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晝約三點鐘左右,司馬晉惠忽然請全公司的同事食了餐豐富的下午茶,並配合地完成一部分謝獻容及張泓先生交給他的工作後,居然連一句都無講聲就自己一個帶著盒專程打包好的下午茶離開公司。
落到樓下大堂循廣場地下正門行出到外邊已見到司機揸車來到平日每早送到他來公司樓下落車的位置,便動作迅速地將車門拉開繼而坐上車。
「過海,到元創方。」語畢,司機將架車開動,繞過環球商貿廣場右側通往圓方商業中心那條單行路,圍繞整個Union Square兜上一個大圈,經一處環島進入佐敦道,直駛至擎天半島第一期對出連接雅翔道的迴旋處,再循雅翔道開駛進西九龍公路,可謂相當繁複的一程路。
明明CCI的正門距離西隧口可不到四百米距離,但每次卻要兜上兩公幾里,實在費時兼耗費車油。
滿心期待希望儘快將份下午茶送到賈南風手上的司馬晉惠這刻心想:嗯,時間雖然遲了小小,但這份下午茶包括有葡撻、慕斯、馬卡龍、紅豆羊羹各樣三件,估計總有一款適合阿南的口味。
作為財團少東的司馬晉惠想幾時行開,實在毋須向下屬交待。但規矩做壞確實又不多妥當。
就在司機揸車剛駛到近西隧口見前方略為擠塞的情況下稍將車速減慢同時,坐在後座的司馬晉惠部手機忽然響起。電話正是那個煩人的謝獻容打來,司馬晉惠卻又不夠膽不接聽。萬一公司有什麼事可就夠擇使。
「喂,我有急事臨時要行開一陣,有咩事請講。」電話接通,司馬晉惠竟用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向對方先交待一聲。
「經理,請問聲你幾時返?」謝獻容也同樣不客氣。事關她都不過是出去茶水間食了件點心,休息了連十分鐘都不夠,當返到入經理辦公室,卻發現房間居然無人。
結果等了幾分鐘都不見有人返來,忍不住行出外邊前台一問才知原來早在五分鐘前細司馬生就一人捧著盒下午茶外賣出去。
去邊無人知,前台兩位職員也無敢問。謝獻容心想可能是拿茶點落樓不知送給誰,於是乾脆拿起手機打過去給對方。
電話接通後,都未等自己開口問聲對方幾時返上來,便從司馬晉惠口中得知其經已外出了。至於去什麼地方,幾時返就無講清。
「妳不是講過,今日趕著要交的都經已做完嘞咩?如果還有其它緊要事可以現在同我講聲。」話雖然這麼講,但就算公司真是有什麼緊要事,他亦無可能即時返去處理。
聽見電話那邊的謝獻容支支吾吾了幾句,司馬晉惠大概猜到應該還有什麼事無講。
「是不是還有咩事即管講。」
正如出來之前謝獻容講,今日趕著要完成的任務經已一早全部做完。家陣對方之所以打來找自己,無非想趁收工前向司馬晉惠提問個關於張華叔被解僱的事。
確實家陣大家面臨著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就是,公司已決定解僱張華叔,但手續上就差營二部經理司馬晉惠的一個簽名及通知,導致懵然不知情的當事人還在公司返工。
荀勖先生講過,會給一個禮拜時間細司馬生去處理好件事,但實際上也就剩三個工作日。等到下個禮拜一前,若然還未將簽好名的解僱信交到張華叔手上的話,到時就尷尬。
經過一晚的努力,司馬晉惠卻仍爭取不到留低張華叔的可能。謝獻容對這件事也非常上心,奈何自己手上連小小的權力都沒有,惟有寄望細司馬生。
原本打算想趁收工前單獨找個時間同細司馬生傾傾,點知對方居然走了去都不通知聲。
憑細司馬生家陣的態度估計都放棄為張華叔爭取留低的可能,那麼自己區區一個秘書就更不應該多事才對。件事似乎已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
從西隧開出,沿干諾道西駛上一公里路程進入太古灣道及西消防街繞過中環污水廠,再重新返出到干諾道西,駛過馬路對面條永樂街直去至創興銀行轉入文咸東街,穿過皇后大道西,再直行至水坑口街最後兜上僅允許單行的荷李活道駛上將近500米路,至到連接歌賦街交界附近,找個位將架車停低,早已急不可耐的司馬晉惠迅速落車,急急腳往鴨巴甸街方向走去。
今次可還是司馬晉惠頭一次過來元創方,所以昨晚在決定給對方一個驚喜而未有提前向對方詢問返工在邊間舖,唯有等陣到樓上逐層逐間搜。
整座元創方有幾大,去過的人都知。Staunton及Hollywood兩幢同為7層的高樓,上百間舖位,好在過來之前,晏晝已上到元創方的官網做好功課。
循鴨巴甸街的入口進入種有棵冬青樹的Aberdeen Courtyard廣場,手捧著裝有各式西點外賣盒的司馬晉惠抬高頭朝左右AB兩幢墻身白色配以深綠色窗框護欄的主樓望了眼。
Marketplace廣場那邊今晚有活動搞,見不少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地準備。憑直覺,他覺得該先到右手邊那幢Hollywood去。
地下一樓及GF兩層基本不用看,因為兩層大多都是餐廳、酒吧還有珠寶工作室之類。斷估賈南風都不會在這幾類店舖返工。
首先循樓梯上到2F,沿廊道從H201號舖位經連接AB兩幢那個中庭上興建約600平方米的多用途會堂,至到尾端那間H210號舖位的圖書館,全程每到一間舖頭,司馬晉惠這個傻仔先站在人家門口探頭瞄一下裡頭的環境。見有人過來招呼,就即時問聲阿南是否這間舖返工。
接著往樓上3F去,繼續從H314號舖那間服飾店開始逐間去找。
周圍都不見有幾多來行街的人?司馬晉惠可一路注意到,看來在這裡開舖生意都不見得有幾好。
至到某間首飾設計店,可總算碰到個認識賈南風的店員告知,可直接到樓上4F那間專賣拉丁系用品的專門店後,連番唔該的司馬晉惠立刻急急腳沿廊道行到尾端,循樓梯上到4F再行到去樓下那位店員講的那間可找到賈南風的舖頭前,照樣先站在門口朝舖裡頭瞄了幾眼,見有位都幾面熟,實情連對方都不記得他是邊個的店員行出。
「小姐,想請問聲阿南……」司馬晉惠及時將稱呼糾正「……賈南風小姐在不在?」
雖未一眼認得出對方,但當聽見手捧著盒東西,棟在舖頭門口的阿生問起賈南風在不在,負責出來招呼的梁碧藍隨即擰轉頭。
「阿南,有位阿生找妳。」
剛好十分鐘前有兩個人客入到來舖頭由賈南風負責招呼。經過一輪討價還價,賈南風才總算說服兩人一個買下了新返貨的外套及一套來自巴西出產的植物油護膚品系列套裝。
「外套三千五,護膚油套裝兩千九,多謝盛惠六千四。」卒之都開齋的賈南風忙著在收銀櫃臺幫人客埋單過程中,聽見梁碧藍嗌了聲有人來找自己,好自然地將視線投向舖頭門口方向一望,當見到站在門口捧著盒不曉得什麼的居然是司馬晉惠那刻,成個人都愣住了幾秒。
「小姐,小姐!我們給了錢喇!麻煩給兩個袋我們。」人客已拿起部手機通過WeChat付款完畢提醒一聲,賈南風才及時回過神來,拿出一大一中兩隻塑料購物袋給人客分別將件外套及那套護膚霜裝上。
司馬晉惠點會識得找到來舖頭?過去幾日每到晚黑七點過後,都總會不時收到司馬晉惠的WhatsApp。至於內容,都是問候下當日過得點之類的閒話。
出於禮貌,賈南風基本上等一有空就會回覆一條過去。間中捉到一個話題點,彼此還能傾上幾句。始終二人家陣都面臨著被起訴,自不然要定時交流下,雙方屋企聘請的律師對件案有什麼看法。
經過幾日的冷靜,莫講份人一向怕事的司馬晉惠,就連當初傳召到警署仍毫無悔意的賈南風亦開始擔心,萬一留有案底將來可被人唱衰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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