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升降機將他們從21F送落地下停車場的過程中,二人暫時停止傾談的這一分多鐘,王晉懷拿起部手機看看時間,家陣才下晝四點二十分鐘,儘管從今早出門揸車過西環邨至今已隔了七到八個鐘,但距離正常的晚飯時間還比較早。從始創中心揸車返過港島,途徑的幾條主幹道這個鐘數哪怕再擠塞,也不至於要用到兩個幾鐘頭的時間。
經過連續停低在F6、F4至到F1,升降機終於落到來地下停車場那層停穩,頭頂響起叮的一聲,面前兩扇自動Lift門打開,電梯廂內僅剩低他們二人,繼而步出通往停車場的通道期間,都未等王晉懷開聲,就被梁碧藍再一次搶先。
「筆報酬我已經收齊,你朋友做生意都幾老實喎!你都不知,我以前剛剛出來接Job那陣,都不知被人拖過幾多次數。甚至有幾筆都收不到。」梁碧藍上述遇到的情況大多數人在剛步入社會初期都撞過同類的板。而像王晉懷年前開始出來開公司初期亦都不知遇過幾多拖數甚至走數的客戶。
「放心,個Job我幫妳接返來,他都不敢呃妳。」王晉懷這番話間接表示他老友溫生查實都不是她所認為的那樣老實。
「筆錢收到,我看至少都要請返王生你食餐好嘅。」梁碧藍確實真是大方,但王晉懷今次就不可能再應承由她來請。
「今早餐茶妳都請過,餐飯我看點樣都該輪到我來請!」既然人家都開聲,王晉懷決定主動提出。「若然梁小姐妳賞面的話,不如今晚等我請妳食餐好嘅,就當賀下妳今日個廣告順利殺青。」
聽見王晉懷用到要賀她今日頭一次拍廣告殺青為理由要請自己食餐晚飯,搞到梁碧藍都差不多忍不住笑出聲,卻又並無當面拒絕。
「我見家陣時候還早,查實我原本以為你還要趕返公司,所以就打算等你揸車返過對面港島以後求其找個近巴士站的地方放低我就得。橫掂我原定都打算一拍完個廣告就返過甜品舖幫手。」梁碧藍確實是個好女,即便平日要返工,到挨晚一收工就過糖水舖幫手,這點王晉懷亦好清楚。
「若然梁粉叔肯今日早點收舖的話,那就不如三個一齊食?」王晉懷提出的這個建議,實情連梁碧藍亦揸不到主意。再講因為一餐飯,要阿爸提早收舖,恐怕他老人家未必捨得。
「不如等我先問聲阿爸,看他同不同意。若然他不肯的話,那今晚就我們兩個喇好嘛?」梁碧藍這番話總算應承今晚肯同王晉懷一齊出去食餐晚飯。至於梁粉叔肯不肯去,還要等梁碧藍打個電話過去問聲。
就在二人行到來那架白色平治前,王晉懷迅速拿起車匙按了下電子解鎖。等二人上車後,王晉懷可發現,有別於今早揸車過到西環邨樓下停低時,對方坐上車廂後座。家陣梁碧藍可是連片刻猶豫都無就從副駕駛個位開門坐到車上。
才一個白天,兩人就似乎一下熟絡起來。至少從拍完今日個廣告開始,王晉懷給梁碧藍的感覺可不再像今早初見面那樣的陌生,而是將對方當成了一個可靠的朋友。
就在梁碧藍剛坐到車上,順手將車門關上,手機可忽然響起。王晉懷還一度誤以為是梁粉叔關心自己個女第一次出來拍廣告,見家陣時候都不早,出於對個女的關心才打個電話過來問聲個廣告拍成點樣?辛不辛苦?
殊不知坐在隔籬副駕座的梁碧藍拿起從樓上下來期間全然無看過一眼的手機時,可見到打來的並非王晉懷所誤以為的梁粉叔,而是那個從上個禮拜起,因一次電話通話嘈起交上來,自此兩人冷戰了足足一個禮拜的男友親自打電話過來,想必都是關心自己今日過來試鏡結果點樣。
難得男友還肯主動打來關心下自己,梁碧藍也該接聽對方的電話。縱然每當一想起對方那日的態度就嬲爆,但都總不可能就此持續冷戰落去。否則二人將會以不再聯絡的方式完結這段已有幾年的感情未免太過可惜。再講今次同男友冷戰了差不多成個禮拜,梁碧藍也覺得未至於因為這件事而去到真是要嘈分手的地步。
「喂,係我……」按下通話鍵,梁碧藍將手機提起至耳邊。「……試了鏡過喇,份約都簽完,跟著就即刻開工,拍了大概都有兩個幾鐘,家陣我朋友準備送我返去。」
從梁碧藍講電話的語氣可聽得出打來的人並非梁粉叔。事實上,早在中午飲完餐茶剛上到工作室由前台女職員帶到入休息室坐了一陣,然後通過IG收到王晉懷發給她的那條爛Gag,再通過WhatsApp傾了一陣,便收到正在甜品舖剛忙碌完一個上晝連午飯都未來得及食的阿爸發了條WhatsApp來詢問試鏡結果如何。奈何當時連老闆溫生都還未返到工作室。
等到她進去會議室跟客戶見過面並順利面試完,再換妝進行完試鏡,獲得那份合同後,趁著把合同拿去休息室給王晉懷詳細看一次的空隙,已第一時間將情況通過WhatsApp告知給阿爸。當時在甜品舖的梁粉叔本身就坐立不安,總擔心中間出了點什麼差錯遭客戶棄用。
得悉阿女終於都獲得人生的第一份廣告合約而開心了不夠幾耐,又再開始擔心拍出來的效果不好。但梁粉叔今次卻好識時務,無敢貿然打電話騷擾阿女從而影響試鏡的情緒就麻煩。
有鑒於經過兩個鐘頭時間在完成人生第一輯廣告拍攝後心情過於興奮而一時忘形,到落來停車場才醒起講聲給阿爸聽。
殊不知剛坐上車拿起部手機就收到男友打來的這通電話。通過梁碧藍剛剛講的那番話聽得出,電話那邊的人並非她阿爸梁粉叔。
坐在隔籬負責開車的王晉懷可聽得出,梁碧藍從接通電話起所講的每一句說話的語氣都令人覺得相當冷漠甚至不耐煩的感覺。
「等我今晚返去再WhatsApp給你。」語畢,梁碧藍繼而同她男友收線。
「妳爸打給妳?」王晉懷明知打來的人不可能是梁粉叔,仍試探性地詢問一聲。卻得到了個其實都預料到的答覆。
「係我男朋友。他問我今日過來試鏡試成點樣。」梁碧藍如實告知。
先前王晉懷曾聽梁粉叔提起過梁碧藍已有男朋友一事,但從對方的語氣及情緒可聽得出,她同男友之間應該出了點問題。
是以王晉懷將架白色平治駛離地下停車場,循出入口開出至始創中心外邊那條西洋菜南街。按照剛才講好的那樣,先開車到薄扶林道的糖水舖,若然梁粉叔賞面的話,今晚再請他們父女倆到外邊去食餐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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