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 到底過多久了, 一個月? 還是兩個月嗎?
那次雨夜的意外, 令翅膀折斷了, 使這顆翱翔於比賽場上的藍白色明星徹底消失。
還不單止, 伴隨翅膀一同失去蹤影的, 還有蜘蛛, 紅色的蜘蛛。
是紅蜘蛛害翅膀出意外的。
這樣的流言早已傳遍整個賽場, 人們都喜歡這一說法, 由衷相信著, 又再將這個故事繪影繪聲的告訴別人, 漸漸成為了那一個晚上的真相。
主角的其中之一Ian, 始終對當晚的事保持沉默, Luis曾經追問過幾次, 可是看著Ian那沉重的表情, Luis實在無法逼他說出甚麼。至於另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Luis早已知道他的答案。
是意外。
是意外嗎? Luis實在不知道...
這個星期五晚, 是黑色翅膀首次亮相, 同時也是黑色翅膀的首次稱霸。
炭黑車身上, 四道流線型的亮黑色線條所組成的圖案, 第一時間便會令人聯想到振翅飛翔中的翅膀, 那是Luis的新車, 車上的圖案是他作為Ian的繼承者的象徵。
作為冠軍的黑翼, 卻在賽後消失於人群之中。Luis此刻正以全速, 駛向某個, 勝利的榮光和歡呼聲都沒法到達, 遙遠, 安靜且黑暗的地方。
那是一座, 極為僻靜的廢棄倉庫, 附近連路燈也沒有一盞。
Luis也不知道為甚麼要選在今晚來這裡, 或許他只是希望讓自己接受, 某個他, 已經不會再出現的這個事實。
泊好了車, Luis把頭盔綁好, 頭盔上銀白色的雪花卻反射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光, 刺痛了Luis雙眼。
好痛, 這痛楚, 單是來自眼晴嗎?
手上的手機是Luis僅有的照明工具, 但他還是找得到那道虛掩著的門。某種燃燒的味道再次出現在Luis的感官上, 是記憶嗎? 顫抖的手再次慢慢推開面前的門
同是又髒又亂, 但卻已是截然不同。地上鋪滿的不再是砂塵, 那是片片灰燼的碎屑。懸空的電線末端已沒有了鎢絲的光, 剩下玻璃碎片虛弱地反映出來自Luis手機的銀白色。雜物, 箱子, 彷彿依舊, 只是焦黑己成為了這所有東西的唯一顏色。
憑著腦海中印象的指引, Luis來到了碎裂的電視屏幕旁, 那幾個放得特別整齊的紙箱就在旁邊。俯身下來, 眼前的是明知是一碰就會散落的灰燼, 他還是伸手碰了。那堆散開得再不成形的箱子殘骸當中, 卻還有未能完全燃燒的紙屑, 似乎還可以隱約看到上面紀錄的數字。
Luis走向另一邊, 那是一堆燒毀了的紡織品, Luis記得這兒, 只是現在, 所有的氣息, 溫度, 都已經不在, 就連曾經在這兒發生過的事情, 都似乎被無情的烈火一概帶走了。然後是燒成炭的木塊碎片當中, 一個薰黑了的的亞克力模型箱, 透明的外箱已因受過高熱而變形溶化, 但還是能看出那箱子, 是在打開的狀態。
Luis最後還是找不到, 任何像是原本安放在箱子中的物件的痕跡。
***
在那之後, 有時候, 還是會聽到有關紅蜘蛛的傳聞。
例如說, 那輛車已被他的主人遺棄, 落到了二手市場之中, 又有說那位騎士已經離開了英國, 在其他賽車場上繼續著他的勝利傳說, 亦有說那個他其實已被黑道處理掉, 早已蒸發於人世之間...
Luis無法知道這些故事, 到底是真是假, 可以肯定的只是, 那個人, 已再沒有出現在Luis的眼前, 一直都再沒有。
ns 15.158.61.4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