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繼錄取完口供離開,同神婆可遠遠見到賈南風由律師及其屋企人陪同行出警署,坐上由司機所揸那架停泊在路邊的保姆車之際,梁碧藍嘗試向著她們嗌了一聲並試圖招手而被制止住,理由是神婆已一眼認出賈南風屋企人的身份。
儘管早在第一次結識對方那陣通過算命方式,神婆已察覺得出這個長相一般,兼且還不過是在元創方這種草根階層的商舖返工的後生女卻有著非一般人的身世。
「我看阿南份工應該都做不長㗎喇!」
「嚇!妳意思係?」聽到神婆這番話,梁碧藍居然還懵下懵下。
「妳是驚件事會被我們事頭知道了炒她魷?」
「妳錯嘞!以阿南的家世還點會志在份工。」
「家世?」梁碧藍才明白聽明神婆這番話的意思。
「妳不好望著我,妳識阿南的時間還長過我,之前我都一直以為妳會覺察到她是個出身名門的千金大小姐。」
到這刻梁碧藍才驚覺自己對於相識已有一年的賈南風這位閨蜜的瞭解並不多。講起上來,過去一年,除了凈知道對方屋企住將軍澳外還真是完全未聽講過有關她屋企有什麼人。
照神婆所講,過去認識的一年,賈南風之所以刻意不提起半句屋企人,並非如梁碧藍當初一度以為有任何不方便講給自己聽的原因。查實無非是想隱瞞自己作為百億身家的大小姐身份這個理由完全可以理解到。
神婆並無打算將當日替賈南風第一次算命時已測出其身世非普通人家一事出,反而通過手機網頁搜索出有關賈氏集團夫人及其一家的資料。
雖比不上另一名當事人司馬晉惠其家族的聲望,但相信八至九成的港人都應該聽講過賈充這個名。作為本地的一名有錢商家,賈充可即是賈南風的父親。
據神婆所搜索到有關賈充屋企的情況,正如手機上邊的圖片顯示,剛剛帶走賈南風那位女士,正是賈充的太太賈郭媛韶都算是近年上流社會的一位有名的闊太。資料還顯示賈充膝下可有兩名女兒於英國留學。
相關信息明顯滯後。早在一年半前大女賈南風就經已返港。
儘管從網上獲悉到有關賈家兩名千金的資料有限,就連她們的年齡及中文全名都無介紹,但當接過神婆遞過來那部手機屏顯示的那對中年夫婦的照片,梁碧藍已一眼認出相中那位氣質滿滿的女士正是帶同律師過來接走賈南風的伯母。
賈姓在本港講不上大姓卻又算不上稀有。問題是有誰腦洞可以開大到會聯想得出,堂堂一位百億身家的千金小姐,居然會成為自己的同事。當得知賈南風真實身份,令梁碧藍倍添多一分的歉意。
但凡認識賈南風的朋友都知她份人夠仗義。昨晚若然不是為了保護自己,都不會發生起衝突,攪到要人家屋企人帶著律師到警署來為她進行保釋。
假若被她知道,昨晚在中央廣場那間PUD撞見因自己男友偷食而因自衞才逼迫出手從而捲入衝突的後生仔更是全港市民都認識的司馬家大財團太子爺司馬晉惠的話,恐怕嚇到對腳連站都站不穩。
好在兩家的二代昨晚於PUD內同人發生衝突一事至今尚未被媒體曝光,否則對這兩大家族聲譽損害有幾大可想而知。
「綠華姐,妳估阿南會不會因為昨晚打交件事而留有案底?」望著為了自己被攪成這樣的賈南風坐上那架黑色七座保姆車,梁碧藍的擔心不是無理由。
「不好自己嚇自己!我估件事應該無這麼嚴重。」神婆安慰一句,弊在件事對賈南風及司馬晉惠兩位將以什麼代價作收場還不好講。
「好不好打個電話給阿南?」梁碧藍問聲綠華姐。
「我看妳都是不好煩她住嘞!」神婆似乎已心裡有數,就算阿南屋企人不阻止她繼續到舖頭返工,如今被警方落案控告其在公共場所同人打交一事若傳返元創方的話,肯定瞞不過她們事頭,到時難保份工還有無得做。
今早一收到消息賈南風及司馬晉惠先後被帶到灣仔警署落口供接受問話,嚇到兩家人都即刻帶同律師趕過來警署為兩個後生進行保釋。攪出那麼大件事,平日就算脾氣再好的阿爸賈充今次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大女,至於賈母就更不用講。
今次闖出的這隻大鑊,對賈家的聲譽損害有幾大,賈南風自己都應該心裡有數。最難頂的莫過於被阿媽拿來出氣時所聽到的連番數落自己的說話。
「看下妳自己都二十幾歲人,有無腦㗎!居然大膽到在出邊同人家打交,還被人捉上差館,妳不醜我同妳阿爸都覺得丑……」
從細到大每逢賈南風她們兩姐妹誰在外邊犯了錯,都會被阿媽用以類似上述這番開場來進行教育。弊在她今次所犯的事又真是太離譜。
「妳自己看下自己似咩樣。個妹都就來嫁人,妳這個做家姐的居然還在出邊撩事鬥非。好在今次有屋企出面,人家間PUD的老闆先不同妳計較。若然無屋企人出面,我看妳監都有得坐,然後揹著個案底一世抬不起頭做人。」
這番話可真係差點激到賈南風想爆粗但是又不敢。再多的解釋,到了阿爸阿媽的耳裡都不過是連篇的大話,那就不如一句都不講算罷了。
由司機揸車,從灣仔警署開返深水灣大宅的二十分鐘,賈郭媛韶女士就幾乎鬧足二十分鐘,反復不停地用以最狠惡的說話來教女。
「我都不明賈家列祖列宗做錯過咩,來到我同妳阿爸這代居然生了妳這個不爭氣的衰女。妳平時爛蒲就算,家陣居然還學識同人動手打交。」
負責揸車的司機也被嚇到連一句聲都不出,但偶爾透過倒後鏡可見到現時坐在車廂後座那一家三口的氣氛有幾得人驚。
大小姐份人平日在外邊有幾爛玩這點全屋人都知,但就是估不到今次攪到上差館這麼大件事,又難怪家陣被太太連番責罵,大小姐凈識得耷低頭一句聲都不敢出,全然不見往日敢同阿媽頂咀那股煞氣,全因自知自己今次闖出個大禍給賈家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我同妳阿爸自細就教過妳幾多次,偏偏就聽不入耳。妳要同朋友去玩,甚至鍾意玩過夜,我們幾時管過妳不給妳去?妳自己講……妳阿爸從來對妳都衹有兩個要求。無論妳點樣出去玩都好,總之不好給我們接到差館抑或醫院打電話來叫我們去領人就夠。結果,今次就差館打來,若然我們再不管妳的話,下次是不是要醫院打來要我們去領妳?」
賈郭媛韶女士愈講愈激動,賈大小姐個頭就愈耷愈低,全因她毫無任何可以再反駁的底氣。
多年來對於兩個女的教育一向都是由賈郭媛韶這個做阿媽的來負責唱黑臉,阿爸的賈充則相對用以較為溫和的方式,但今次從離開警署坐到車上以後,就無出過一句聲,反而給人覺得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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