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麗綺麗燭光,穿著裸露的舞妓們擺弄身姿妖媚地舞蹈,如此縱情聲色的美夢欲被屁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竄滿全身而破碎,李士彭皺著眉頭,矇矓地睜一睜眼,發現身體被脫光光,手腳更被奇怪束縛方式的繩子梱綁起來,結繩有點像龜甲上花紋。
仰頭一看,看到剛才把玩暗器的小美人,正蹲在身側,手肘支在大腿上,握拳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盯住李士彭,不遠處站著一個欲哭無淚的小男孩。
「小孩子不懂事,把箭管捅進閣下的屁屁……拔不出來……」
周圍傳來軍營內士兵的恥笑聲,聲浪此起彼落無休無止地在迴盪,使李士彭羞恥得無地自容,低下頭不敢環視四周。
杜澟之並沒有為李士彭鬆綁,而是站在軍營指揮台中央,雙手抱胸地詢問士兵平常遭受他怎麼樣的對待,士兵們迅即停止笑聲,互相對視,欲言又止,深怕這是李士彭的惡作劇。
經過半天等待,依然沒有勇夫出現,杜澟之也不急性子,斯然拉著趙長昱一起坐在餐案組的椅子上,吩咐廚子煮菜給她和趙長昱果腹,片刻功夫,一頓豐盛肉包大餐已填滿案上。
士兵大半天都沒有進食,皆餓得乏力,然而,突如其來地在眼前捧上豐盛肉包大餐,使部分士兵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著,內心開始掙扎是否背水一戰,向杜澟之吐真言。
「我說……李軍頭……每天都扣起大家的工錢去尋歡作樂……三天才發一次糧食……」
終於,有士兵抵不住食物香氣,顫顫巍巍地走到兩人案前。杜澟之手抓一個肉包,遞給第一位吐真的士兵,士兵接下肉包,狼吞虎嚥啃食。
「還有……心情不好便用動輒鞭打我們,還在傷口上灑尿……」
士兵們瞅見勇者接下一個又一個的肉包,案上的肉包已所剩無幾,害怕錯失機會,蜂擁而上向杜澟之吐真言,只剩下一名怯生的青年不敢上前,眼巴巴看著肉包被消滅得精光。
杜澟之驀然站起來,揮一揮袖,急急步入李士彭中又迅疾折返,手握住他平日愛用來抽打下屬的鞭子,扔到渾身被繩綑索得無法動彈的李士彭身前,伸一伸懶腰咕隆一句就跑回主帥帳睡覺,留下趙長昱小屁孩毫不在意禮節地一躍跳上餐案上坐著。
「主帥累了,大家要好好跟李軍頭好好相處。」
一個怪裡怪氣的命令,聽得士兵們都摸不著頭腦,大家都目瞪口呆凝望著趙長昱,他不予任何回應,只顧著把玩著紫蘭色魚袋和精緻雕刻的令牌。
就在此時,剛才怯生的士兵飛速奔前奪取地上的鞭子,提著鞭子翻江倒海地瘋狂向李士彭抽打,猛抽致皮開肉爛、慘叫聲起、屁滾尿流也沒有停下意願,每一下都是錚錚有聲,可見力道之大,趙長昱也不勸阻,任由他血充雙目、肆無忌憚地揮鞭抽打李士彭,抽打至力量耗盡為止。
「小人嚥不下這口氣!!這畜牲平日百般凌辱我們,掠奪和殺戮我們!要跟畜牲好好相處絕對做不到!主帥如何處置,請悉隨尊便!」
頓時,主帥帳篷有一隻手掰開布簾,杜澟之探出頭來,遠遠凝視著怯生士兵莞爾而笑,招一招手示意趙長昱靠近,並挨著他的耳朵悄悄地說話。
「主帥想知道膽大妄為的小伙子叫什麼名字!」
「許洛青!」
三個月後 歆州
歆州因三個月前出現潛入皇宮行刺聖上一事,至今依然沒有犯人緝拿歸案,只是整個京都被太子派駐重兵鎮守,城內外所有人沒有特許令牌不得自由進出。
歆州京都官宏街
即使市集如常繁華熱鬧,但官宏街卻是完完全全變成與外界隔絕的街道,只有已獲批准的載運食物馬車能夠進出,還有……手持破空刀的杜和之能夠來去自如。
曇霧仙府
身穿粉嫩雪紡懦裙,腰間掛上紫蘭色魚袋,髮髻 簪著櫻花飾物的杜和之刻意急步穿梭府內的走廊,意圖拋開整天黏著他不放的趙玲瓏,趙玲瓏也不甘示弱,拼盡力氣追隨著他步履,不放過任何能前往若野的機會。
「這個破什麼刀借給我幾天,保證完好無缺歸還!」
「不行!」
「我用來出城找姑姑!」
杜和之睥睨趙玲瓏後,扭頭不再理會,突然,一陣強風吹過,卷起滿佈園地的落葉,使趙玲瓏不自覺地瞇著眼,後退一步,晃一晃,杜和之已瞬間消失,只剩下憤怒的小女孩獨自原地咆哮和跺腳。
成功擺脫跟屁蟲的杜和之翻身跨上鴻翔馬奔馳往蘭竹樓,馬一停下,他便輕身如燕地下馬,直奔三樓玉翠軒廂房,而價值不菲的鴻翔馬立即有小廝牽進馬房休息。
杜和之步進廂房,便看見愛星在此備上酒菜恭候,她恭敬地拱手行禮,拉出椅子邀請他上坐,杜和之也豪不客氣甩一甩袖坐下,愛星旋即卟咚一聲跪下,抽抽噎噎。
「請杜公子協助小女前往若野求援。」
自從三個月前柳王世子和世子妃被邀請進宮後,便失蹤至今,雖然杜和之順利送走李蜜兒和趙謙,趙玲瓏卻不知道使什麼方法獨自折返曇霧仙府,說要等姑姑回來,要拜師學藝之類的話,甩也甩不掉,更不巧杜傲之也被困於宮中,杜和之迫於無奈要鎮守杜家分身不暇,只好暫留趙玲瓏在曇霧仙府胡鬧。
面對如此困局,愛星的請求倒是來得及時,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應該派人向姐姐通報歆州京都的情況,按現在套路趨勢,與十年前邵王之亂如出一轍,實在令人擔憂。倘若臭妖狐沙羅近日不知道溜達哪兒,早已派他報信給姐姐詢問應對方法,此刻,杜和之內心第一千三百八十二次痛罵著沙羅兔崽子。
「準備一輛有暗藏格的馬車,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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