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人裝了一碗滋陰潤肺的螺頭湯,接著又到頭盤。作為主人家的老司馬生及其太太楊瓊芝女士繼而放下碗筷。
「各位先食,我同太太失陪一陣,出去應酬下。」既然老司馬生都講,坐得入皇冠房內的都是自己人,那麼賈充同衞瓘兩家人也就不客氣。
餐飯食到一半,一位坐隔籬房負責招呼幾位局長的親友,拎著樽靚酒過到來皇冠房。他可是司馬家的大舅,楊瓊芝女士的堂哥楊駿。這位楊駿大舅生,六十幾歲人但酒量卻不輸好多後生仔。
「衛官,坐這邊點有靚酒飲㗎!等陣過我那邊。為了招呼那幾個局長,我連這支珍藏都拿了出來。」楊駿大舅一入房就先行到去同樣嗜酒如命的衛瓘隔籬,可惜老司馬生及賈充兩位近年出於健康理由已好少碰酒杯。哪怕像今晚這場晚宴,從開席無幾耐,老司馬生就出去行了一圈,在場的賓客個個都識趣地以茶代酒來跟他碰杯。
有錢佬上了年紀個個都惜命好正常。反觀楊駿大舅可愈飲愈嗨,彷彿成為今晚全場最活躍那位。
楊駿大舅在應酬方面的本事,老司馬生一向都好放心,明白對方就算一時飲大,卻從無在外人面前失禮過一次。其推杯換盞的功力更是一向高自己幾班。後生那陣時每逢出去見客,尤其去應酬簡中地區上邊那班北佬,楊駿這個大舅都不知幫上幾多大忙,替他頂下幾多杯乙醇。
「妹夫你身子要緊,阿妹妳記得裝多碗湯水他飲。老賈有興趣陣間過來坐坐。那幾個局長劈不夠幾Round就舉手投降,都經不起酒精考驗。」
楊駿大舅愈講愈興奮,難為兩個後生女對他這位老人家講的說話一點興趣都無,同時彼此之間也就連一句交談都沒有。至於原因,也就她們兩個後生女之間心裡有數就夠。點知被楊駿大舅下邊的一番話可同時引起席上兩位原本凈顧著夾餸同看手機的後生女注意。
「坐得入來這間房的都係自己人,大家不用客氣。遞日講不定大家還有可能成為襯家,到時就親上加親。」楊駿大舅看來真是飲大了才夠膽講出口的這番話,令席上兩個後生女都停低手上的筷子,各自向自己的父母望了眼。
當刻席上各人的表情都有不同。老司馬生除了尷尬一笑,也就無其它反應。坐他隔籬的夫人楊瓊芝女士則笑吟吟地望過來賈南風這邊,嚇到人家即刻耷低個頭。
這一眼賈郭媛韶心裡邊可開心死。對於司馬晉惠的情況以往她都曾聽楊瓊芝女士透露過幾次。工作的事,公司可有龐大的顧問團隊將來可以協助他慢慢熟悉,但感情方面,可就不敢指望他有本事能夠靠自己追到個大家閨秀入他們司馬家門。
楊瓊芝女士可就得司馬晉惠一個仔,當然寄往他將來能成為家族的接班人。但要駕馭整個企業,以他的天資恐怕十分困難,所以必須有個得力的賢內助。
每次一講到這個問題,楊瓊芝女士可就頭都痛。但其實賈郭媛韶女士心裡邊最憎的就是姓司馬這一家,總是終日恃著老公賈充當年靠幫他們屋企打工才有機會發跡,至到今日雖然口口聲聲稱大家都是自己人,但心裡邊還始終將他們一家當成下人來看。所以她發夢都想將自己個女嫁入他們屋企,這招叫做深入敵後。
「楊駿兄,你不是講過隔籬房飲你支靚酒咩?」衞官這下好醒目,即刻將話題轉移開。坐對面的衞琇則唯有詐傻扮懵當聽不明就算。
就算老司馬生有意想找他們其中一家做襯家的想法,都不該,亦輪不到這位楊駿大舅在大庭廣眾之下講出口,攪到兩個後生女都不知幾尷尬。還好楊駿大舅都知道適可宜止,況且衞官也想趁機見見坐隔籬房的幾位老朋友。
餐飯食到差不多最後,幾乎全晚凈顧著看遊戲動畫的司馬晉惠接完個電話,就跑出房間叫了個部長入來,再當著賈南風一家同衞琇兩母女面前問了聲:「阿爸,等陣細佬過來找我,我想打包個糖水給他。」
賈南風聽到都覺得好出奇,這個傻仔幾時多了個細佬?記得老司馬生同他老婆楊瓊芝女士這麼多年也就生了司馬晉惠一個。
礙於當事人都在現場,賈南風才無敢當面向阿爸求證。但從幾位大人的臉色可看得出他們都知道什麼回事。
司馬晉惠這番話對老司馬生本來講不上有幾尷尬,弊在隔籬有人聽見不鍾意。當楊瓊芝女士一聽到阿仔當眾提起想打包兩份剛食過覺得不錯的湯水給細佬那刻,其臉色繼而一沉再沉。估計不是看在有外人在場,她早就向個仔發火。
難不成老司馬生外邊有二房?估不到一餐飯都算聽到不少八卦,但最出奇的無疑都是這一個。到散席的時候,作為主人家的老司馬生及太太楊瓊芝女士還有楊駿大舅三個可負責向所有賓客逐一答謝。
受到特別招待的兩家人可當然不好意思提前告辭,唯有等到送走其它人客,再同老司馬生一家離開。賈南風可留意到,從行出皇冠房就再見不到司馬晉惠。到他們一家三口總算可以回去,本以為同老司馬生他們一齊落樓,但有兩位議員似乎有事同找他傾,所以賈充同衞瓘兩家也就先告辭。
兩家六口搭電梯從8F落到地下大堂期間,賈南風都故意將視線迴避開,免得同衞琇之間有任何的眼神接觸。至於阿爸則同今晚都飲多了兩杯的衞瓘先生寒暄了幾句,電梯好快就落到來會議展覽中心樓下大堂那層。
剛行出大堂,賈南風可留意到那個一食完飯就連影都不見的司馬晉惠現正站在出邊打電話,另一隻手則拎著兩袋打包好的糖水,顯然是在等他細佬過來。
賈南風心想個阿哥都已經低低地,不知個細佬又會是什麼樣?出於好奇而自己一個行了出去大堂外邊,適逢司馬晉惠要等的人來了。
當賈南風行出到大堂門口外邊的上落客車區,可見到拎著糖水的司馬晉惠已行出港灣路外邊。
賈南風本打算想繼續跟出去,結果被阿媽喝著。皆因保姆車已開到來門口,關鍵是後邊還有其它車要入,因此所有車輛都不能停低在門口外邊太久。
在同衞瓘先生一家講聲再見,兩家人都坐上各自屋企的司機開來的保姆車上。一上車賈南風就按捺不住好奇。
「阿爸,老司馬生係不係有兩個仔?」賈充就知道個女必然會問。「有咩出奇,司馬生個家族那麼大,他自己都有其他兄弟,侄仔侄女都不知幾多個。」
賈充這番解釋無疑是想講,司馬晉惠打包那兩碗糖水是送給他的堂細佬。問題是賈南風對眼不是盲的。當時聽到司馬晉惠表示想打包兩份糖水給細佬時,他阿媽塊臉當場黑到燶。再講今晚請來那麼多位賓客何解除了楊駿大舅,都不見還有其他親戚?
賈充一時間都不知點答好,但他同老婆心入邊都好清楚老司馬生屋企的情況確實比較複雜,但畢竟都是人家屋企的事,那就無必要講給後生聽。
司機把車往前開去兜過一個大彎,循上落客車區另一邊駛出,坐在近車門的賈南風不忘從車窗望出去可見到司馬晉惠正行過對面中環廣場停在路邊那架白色平治。可惜架保姆車開得太快,根本看不清司馬晉惠的細佬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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