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四十八分,距離少爺原定起床的時間足足又過了十分鐘。
晨光熹微的清晨,坐落環繞整座奇力山的加列山道那幢司馬家大宅四樓卧室昨晚明明經已將房門反鎖起來,迫使管家帶著三個傭人,拎著整抽各間房門的鎖匙行到來司馬晉惠所睡的卧室,先是禮貌性地連續敲響了三下門。
咯……咯……咯……「少爺……」「少爺……」嗌了兩聲見卧室內裡一點動靜都無,管家也就索性拿起條房門鎖匙插入門鎖扭柄下邊的匙窿一扭開,一手將房門推開,偌大的卧室除了必要的床鋪衣櫃及那套花費十幾萬進行配置,專門用來打網遊的電腦,周圍還放滿上百件動漫手辦以及各式各樣的遊戲周邊產品。
正中那張睡床上側身攬著隻動漫Cushion的司馬晉惠還睡到成隻死豬一樣。管家向跟上房的兩個傭人打了下眼色,她們過去出力將少爺拉起身並將他喊醒。
「少爺,不要睡了,夠鐘起身返工。」放在檯面那部電腦可居然還未熄機,一看就知司馬晉惠昨晚十成又偷偷起身打機打到三更半夜。
「晨早嘈喧巴閉想點?給我睡多陣好不好……」被兩個傭人一人捉著一隻手臂出力拉起身後,司馬晉惠仍死都不肯擘開對眼,個頭更是側落一邊,嚇到傭人立即用另一隻手將少爺個頭托返起,以免條頸扭傷。
「少爺,今日係你第一日返工。現在距離九點還剩不夠40分鐘的時間。」雖說公司係自己屋企開的,但規矩還是要跟足。
管家明白,從今日起不能夠再縱容眼前這頭巨嬰。自大學畢業後在國外胡混了半年,返港後說要自己出去找工作,碰壁了幾次就日日凈識得踎在屋企對著部電腦上網打遊戲也不是辦法。凡事都有個限度,故此屋企已為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職位。
作為司馬家未來的繼承人,司馬晉惠亦是時候鍛煉下。已在司馬家服務了三十年的老管家可看著少爺長大,而決不會怕得罪對方而不敢使硬。
激氣的是,從被喊醒到落床,司馬晉惠可始終給出一副擺爛的姿態,任由兩個傭人攙扶起身行去浴室。唉,第一日返工就懶成這個樣,管家都真是無眼看。
被拖行入獨立衞生間,傭人即刻幫少爺擰開水龍喉,及將掛在牆邊那條毛巾拿落來。與其說由兩位服侍,不如講是督促,倘若留司馬晉惠一個在房間的話,恐怕等他梳洗完到時出到來卧室可又再返上床倒頭大睡。所以等他洗乾淨塊臉,兼刷完牙,刮完須到衣帽間換衫為止傭人都不敢行開半步。
那套專門準備給他返工著的西裝昨晚傭人已整理好,是套深藍色的商務型西裝,再配上件白色襯衫,領呔結比較難打,所以司馬晉惠改為戴煲呔。少爺的這款造型又確實幾醒目,唯獨就是死都不肯梳起個西裝頭。
「好嘞,我看都夠鐘出門。」難得司馬晉惠總算提起精神,管家同幾個傭人才勉強放心。
「少爺,樓下準備好早餐,食過再返工。」經管家提醒,連司馬晉惠自己都記不起對上那次能夠在八點鐘前起床食早餐經已是幾多日之前的事。
戴返副眼鏡,拿起等陣出門要帶齊的三樣包括銀包、手機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那部平板,離開卧室落到樓下飯廳,衹見那張可一次過坐十二人的長型飯台放著杯鮮奶及一碟切成三塊的火腿西多。
著到靚靚仔的司馬晉惠一坐低先揸起杯鮮奶喝了一啖。
「少爺,老爺今早七點已經出了門,估計都差不多到達機場,中午十二點機飛過杭州。陪同一齊過去的還有任愷先生。另外夫人吩咐過,慎防中環塞車,家陣八點,司機會在十分鐘之後送你過公司。」管家以彙報的方式將情況告知給少爺一聽完,對方即起身表示不好再浪費時間,叫司機備車送他返工。
「阿仔,不好行住。」阿媽剛好從二樓落到來地下大廳,見司馬晉惠份早餐食到一半就起身,楊瓊芝立即將他叫停。
「點解不梳靚個頭。」阿媽剛伸起對手想幫他整理下個頭,司馬晉惠就即刻縮開。「不好,我個頭好襯今日套西裝。不好再搞……」見阿仔這個反應楊瓊芝也就算數。
「嗱,這封係給你開工。」楊瓊芝從衫袋拿出兩封利是放到阿仔手上。
「嘩,正呀,不用等過年就有利事收。」接過兩封利是,司馬晉惠這個傻仔立即拆開一看,兩邊各放了張金牛,心想今次發達囖,以後日日返工都有利是逗的話,一個月豈不是凈賺五萬幾。
連開工利是都不識,看來從今日開始,好多待人接物的事都要從零學起。
由阿媽將他送到出大宅門口,司機已將架黑色七座保姆車開到大院停低。
「返工要帶的都帶齊喇吧?」同全世界所有阿媽在送個仔返工抑或返學時一樣,楊瓊芝可不忘啰嗦多幾句。
「得喇得喇,長氣,我再不返工就遲到。」司馬晉惠急著想盡快上車,無非都是不想再聽阿媽啰啰嗦嗦。
從坐上保姆車,司馬晉惠第一時間習慣性將座椅調校低,目的都是為了接下來返到公司前的這程車好好睡一覺。
都怪昨晚抵受不住引誘,明明應承過阿爸阿媽十一點休息,結果攤上床刷了近半個鐘手機都始終睡不著,於是落床開著部電腦上網打機,一打就打到凌晨三點幾,結果捱不住,連部電腦都不記得熄就攤上床。可想而知他到家陣可有幾眼睏。
按導航顯示,從加列山道的這幢司馬家大宅至到西九龍柯士甸道西的那幢一度被譽為全港最高的建築——環球貿易廣場,全程共13.2公里的車程途徑18個紅綠燈位,按照現時金鐘一帶的皇后大道中至到干諾道中以及西隧的路面擠塞程度來看,預計起碼四十分鐘時間才抵達公司樓下。
司機揸車駛出司馬家大宅沿加列山道往歌賦山里方向開去,至到山頂道的這一公里路程,車速都算夠快。但還未行到一半,癱坐正司機位後座,從昨晚到今早睡了都還未夠五個鐘的司馬晉惠已又再睡著。
從司機揸車進入山頂道經貝璐道休憩花園,兜上幾個急灣,至到歌賦山里兒童遊樂場,接落來到史超域台、山頂警署,繞過東廬住宅區底下外圍那條長長的大彎路,闊寬的兩線行車道,司機手車固然又快又穩,目的都是爭取用最快速度行完半山區的路程。
經過通往美國領事官邸那條白加道,往前不到二百米,進入馬己仙峽道至到下邊花園道為止這兩公里路,司機可一路保持著穩定的車速,經過幾公里路程,沿花園道直落到金鐘,循皇后大道中到置地廣場扭軚轉入畢打街,途徑四五個紅綠燈位,耗時差不多近十五分鐘,距離九點可還剩不到半個鐘頭時間。
剩下經干諾道中進入西九龍公路兼西隧的最後五公里路程,對於未來將專門負責接送少爺的這位司機可依舊有信心能確保沓正九點前到達公司樓下。
無疑,至到干諾道西天橋那段為止,足足四條行車線寬落的路面可相當暢順。但至到兜到去近中山紀念公園那段在將要進入西隧入口前最後兩三百米,可發現前邊的路面車輛卻多了不少。還好,未至於形成車龍,否則就好難擔保得到在沓正九點前順利將少爺順利送抵公司樓下。
第一日負責揸車送少爺返工就遲到的話,怕且這位司機都好難再在司馬家踎落去。反觀對於那個一上車不夠兩分鐘就睡著的司馬晉惠可從頭到尾都無著緊過自己會否遲到這個問題。整程車,他都不知睡得幾安樂。但好可惜,距離落車的時間已愈來愈短。
往後的好長一段日子,司馬晉惠每天一早都要坐著這架保姆車沿較早前所行經的線路返公司。架保姆車沿西隧出口左邊的四線車道開出以後可見到坐落在一點鐘方位的那幢環球貿易廣場可正是少爺返工的地方。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me9PtbV6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