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一點，老司馬生一家三口坐著保姆車返到來大宅，那個從一上車就調校低張凳的司馬晉惠已足足睡了十幾分鐘。
「落車喇！眼睏的話返上房睡。」有別於在外人面前的態度，楊瓊芝女士私下對個仔可常常都是以這種呼喝的形式對待。相反老司馬生的態度則溫和得多。
「阿仔，起身喇！」被阿爸一手拉起身，司馬晉惠醒過來還懵下懵下的問了句：「到屋企喇？」
這一家三口返入大宅各自回樓上的房間沖個涼也夠鐘休息。
「得閒就勸下妳大哥幾十歲人就不好飲那麼多酒。」聽到老公忽然講了句，做老婆的又點可能聽不懂什麼意思。
「其實我哥都講得無錯。個仔都廿幾歲連拖都未拍過，你這個做阿爸的都不上心的話，又幾時輪到做人家大舅的出聲。」
見老婆不高興，老司馬生唯有解釋清楚。「聽我講，我不係怪妳大佬。」
勿論楊駿大舅今晚於席間出現所講的那番建議同衛賈兩家聯親的說話是一時飲大抑或故意都好，也無疑是講出了他們兩公婆的想法。
「對於後生一輩的人來講，想跨越階級的另一種方式那就係婚姻。我們個仔命好不用講，姓衛同姓賈那兩家人的女兒都是。其實你以為我無這個打算？始終那兩家人都叫做知根知底。」
當年楊瓊芝女士入門之前老司馬生已聽到身邊有好多的微言，講兩人的家世懸殊過頭。
無可否認一點，楊瓊芝後生那陣確係個靚女，追她的人不乏條件不錯的異性。但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在她二十一歲那年可居然邂逅到面前的這位真命天子。
查實老司馬生當年身邊已有個感情不錯的女朋友，關鍵是二人門當戶對。楊瓊芝可點都想不到最終嫁入司馬家的居然會是從屋邨出身的自己。點知輪到自己做了人阿媽以後，楊瓊芝打死都不會給個仔將來娶個不同階級出身的女仔做他們的新抱。
「那你覺得衛家個女琇琇點樣？」楊瓊芝試探性地問了句。
自己的老婆想打什麼主意老司馬生又點會不知。「妳講琇琇，這個後生女確實不錯，大方得體，帶出來一點都不失禮。就不知我們個仔有無這個福分。」老司馬生似乎已為個仔揀選好心儀的目標。
講真，大家都有眼看，人家琇琇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清秀，談吐得體又識打扮，條件這麼好的女仔，老司馬生可當然希望可以拿來做新抱。
看見老公一副合意的樣子，楊瓊芝忍不住再問多句：「那你又覺得賈家那個阿南點樣？」語畢，老司馬生卻偏偏一句聲都不出。
同賈充他們一家都不是第一日識，賈家那兩個女什麼情況，大家都好清楚。
「阿南同她個妹我們從細看到她們大，係咩質素，有眼看。」
「講來講去無非都係嫌人家兩個女樣衰。」
為了個仔的問題這兩公婆都算把心裡話攤開來講。
「早估到你，凈識得靠看樣。」楊瓊芝抱怨了一聲。
男人無論到幾多歲，對異性的好感度都是來自對外貌的判斷。無論是找對象抑或幫個仔揀老婆都一樣。
「做得我們司馬家的新抱就當然不可能凈靠個樣。」老司馬生這番辯解，言下之意，像賈南風這種連樣貌都不及格的就更加不用指望。
「對個仔來講係揀老婆，但對我們來講就不係揀新抱這麼簡單。」楊瓊芝的意思好明顯是指，她在意的並不是新抱的條件而是其家世對他們司馬家的有利程度。
「到時都要尊重我們個仔的想法。」說罷，老司馬生從卧椅起身拿起摺疊好的浴巾及燙好的睡衣。
在香港地想識女仔不難。無聊的時候大可隨時在手機「碌」交友App，或者多點出來參加些Speed Dating可極速擴大社交圈子，甚至找中介安排相親。但以司馬家的管束力度，上述三項司馬晉惠可一樣嘗試的機會都無。
「沖個涼先。」見老公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討論落去，楊瓊芝先是生了一陣悶氣，再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相比衞官那家人，對她來講賈充那一家可好相處得多。在楊瓊芝眼中，作為大法官的衞瓘，全家人都鍾意扮清高。反觀賈充這一家都是生意人，大家同聲同氣。至於他們屋企個女的條件，實屬差了點，卻勝在為人夠醒目，這就講明這位司馬家的夫人對賈家那位大小姐的認識還未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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