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時空、裂痕 - 4-3 瑟琳│床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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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4-3 瑟琳│床伴

海貍

Apr 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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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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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灰色雪紡削肩洋裝，搭配透膚黑色絲襪，整體造型既低調又大氣，彷彿剛參加完某位朋友的婚禮。

不等瑟琳開口，克雷爾道：「我們在討論報告。我正要送她離開。」他以平淡的語氣默認了奧蘿拉的說法，沒有多做解釋。

奧蘿拉放下手，瞥了瑟琳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吞下原本想說出口的話語，瑟琳忽然生出一陣沒來由的罪惡感。然而這罪惡感究竟是出自於不小心目睹教授的私生活，亦或是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她暫時無法確定。

「很高興見到你。」瑟琳盡量令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穩有禮，接著露出一抹微笑，「我正準備回家，就不打擾你們了。」

奧蘿拉簡單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轉向克雷爾。

「我能進去嗎？我們需要談談。」

「現在是辦公時間，奧蘿拉。」克雷爾道，而後停頓了片刻，「更何況還有學生。」

他朝瑟琳揮了揮手，後者相當確定那是她應該離開的訊號，但基於愈來愈強烈的好奇心，她決定先假意離開，再躲到逃生出口後方偷聽。

「我說過，不要到學校找我。」這是克雷爾刻意壓低的聲音。

奧蘿拉慢吞吞的聲音傳來，「我也不願意，可是你不接電話。」

瑟琳能想像她一面盯著精緻的美甲，一面說這句話的場景。她向來不是容易妥協的人。

「讓我說完，拜託。我只是不明白為何你每次都選擇逃避。也許進入一段更深入的關係對你而言十分困難，但是你甚至不願意嘗試。」奧蘿拉道：「我承認我貪心了。我想要的遠遠不只是床伴關係，你明白吧？」

床伴。

雖然早有預料，瑟琳仍心如擂鼓。一股隱密的緊張感竄起，由脊椎擴散至四肢百骸，令她無法動彈。

她聽見了一個不該被聽見的秘密。尤其當主角還是她欽佩的教授時，感覺便更加怪異。

沉寂了一會，克雷爾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們不該在這裡討論。」

「人生可不是只有研究與名聲，克雷爾。我是個女人，而你是男人。」

奧蘿拉的嗓音有些顫抖，聽上去像是哭泣的前兆，不過在一陣深呼吸後，她的語調又平緩了下來。

「你或許不會接受，但我總得試著問出口，因為我不想留下遺憾。在劍橋時，我已經錯過你一次，而我不會容許自己犯下第二次相同的錯誤。」她總結道：「這就是我想說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心轉意，所以我得走了。」

克雷爾沒有說話，瑟琳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是懊悔、沮喪、困惑……或者毫無波瀾？

隨著高跟鞋走動的聲響傳來，奧蘿拉扔下最後一句話：「我可不是沒人要的垃圾，克雷爾。」

這句話彷彿是維護自尊心的最後防線，隨後她匆匆進入開啟的電梯門，完全沒看見躲在一旁的瑟琳。

回家的路上，瑟琳腦中不斷浮現奧蘿拉緊繃的神情、微紅的雙眼與下壓的嘴角。

唯有極其鋒利的刀刃，才能將一個倔強之人的心剜得千瘡百孔。

微醺的晚風拂過臉頰，瑟琳卻無端感受到一陣寒意，使她的理智瞬間回籠。

＊

自從能在夢境中穿越世界，瑟琳便沒有再做過普通的夢了。

今晚，她久違地迎來一場新夢境。

眼前一片黑暗，首先感知到的是寒冷──刺骨的寒冷。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潮意浸透，不斷掠奪著皮膚散發出的熱量。

她渾身打顫，只能從唇間發出嘶啞的喊叫，形成回音。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三面潮濕發霉的石苔牆，而她正躺在生鏽的金屬柵欄後方。幽微的火光透過格狀柵欄映在地上，也映出她瘦弱的身影。

這裡是牢房。

她感覺很虛弱。周圍的石牆正在吞噬她所剩無幾的能量，像一片漆黑的深淵。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近，她發現那是守衛。

他看上去腳步有些踉蹌，臉上纏滿紗布。當他蹲下身倚在柵欄上時，她清楚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惡臭。幾隻蚊蠅在周圍飛舞，他卻渾然不覺。

「沒有食物了，異端。」守衛啐了一口痰，「去死吧。」

「你病了。」她掙扎著起身，奮力從齒間擠出詞彙。

剎那，守衛的眼神變得瘋狂凌厲，「為什麼不是你？」他伸出潰爛的手擠進格狀柵欄中時，她笨拙地閃開了，「你這該死的畜牲！」

「我不是畜牲，也不是異端。」她喘了口氣，「或許我會餓死，卻不會因為染疫而死，這就是證明。」

守衛怒吼著，試圖抓住她的衣角，但是她遠遠地縮在角落。

舔了舔乾燥脫皮的嘴唇，她堅定地道：「我是蒙神揀選的人。」說出口時，她似乎更有力氣了些，「假教導與假先知橫行、人心的貪婪才是世界敗壞的原因。」

守衛大笑了幾聲，一些血跡從臉上的傷口滲進紗布中，「你只是個妄稱神之名的異端，是你們讓恩典消失……真正的先知必要帶領我們重新回歸富饒。在那之前，我們會統一七族。」

「那是屠殺。」

守衛懷疑地打量著她，「哦，現在我能看出你在玩什麼把戲了……因為你的手足是先知，而你不是。」

「她不是先知，我才是……」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逐漸變得執著，「我才是……」

「瘋子。」守衛站起身，踢了一下柵欄，蹣跚地走遠了。

她將自己縮得更小，嘴唇囁嚅著，直到眼前陷入黑暗──

身體開始下墜，尖銳的冷風刮過面頰與裸露的手臂，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感。

在這段過程中，她拉住過許多人的手，藉由某種力量醫治他們的傳染病。他們感謝她，也追隨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之後，異變降臨。

怪物自深淵中湧出，血染帝國。那是繼過去的戰爭後，第二次大屠殺。

人們被怪物攻擊啃食，消失的惡疾再次出現；皇帝與貴族爭權奪利，局勢混亂不堪。

恍惚之間，她看見一道披著黑色長髮的人影由遠處靠近。

那人如同蜘蛛一般在地面上爬行，彎折細長的四肢上全是血跡。

它來到她面前，露出黑髮下蒼白的皮膚與混濁的雙眼。

如歌似的聲音散逸在空氣中，微弱到幾近不存在。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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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時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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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1-1 瑟琳│夢境

#2 1-2 瑟琳│聯姻

#3 1-3 瑟琳│簽書會

#4 1-4 瑟琳│假想敵

#5 1-5 瑟琳│獵物

#6 2-1 瑟琳│繼女

#7 2-2 瑟琳│狼

#8 2-3 瑟琳│好孩子

#9 2-4 瑟琳│匿名信

#10 2-5 瑟琳│暗示

#11 角色設定 1│瑟琳．洛克／瑟琳．尼睿佐

#12 3-1 瑟琳│打獵

#13 3-2 瑟琳│執事

#14 3-3 瑟琳│相遇

#15 3-4 瑟琳│謎團

#16 3-5 瑟琳│紅術師

#17 4-1 瑟琳│他的懷抱

#18 4-2 瑟琳│理性

#19 4-3 瑟琳│床伴

#20 4-4 瑟琳│下午茶

#21 4-5 瑟琳│桑雅．悉雷斯

#22 角色設定 2│克雷爾．路／克雷爾．凱爾頓

#23 5-1 瑟琳│索羅門會

#24 5-2 瑟琳│夢行者

#25 5-3 克雷爾│灰黯

#26 5-4 克雷爾│土

#27 5-5 克雷爾│暗處

#28 6-1 克雷爾│潛入

#29 6-2 克雷爾│烏鴉

#30 6-3 克雷爾│夢典

#31 6-4 克雷爾│千夜節

#32 6-5 克雷爾│佈施

#33 6-6 克雷爾│屍首

#34 角色設定 3│艾隆索．凱爾頓

#35 7-1 瑟琳│奇異

#36 7-2 瑟琳│詩歌

#37 7-3 瑟琳│暗昧

#38 7-4 瑟琳│先知

#39 7-5 瑟琳│幻形者

#40 8-1 瑟琳│天堂石

#41 8-2 瑟琳│農舍

#42 8-3 瑟琳│囚車

#43 8-4 瑟琳│守口如瓶

#44 8-5 瑟琳│箭

#45 角色設定 4│奧蘿拉．帕特爾

#46 9-1 瑟琳│獻祭

#47 9-2 瑟琳│舞會

#48 9-3 瑟琳│陷阱

#49 9-4 瑟琳│謠言

#50 9-5 瑟琳│喧嘩

#51 10-1 瑟琳│狩獵日

#52 10-2 瑟琳│護衛

#53 10-3 瑟琳│強襲

#54 10-4 瑟琳│鋒芒

#55 10-5 瑟琳│佈局

#56 角色設定 5│荒木雅司

#57 11-1 克雷爾│啟程

#58 11-2 克雷爾│預言

#59 11-3 克雷爾│碎片

#60 11-4 克雷爾│告白

#61 11-5 克雷爾│三十三號倉庫

#62 11-6 克雷爾│光

#63 12-1 克雷爾│教會

#64 12-2 克雷爾│控心者

#65 12-3 克雷爾│試探

#66 12-4 克雷爾│交心

#67 角色設定 6│桑雅．悉雷斯

#68 13-1 瑟琳│轉變

#69 13-2 瑟琳│白洞

#70 13-3 瑟琳│始源之書

#71 13-4 瑟琳│求問

#72 海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