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楓葉已悄悄換上新衣,古蘭斯山上染成一片紅色,美不勝收。
聳立的圍牆由灰色巨石堆砌而成,城牆上許多哨所正燃起火把,手持弓箭的哨兵,全神貫注做好守衛的職責,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兩年一次的重要集會。黑夜中數道火光連成一線,像是綿延數里的蜈蚣,車伕揮舞長鞭引領馬匹,拉著精美的車廂駛入。
賓客無一例外,皆是以黑色為主體的權貴者。
房間的吊燈以晶鑽點綴,奢華無比美麗非凡,圓桌上擺放無數美食,豐盛的佳餚相當於普通家庭的月收入,木頭在壁爐中用盡力氣,將熱情帶給室內的三人。
「這個項圈還真是特別,你多了新的癖好嗎?」
「巴老闆,你真愛開玩笑......」
「史塔克,你才愛開玩笑......」切過牛排入嘴細細咀嚼,瘦弱的臉龐瞇著眼睛,品嚐質地鮮美的肉汁。巴風特放下餐刀狠狠說道,「連邀請函都沒有,也敢出現在這裡?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哈哈,記得第一次受邀前來,我還誤以為是異教徒的聚會呢。」史塔克俯視宛若螞蟻大小,不斷匯聚宅邸的賓客,「巴風特舉辦的活動,果真名不虛傳。」
「希望你能不愧於我的名號,拿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而不是走偏門......」
巴風特取過餐巾,優雅的擦拭滿是油膩的嘴,始終不曾以正眼瞧過這位不速之客,「說吧,你有什麼東西要賣?如果你像上次一樣,把雙頭巨蛇的蛋充當亞龍蛋販賣,我可饒你不得。」
「巴老闆,利益之下並無絕對。」史塔克擅自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您的慧眼獨到,不然怎肯屈尊降貴見我一面。據我所知,那名客人很滿意交易,不是嗎?」
「哼!上回是我看走眼,信了你的狗嘴,這次我將嚴格把關。」
面對不請自來的客人,宅邸主人臉頰上露出難看的笑容,一巴掌拍響桌面,酒水灑得滿地都是,「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如果你做不到就快滾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巴老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
史塔克將石板倒出的瞬間,強烈的冰冷凍氣衝出,時間彷彿靜止。食物表層結上冰霜,水果甚至承受不住直接崩碎,打翻的紅酒凝成冰棍,燃燒的火焰也無一倖免。室內火光全數熄滅。
「這可不是當作冰塊使用的玩具。隨便找個人鑑定,我敢保證這是一本魔法書。魔獸出版,必屬精品......」
「喂,還不快點燈,我要驗貨。你到底在幹什麼?」巴風特朝邊上吼道。
男侍趕忙將魔法燈具擺放上桌,可怕的臉映在燈前。遭灼傷而潰爛的皮膚,露出白花花的眼珠,滿是窟窿的頂上髮根稀疏,雙頰更遭利刃削過,像具活死人般。看得史塔克頭皮發麻,難以想像有人能在這等酷刑中存活。
「巴老闆,怎麼這樣對待你的男侍,他犯了什麼罪,需要你這樣對他?」
「他是我新聘的護衛,以身手來說還算不錯,以前是名冒險者,興許你們還能交流交流......」長年打滾於商場,沒有毒辣的眼睛,哪能造就如今的輝煌盛世。巴風特收起冰晶石板,將其遞給男侍,隨口說道,「食物已經涼掉了,趕緊叫廚師再煮過。順便拿瓶最好的紅酒過來。」
男侍卻沒接好遞來的背包,險些掉到地上。
「喂,你在幹什麼,要是掉到地上,你賠得起嗎?」
上一秒臉紅脖子粗,下一刻和顏悅色,商人本色實至名歸。巴風特重新將話題導向正軌,「史老弟,看來這次你帶來了好東西,連粗人都知道貴重無比,險些鬧出笑話。所得比就按照拍賣的老規矩,三比七。」
「很公平。巴老闆,提供私人場地,保障賣家個人資料;我提供貨源拿錢了事,不用背負性命之虞,三比七很是划算。難怪巴風特之名,能立於地下拍賣會的頂端。」
男侍再次走進餐廳,分別將酒杯放於兩人身前,提著酒瓶優雅注入賽尼斯之血。清澈卻濃稠的液體,緩緩沿著杯緣滑入,散著花果繽紛的香氣,笑容燦爛的巴風特,為了共識高舉酒杯,「這瓶取自海神之名,以海中秘寶釀造而成......,史老弟,我敬你一杯。」
史塔克卻不急於乾杯,反而用杯口敲了脖子上的項圈說道,「幫我解決這個魔法項圈,我便多分一成給你。」
「看來這項圈帶給你非常大的困擾。」巴風特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拇指拭過嘴角,有別於餐前的優雅,「靠著我的人脈,沒有辦不到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那就先謝謝,巴老闆了。」
佳餚也趁機上桌,兩人吃的不亦樂乎,杯中物更是滑順入喉,很快便將賽尼斯之血飲盡。強烈酒勁席捲全身,巴風特率先趴倒在桌上,伴著酒嗝喃喃念道,「史老弟啊......風聞,復仇者小隊在古蘭斯山脈深處,遇見傳說中的巨龍,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幾乎全數罹難。該不會,這寶物就是那時候拿到的吧?」
史塔克臉色微微朝紅,平安的自桌邊站起,清楚的說道,「嗯,雖然是個謠言,但也相去不遠......」
巴風特一個翻身,又是一陣飽嗝,「真是的。我還挺想念那對只會吵架的活寶,還有善解人意的汪達,一群人聚在一起發酒瘋的模樣,好不快樂啊!現在卻只有你能陪我喝了。」
史塔克露出一陣苦笑,「巴老闆,你就將就一下吧。我陪你喝......」
奇怪,他是怎麼知道我們遇上巨龍,難道他的人脈遍佈整座古蘭斯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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