起曲奇餅,咬了一口。巧克力的味道充斥口腔,許學淇說:「這樣真的好嗎?」
許智宏眼睛沒有離開過手機屏幕,兩隻姆指不住點點按按。
「爸!」許學淇噴出餅屑。許智宏看了他一眼。許學淇說:「在網上認識女孩真的好嗎?」
「你要知道,自從你媽媽離開之後,我有多寂寞吧。」
「我不是反對你認識女孩子,只怕你不知道網絡世界有多危險。很多人都利用這些交友程式騙錢。」
許智宏嘿嘿一笑,聽得許學淇心裡一寒。許學淇湊近說:「讓我看看你認識了甚麼人。」
「你別看,剛才不就反對在網上交友嗎?」許智宏拿開手機。然而,許學淇已看見一幀女孩子的照片,臉龐立即發麻。回到房間,這感覺並沒有散去。
儘管照片拍到女生頸項以上的地方已經截去,許學淇可不會認錯女孩身上的衣服,那可是他學校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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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許學淇造了個惡夢,醒過來的時候滿嘴血腥,在廁所鏡子看到舌頭咬破了。他想起了十二歲時的事情。那個晚上,他身處舊房子,坐在地上玩樂高積木。一盒一千塊的積木在地上倒了一半,許學淇已難以挪動身子,一雙赤腳難免踏中色彩斑爛的塑料積木。電視播放著全職獵人動畫。
許學淇將將一塊又一塊的積木砌成太空飛船的形狀。那盒一千塊的樂高積木是以星球大戰為主題的,是許智宏送給兒子的七歲生日禮物。許學淇並不特別喜歡星球大戰,只是特別記得開首那段音樂,還有一段又一段斜上遠去的文字。
他拈起一個頭戴黑盔、全身黑衣的塑料人,放進太空船裡。這塑料人叫黑武士,是許智宏最喜歡的人物。許智宏在休息日有時會在家裡看DVD,一邊看一邊投訴這套電影的首兩集或三集,而不停稱讚第四、第五和第六集。有時候,許智宏說第四至六集才是真正的第一至三集,搞混許學淇十二歲的腦袋。許智宏說沒有黑武士的星球大戰電影,算不上真正的星球大戰電影。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vQ3NWvAaY
全職獵人播出片尾畫,大門傳來鎖匙轉動的聲音。許學淇揉揉微微疼痛的眼睛。大門打開,許智宏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喂,過來,幫她脫一下鞋子。」許學淇走近他們,嗅到啤酒混著香水的味道。女人的前臂搭在許智宏肩上。許學淇蹲下,正想解開女人鞋子的縛帶,一股暖流倒在頭頂。許學淇急忙縮開,酸臭已經湧進鼻腔。
「脫個鞋子要多難。你要我們站在大門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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