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車從西門兜過南門繞過整棟ICC,開落佐敦道經圓方天璽至到擎天半島第一期對出的位置前,司機收到司馬晉惠的指示,按照他那位秘書小姐較早前上車時的要求開入屯門,於是扭動軚盤,右轉至開往連翔道方向。
平時謝獻容收工從紅磡站搭上屯馬線列車經尖東、柯士甸、南昌、美孚等共十一個站抵達屯門總站所需用到的時間不到四十分鐘。
家陣挨晚六點時段入屯門預計反而要一個鐘頭的時間,因此謝獻容不免擔心等司機送他們去到屋企樓下僅隔一個街口距離位處仁愛堂街內的7-Eleven張華叔已經不在。
「平時見妳同他都不是好熟,估不到妳都會那麼緊張張華叔的事。」謝獻容的表現確實出乎司馬晉惠的意料。
「鬼叫那晚見到他。」
「見到張華叔?」
謝獻容點點頭。
「前兩晚收工,經過屋企附近那間7仔,被我撞見張華叔。」
「原來張華叔都是住在妳屋企附近?」
張華叔的住址,公司的員工檔案有記錄著,之前司馬晉惠都有看過不止一次,唯獨就是無記入腦。
「何止,我還見到張華叔當時就在那間7仔返夜班兼職。件事本來一直都不想講你聽,始終我應承過張華叔。問題是,今日他連工都不返,我擔心他屋企會不會有事。聽他講,7仔份兼職原本是他老婆的,但因為屋企有點事所以他才去頂兩晚。」
難怪前兩日總覺得張華叔精神那麼差!司馬晉惠還記得有幾次行過主動叫聲對方好似都無聽見一樣完全一副失魂的樣,原來都是因為連續捱了兩晚通宵。至到昨晚收工返到屯門公路,謝獻容可專程再去多次,點知再無見到張華叔返夜班。
「我有問過店員,聽他講張華叔的太太出了院。」
「出了院?」司馬晉惠不禁驚訝。「知不知發生咩事要入院?」
這番追問謝獻容又點答得上。
「我就是不敢直接打電話去問。而且我都是今早返到來公司開早會那陣先知道他請了假。」這番話擺明再一次將責任怪落到細司馬生頭上。
一邊聽著二人對話,負責揸車的司機已儘可能將架車加速,沿連翔道開進西九龍公路往青沙公路方向高速駛去。
近三十公里的路程,正常都要二十幾分鐘時間。奈何每逢一遇到紅綠燈位,加之挨晚放工車流高峰,條路都總是好塞。
至到經過昂船洲沿青沙公路駛上昂船洲大橋8號幹線至到南灣隧道口這程,司機已踩盡油,務求趕在沓正七點前將細司馬生及其秘書送入屯門。
看看部電話,從南灣隧道快速開出至長青公路行經1.2公里來到青衣西北交匯處,再開上汀九橋為止經已六點三十五分,但剩下的路程可還有一半有多。從汀九橋開落屯門公路起,坐在後座的二人都明顯感覺到車速在持續加快中。
有關張華叔的情況,謝獻容經已將自己所知道的通通講完給細司馬生聽,致使接下來好長的一段車程,車廂內都相對比較安靜。
早在司機揸車開過昂船洲期間,謝獻容就曾遵照細司馬生意思打過電話給張華叔可惜一直無人接聽。
餘下這程路循屯門公路9號幹線先後經機場核心計劃展覽中心再到深井循大欖段一路快速開駛到黃金海岸,往西北方沿青山公路進入屯門市中心,駛至青山灣段,直行多三百米。
「我都是前兩日才知道原來張華叔屋企就住在右手邊斜坡直上那個屋苑。」
架車駛至連接青海圍十字路口處坐近車門位置的謝獻容伸手指向馬路另一邊行車道方向的那處路口,坐在近窗口位的司馬晉惠繼而擰轉頭望出去。
基於天色較黯淡,街上的路人不少行色匆匆,馬路正中的一盞盞路燈已開著,斜對面共9座相連著的Y型式設計的恆順園已陸續有不少住戶相繼著燈。
「雖然看得不是好清楚,但感覺環境都幾不錯。那麼多人住在同一幢大廈日子一定過得非常熱鬧。」講得出這番全然不接地氣的說話,真係人唔笑狗都吠。
像司馬晉惠這種從出世那日就住在港島南區半山豪宅的富家子弟又點體會到草根階層打工仔到外邊受盡老闆臉色,日搏夜搏完返到屋企以後恐怕都無人再稀罕他口中所謂的熱鬧。
不過有點又無講錯到的係,因背靠大欖郊野公園,3至7相連的這五幢朝向那邊的不少單位,環境都相當清幽。
「知不知張華叔屋企住邊幢?」對眼仍望向車窗外邊的司馬晉惠好奇問多句。奈何謝獻容當日得悉張華叔一家原來就住在對面馬路那排屋苑,也不便詢問得太過詳細。
架車駛經嘉喜利大廈隔籬連接青山公路那條青匯街還有屯興路、屯門市廣場、杯渡路等多紅綠燈口,前面二百米不到的距離左手邊可有個路口,直入便是仁愛堂街。
遵照謝獻容上車後的指示,通過定位經過近三十五分鐘的時間,司機總算將少爺同他的秘書送到來即將要找那位張華叔返兼職的地方。
礙於放低自己同細司馬生後都不知要等幾耐,謝獻容不忘好心提醒:「司機,入邊那間7仔斜對面有個停車場。」
遵照秘書小姐的建議,司機扭動軚盤轉左,循路邊這幢幸福樓與前邊那幢竹苑大廈之間的路口直駛入無幾遠果真見到左手邊有間7-Eleven。
隨著車速減慢至兩幢大廈中間見有不少人在散步那道內街的路口邊停低,趁少爺同他那位秘書小姐落車前一刻,司機不忘問聲。「少爺,不如等我打個電話返去給太太講聲,你今晚臨時約了同事食飯要晚點返。」
講起來家陣時候都不早,平時司馬家一般都習慣七點半左右開飯。若然不是為了過來見一見張華叔,這個鐘數都應該返到大屋。
「你們餓的話,不如我到附近買定盒飯?」
又真係估不到這位司機阿叔居然那麼細心。謝獻容心想,家陣無端端被要求揸車開入來屯門,又不知要攪到幾點才返去。人家都不過是幫司馬家打工,人家都要食飯。
「妳餓嘛?」禮貌上司馬晉惠也該向謝獻容問聲。
攪到大家到這個鐘數都還未食得飯,謝獻容自不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屋企住附近就當然毋需買盒飯,但人家兩位不同。
「我未餓,你們不如先去食個飯,附近有不少食肆。」
青山公路這段周邊幾乎都是住宅區,並無幾多間特色的食肆,周圍開的都是些普通的大排檔或快餐店。
在7-Eleven隔籬就有間大排檔,檯凳都擺到處舖頭門口外,但估計他們兩位都無興趣,皆因斜對面正是個垃圾收集站。
「你餓的話就到附近兜個圈看看有無邊間好食,到時再打份盒飯給我就夠。」向司機交待一聲,司馬晉惠跟著伸手將車門拉開的謝獻容落車。
前晚謝獻容來到前邊那間7-Eleven見到張華叔在裡邊返夜班兼職的時間比家陣晚多一個半鐘。基於之前一直無打通張華叔的電話,因此連謝獻容自己都不敢擔保張華叔今晚到底在不在。
等細司馬生行先,謝獻容跟在尾後,二人來到新虛仁愛街金滿閣大廈地下的7-Eleven門口外,伸手推開兩邊貼有廣告標紙的玻璃門二人先後行入店內第一時間將視線朝收銀台位置一望,衹見身著綠色橙間店員工服的張華叔正一手揸著支掃描槍,再用另一隻手將站在收銀台前埋單的人客所要的物品逐件拿起。
「張華叔呀!」率先望向收銀台方向的謝獻容提示一聲,還顧著望向另一邊那排貨架的司馬晉惠才反應過來。
「咦,果然係張華叔喎!」朝收銀台方向望過去,司馬晉惠忍不住揮一揮手打了聲招呼。「張華叔!張華叔!」
聽到有人嗌了自己兩聲,張華叔立即朝店門口方向望過來。想不到,謝獻容居然無遵守承諾,把細司馬生帶到過來。
雖說早在兩日前已從總經理口中收到自己被公司解僱的消息,但一日未完成離職手續,並拿到賠償金,自己一日都還屬於公司的職員,但日頭卻有工不返,請假過來做兼職。
家陣自己所任職的部門經理細司馬生居然就出現在面前,攪到張華叔都不知幾尷尬。雖然都返過幾晚兼職,但每當一有人客埋單的時候,張華叔似乎還未好熟手,以致於動作比較慢。
耐心等到收銀台前埋單的人客離開,司馬晉惠一行過來就講了句「咦,張華叔,似模似樣喎!」
不過是隨口一句,卻攪到張華叔都不知幾難堪。
「你們……點解來了!」
「張華叔不好意思,我出賣咗你!」謝獻容自知違反了承諾。 一時間,張華叔都不知講什麼好。
既然來了,就幫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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