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都無人信,從細就在香港讀國際學校,讀到中三那年屋企人見她成績一般般,索性提前將她送到英國,一讀就讀了十年,從十五歲讀到二十五歲,就連畢業份論文都是靠ChatGPT來完成,到去年才勉強讀完個Master,拿到張碩士沙紙返港,結果在屋企踎完個夏天。屋企本來大把生意她做,結果這位大小姐突然問阿爸想借二百萬,聲稱想開間舖,Project都寫好,再從國外進些小眾潮牌衣服跟化妝品賣。
她都知近些年頭零售有幾難做,所以單靠線下售賣不夠,還要連網上都一齊做。舖位都看好,就在近威靈頓街。問題是屋企大把生意不做,非要自己出去開舖,而且勝算又不高,試問阿爸又點會應承。
像賈南風這種有錢女食米不知米幾貴。現在街外邊市道不好,好多租戶都揹貴租,令香港整個零售業百上加斤。當時阿爸都有問句是否看中某潮牌想拿來做,結果賈南風卻聲言不好太看死她。她想開的是間以獨立女性做主題,走中古店路線的女性服飾用品專賣店。弊在這類概念店幾乎是上一代人玩剩落來。
賈南風好清楚最大阻力都還是來自她阿媽。屋企給那麼多錢自己到英國讀完書返來,有正經事不去做,居然學那些草根家庭出身的仔女到外邊去賣衫,簡直丟盡賈家的臉。點知這個囡又鍾意鬥氣,偏要去做她阿媽偏偏不認同的事。既然阿媽不肯打本給她開舖,她就索性不到公司幫手,自己出去找工,而且還是專做站櫃檯的銷售服務工作。
都出來社會打工,不代表手心向上的日子本該到頭。最近她就看中一款來自歐洲小眾品牌,想拿他們的代理來做。本以為等阿爸應承過的那筆數一到賬,她就立即飛過歐洲去傾。她有信心,隻品牌會在香港有好大的發展潛力,點知被阿媽截她胡,攪到母女關係也變得愈來愈差。
執齊返工隨身要帶的物件通通放入挽袋,臨離開卧室在即,經過門口隔籬那塊落地鏡前,姿整的賈南風不忘照一照,發現自己那頭兩個月前因一時貪玩所剪的短髮長到不倫不類,索性拿出頂黑色棒球帽戴上。行出卧室,走廊一個人都見不到。拿早餐上來給她的傭人早就返落樓下。
賈南風住的是別墅4樓最大那個套間。隔籬僅26個方的細房,是比她細三歲,目前還在英國留學的細妹間房。平時除了搞衞生的傭人以外,間房都基本鎖住。
大宅周圍佈置得相當別緻,除了泳池及架空木景觀平台,還包括有人工林叢、溪流、竹園等環境相當清幽。露台對出可面向整片的大鵬灣海域,距離船灣不到15公里。
行到升降機前,伸手將開關掣撳著,Lift門打開,賈南風迅速一步跨進到裡頭還未等門關上已快速將標示大屋地下那層的按鈕撳著。
對於她返工結識的同事、事頭甚至某些外邊結識的朋友,若然被他們知自己住的這間屋有Lift搭的話,會有什麼反應,她不是無想像過。
香港地個個都好現實,若然被人知她阿爸是個大有錢佬,莫講現在份工做不長,到時分分鐘被人利用,敲詐屋企一大筆都有可能。所以當日在獲得阿爸批准自己出去搵工時,曾應承過務必要遵守的一道底線,就是不可隨意對人講自己的家底。
「知喇,等我有命返到來再講,大不了唔撈!」
「剛起身。昨晚飲貓了,家陣個頭痛到快炸開……瞓多陣?不好講笑……啲假請不起……喂喂,晨早流流不好掛著講衰嘢。晏晝lunch我就不來陪你……晚黑有節目的話到時再彈聲我聽……」
部Lift落到地下,兩道自動門打開,還一味顧著同個朋友WhatsApp的賈南風行出梯廂穿過客廳,一道兇悍的眼神從另一邊通上二樓的樓梯傳來。
「著成這樣,去邊?」番話明顯意有所指。
賈南風放低手機,將頭擰轉過去一望,可見到穿著那身做瑜伽才會著的緊身衫褲,條頸掛著條毛巾,看上去應該剛從健身房出來的賈母郭媛韶正端著副皇太后的款,從二樓落來見阿囡換好去街的衫從電梯出來於是將她嗌停。
先前都無聽講過阿媽今早會返來,難免令賈南風覺得出奇。望著阿媽從樓梯行落來那副僵硬的面容,及不屑自己這身打扮的眼神,賈南風實在不想回答她這番明知故問。
實情賈母昨晚就返到來大宅,並且知道個女不在屋企。幸得管家同下人協力瞞著大小姐在外邊夜店飲醉的事,無非都是不想見到這兩母女一碰頭又攪到家嘈屋閉,到時夾在中間的他們日子也不好過。事關夫人必定會責怪他們無看管好大小姐,任由她到外邊放縱,甚至作出有損賈家聲譽的行為。但對於賈南風來講就算被阿媽知道自己昨晚在出邊飲到爛醉被人像搬屍一樣抬入屋企的門口她都覺得無所謂。
「返工喇!」賈南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應了句。
「乜返工都要打飛的?」等阿媽話音剛落,賈南風即刻將視線轉而投向站在樓梯下邊的管家身上,嫌他太多咀。
見大小姐睩大對眼望著自己,管家衹好一臉尷尬地苦笑。又真是不好怪他老人家。身為這間大宅的大女主,稍為過問一聲也是理所當然。
可賈南風就是看不慣那位賈郭媛韶女士這刻望著自己那副不屑的眼神。眼神中可彷彿流露出那句:Give birth to a char siu is better than you。
打一次飛的的錢可等於她做那份工的周薪。如此敗家的行為,賈夫人個心有不舒服也好正常。更何況她都無要求取消個女的安排。
架直升機甚至停機坪都是他們賈家的財產,適逢賈夫人今早要用,結果打電話去一問,才知道被大小姐截胡。賈南風這個阿媽即便是位全職太太,但全日的Schedule都排到滿,所以都無心情再去理這個不爭氣的女。
這兩母女除了個樣不似,但從硬頸、燥底、妒忌心重等劣根性來看可絕對是親生。
見趕時間,賈南風都懶得在睬多她阿媽一句,直接朝大門口行去。大宅門外通往車庫的庭院旁邊已停著一輛黑色七座豐田房車。
從收到管家吩咐,司機就馬上把車開到大宅的門口前等了將近十五分鐘才卒之等到大小姐出來。距離直升機起飛那座停機坪僅幾分鐘車程,過境手續五分鐘前管家已幫賈南風在線上辦理好,等過檢時僅需拿出身份證刷一下機就搞掂。大宅外圍那道電動大閘自動拉開,見大小姐早已上車坐好,司機把車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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