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蛛絲馬跡,我也不會亂說。她一天到晚都在滑手機,課餘跟我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少。」李克鏘拳頭握緊說:「說真的,我寧願她跟你出去,也不想她跟外邊的男人亂搞。」
又是另一個許智宏的休息日,剛巧也是星期六,許學淇十一點才起來,今天他沒有約王卓玲出去。自從與李克鏘一席話後,許學淇都在思考與王卓玲的關係,連屬於自己的星期二跟四都沒有跟王卓玲一起放學。許學淇選擇尾隨王卓玲,想看看她會否跟援助交際的金主一起。每次許學淇都看著王卓玲的背影,隨著步履左右搖晃的長髮,走進離學校三個街口的商場裡的補習社。
飯桌上沒有香噴噴的早餐,廚房半點聲息都沒有。許學淇在白麵包塗了花生醬,用熱水沖了杯好立克。許智宏從浴室走出來,抹著濕髮。許學淇知道是甚麼一回事了。果然,許智宏就從電視櫃抽屜深處找出一隻光碟,放進那恐怕有十五年歷史的DVD機。片頭的交響樂播出,許學淇就知道是星球大戰。許學淇問過父親很多次,現在網上串流那麼流行,為何還要保留這張遠古遺產?許智宏每次都是微笑一下,說這部電影最好的版本就是未經數碼修復的DVD版本。
吃完早餐,許學淇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光劍劃過空氣的聲音依然透過門縫滲進來。許智宏看電影時總愛大呼小叫,唯獨看這部星球大戰會安靜得猶如沉睡的貓,或者正在追蹤獵物的黑貓。今天的午餐恐怕要自己搞定,許智宏應該不用吃午餐。許學淇拿出手機,正要查看外賣網站的優惠,發現有個來自王卓玲的未讀短訊。
「喂,在嗎?」
「阿鏘是不是告訴你我的事情?」
許學淇躺在床上,兩隻拇指在手機螢光幕上輪流點擊:「我不知道你指的是甚麼事情。」
「阿鏘告訴你我當那個,是吧?」
手機的螢光幕一片模糊,許學淇依然鍵入:「你說的是你收錢陪男人吧」他正要按「發出」,又把原句刪掉,改為「沒有。阿鏘只是說你最近怪怪的,不大理睬他」。發出這句後,許學淇補上:「那你最近有事嗎?」
良久,這句話成了許學淇與王卓玲最後的訊息。許學淇拋掉手機,讓它飛到伸手不及的地方。現在肚子也不餓了,許學淇眼皮沉重,不其然就閉上眼睛。
甜餅混著巧克力的香氣令許學淇打開雙眼。揉揉眼睛,外邊再沒有星球大戰的聲音。許學淇走出房間,許智宏不在家裡,只在飯桌上留下一盤焗好的碎巧克力曲奇。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GmIdzqsy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