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瑪士開啟了幻燈片。
他已經衰老,手指總是微微顫抖。
拿出資料時,湯瑪士瞥見公文袋裡放在夾層裡的錄音帶,深深吸了口氣才轉身面對學生。
「關於解離性身分疾患,我們可以從對患者E的紀錄中得到許多資訊。」他說,環視講堂內一個個專注的學生,「1981年患者E出生於義大利西西里島。他在當地的務農家庭成長,血緣可以追溯到文藝復興時期的鄉野貴族。有人能舉出DID常見的成因嗎?」
「六到九歲的創傷性經驗破壞了自我人格形成。」某個在前排的學生說。
「對,這是結構性人格解離理論的說法。」湯瑪士點了點頭,「在患者E的個案中,這個創傷事件可能是母親的囚禁行為。患者E的子人格之一ANP-O提到他『第一次出現時,身處於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因為悶熱與脫水而昏厥』,另一個子人格ANP-E提到曾經目睹母親將弟弟鎖在行李箱裡長達七個小時。當時研究團隊推測子人格EP-D可能也是在相似時間產生。」
台下的學生們低頭在文件上註記,並沒有注意到湯瑪士微微顫抖的聲音。
「常見的DID相關作品中,DID患者時常在犯罪被逮後才被發現是DID患者。實際上DID患者和犯罪行為是無法掛鉤的,這是身為研究者必須擁有的專業態度。」湯瑪士說,「患者E就是一個自行投醫的個案,他是少數在求醫前就能讓部分子人格,也就是ANP-O與ANP-E進行內部會議的案例。他們因為EP-D的偏差行為而決定投醫治療。有沒有人能簡單解釋ANP與EP?」
「ANP是......能夠正常生活的人格,有點像主人格?EP則是會一直受創傷回憶影響?」
「沒錯。」湯瑪士點了點頭,「以患者E的案例而言,這個創傷回憶與母親有關,所以產生了投射母親BPD傾向的EP-D。」
ns 15.158.61.4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