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司機揸車從皇后大道中開入僅百米長，街尾為煤氣燈裡不禁影照一對街裡蚯蚓的那段行上去即到雪廠街那條樓梯對落的中環都爹利街1號上海灘酒家，賈充可邀約了兩個死黨到樓上那間都爹利會館用膳。
見賈生來到餐廳，部長可即刻上前招呼並告知荀先生與馮先生兩位經已一早到了。稍為遲到了幾分鐘對於房間裡邊兩位來講並不覺得有什麼所謂。
「兩位，遲了小小不好意思。」見賈充一入到來，荀勖先生一臉熱情的表示：「賈董，壺靚茶沖好等你來。」語畢，坐隔籬的馮紞先生即刻起身幫手斟茶。
賈充、馮紞以及荀勖三個既是幾十年的老朋友，更是事業上同一戰線的夥伴。三位每次一到飯局相聚，衹要無其他外人在的話，幾乎無話不談。
「賈董，嘆杯普洱先，再看看想食點咩。」馮紞將杯茶通過轉盤，轉向賈充坐的那邊，負責帶人客入房那位部長可識趣地拿起張餐牌遞給賈充然後離開房間，免得打攪幾位貴客傾偈。
「醫生都叫我少食點澱粉質的食物，總之家陣一返到屋企就無啖好食。」
「我都好不到你幾多，屋企煮碟菜連油都無多滴。」
三位老朋友邊傾邊嘆茶，邊食著點心，話題也從飲食健康到政策內幕，乃至一些上流社會的高級八卦。箇中大家最關心的莫過於月前盛傳老司馬生入院的消息。
「那晚我一見到司馬生同他握手時就明顯感覺到他精神不太好，兼且連塊面都瘦了好多。食飯的時候見他胃口都一般般。」聽賈充講起那晚見到老司馬生的情況，同台的荀勖則點點頭，坐隔籬的馮紞表示：「我最近見過司馬生幾次都真是覺得他好不妥，於是去打聽過，原來他上個月真的住入了港怡醫院，但就係不清楚情況有無像外界講到那麼嚴重。」語畢，馮紞望一望側邊的荀勖似乎在等他補充。
「其實我都有打聽過，司馬生入院那段時間應該動過手術，不排除係同個病有關。」荀勖先生口中講的那種病大家都明白是指癌症。
「望就望他老人家頂得住。」
部長開門入來，將大家點的食物送來。飲飽食醉，長命百歲。那些不吉利的事就暫時傾到這裡為止免得影響食慾。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胃口都不可能再像後生那陣時好。趁馮紞先生到洗手間去，荀勖忍不住向賈充問了個好私人的問題。
「賈董，聽講前幾晚，司馬生同你們還有衞官一家食飯的時候，大舅飲大兩杯一時曝響口，想在你同衞官之間揀一個做襯家。」若然不是見大家去到好老友的關係份上，荀勖都不夠膽開口問起這件事。
那晚他本人並無出席那餐飯局，但都收到這單料，可見大舅當晚不似是一般的飲醉，而是藉醉來試探他同衛官兩家人的反應。
「連你都知道，我看似乎有人存心想向我們兩家吹風。」
「唉，賈董我就無你這個福氣，你都知我就的兩個仔。到了我們這代人生仔有鬼用咩！還係生女才值錢。你不同喎，你屋企有兩個寶貝女。」
換成一般人同賈充講這番話，定必會被誤會有意揶揄他們賈家無生出個男丁，哪怕荀勖所講的某部分，譬如到了現今這個年代生女確實馨香過生仔，但遵照男丁承繼家業的傳統，以賈充今時今日的地位，屋企得兩個女，難免都會被外邊的人有閒話講。但若然遞日當真能夠同老司馬生結成襯家，那就證明生女比生仔的價值更大。
「查實我早有聽聞，係司馬生他老婆的主意。你家夫人同她都好熟絡，我看賈董你都是時候找你兩個女做下思想工作。到時等我這個叔父再幫手在老司馬生面前助攻幾下，事情就好快解決。」
幾十年老朋友，荀勖忽然講起這單看似同他無關的事，背後想打什麼算盤，賈充又點會不知。沉默過片刻賈充終於開聲。
「件事我看都係等司馬家主動開聲到時再算，否則人家誤以為想打他們屋企主意就不好。」賈充又講得無錯，目前司馬家的人又無主動開聲表示，更何況自己兩個女同細司馬生認識又不深。
「係喎，你太太同司馬家的夫人都好熟，若然那邊有心想同賈董你做襯家，估計都等兩家的女主人先做好溝通。」見賈充似乎都不願繼續就這個話題傾談落去，荀勖也該明白適可而止。
從對方的態度可大致都估到，若然司馬家有心想同賈充做襯家，第一個應承的定必是他老婆賈郭媛韶女士。反觀賈充心裡邊的顧慮似乎有不少。
自己兩個寶貝囡，細那個目前還在英國讀書，而大那個從英國讀完書返港以來，更是從未聽講過同哪個異性有穩定的發展。
「關起門自己人才不怕老實講，衞官那家邊夠資格。就當下屆律政司個位送給他又點，我都覺得他不及賈董你夠資格去同司馬生做襯家。賈董，你都不好扮謙喇！」若然大家不是好熟絡，荀勖先生都不敢照直講這出番話。
「莫講我們幾兄弟當年都係看你頭，就連老司馬生坐得住他們司馬家當家人這個位都係承蒙老兄你。」荀勖先生這番話不假，可這麼多年，靠著司馬家這棵大樹，他們這台人都撈到不少，所以都無話邊個欠邊個。
「賈董，食件點心。」荀勖先生招呼一聲，並拿起茶壺斟茶給賈充。
「細司馬生明日一早就會正式到公司返工，你都應該有收到消息喇啩？」荀勖細細聲問了句，賈充點點頭。
「老司馬生吩咐落，到時由我負責帶細司馬生。」
「那就有勞荀勖兄你以後多多關照。」賈充笑笑口地，輕輕拍一拍對方脖頭。荀勖可聽得明賈充所講的關照並非委託自己多關照細司馬生，而是多關照下他自己。
一為神功二為弟子，這單事若然幫得上忙，他日對荀勖來講一點都不虧。直到馮紞去完洗手間返來以後，他們都再無聊起對上那個話題一句。1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fJPHKhw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