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事快要開始了,準備參加的車手們都已經在起跑線上就緒。
Luis也在當中,而且他對今晚奪標的信心非常之高,因為不單那麻煩的紅蜘蛛沒有在場,就連Ian,也因為身體狀況不佳而臨時退出,在主要的對手都沒有參賽的情況下,也許Luis今晚就能初嚐冠軍的滋味。
出發的訊號發出,Luis的起步也是一如以往的優秀。
一彎,兩彎,純白色的電單車還是領先於車群,似乎沒有人能威脅到Luis。這一條賽道,正確來說是這一條街道,Luis在這一年間已經跑過不知多少次了,現在他像自己一人在練習般,輕輕鬆鬆奔馳於這條道路上,下一彎是向左還是右,彎的角度又有多大,他也已是非常清楚。當然他也清楚記得下一個彎角,那是他第一次參賽時,因為入彎速度沒控制好而過不了的彎。
當天,紅蜘蛛就緊逼在自己身後,然而如今,這個威脅已經不在了。
沒有任何因素會影響到Luis征服這個彎角,信心十足的他已在適當的位置減低了車速,右手微微放輕油門的力度,做好入彎的準備。Luis的身軀一擺,車身傾斜成漂亮的角度,切入彎角的內檔,這是最短、最直接的路線,也是任何一位車手也會選的路線。
紅色的光線在外側一閃而過,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而經超越了純白的電單車,跑在Luis前面。
Luis甚至被那高速影響到,車身一晃,還好他仍能控制得住。在那一刻,Luis似乎感受到超車的車手將頭部完全轉向自己這一邊,狠狠地盯在自己身上。
「該死,那傢伙為甚麼會在這兒! 他這樣過彎,是不要命了?」
Luis咬一咬牙,右手催谷著油門,追隨在那道紅光之後。只可惜直到終點之前,Luis也沒能找到反超前的機會。紅色的蜘蛛,最後也是第一位衝過終點。
Luis在終點線後方能看見那個人的身影,他用力的拉下了剎車,輪胎也因而發出了尖銳的聲響。
「可惡!」Luis立即跳下車,隨即狠狠把剛拿下的頭盔擲向了那輛車:「你是怎麼了? 你想死啊?」
紅蜘蛛的騎士這才脫下了頭盔,那是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你懂駕駛的嗎? 車速我不跟你計較好了,轉彎時還是要顧及前面路面這麼基本的東西你不知道的嗎?」Luis一句接一句的破口大罵著,似是要將心中一直抑制的憤慨,通通都發洩出來一樣:「你頭轉這麼多,車速又不減一下,一失平衝的話,你自己去死就好了,別連累別人!」
Rob卻定晴的看著Luis,良久他才回話。
「我一直都是這樣跑的,可不是今天的事。」
「那又怎樣? 一直都沒人罵你,那今天我來罵醒你就好了!」Luis說著,還握緊了拳頭,向著Rob和他的紅蜘蛛前進。
可惡! 我今天一定要痛扁這傢伙,我要好好的教訓他! Luis的拳頭愈握愈緊,手心也因指甲的壓力而感到痛楚。
然而Luis的這份堅定,卻又再一次受到阻撓。是Ian,他拉住了Luis的手臂。
「Luis,別衝動,讓我來處理好了。」Ian低聲對Luis說,然後又轉向Rob並調高了聲量,「嗨,你這樣可不行。你連起步也沒趕上,我們這兒是有規距的,可不是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的地方。」
「是嗎?」Rob的語調卻是出奇地淡然:「那今晚,算他勝好了。」
Rob的目光一直都在Luis身上,完全沒看過Ian一眼。
而Ian也一下子語塞,以他認識的Rob,這種時候大慨是會毫不留情地反駁,也許會說規則甚麼根本不用理會,也許會說後發先至更應該是他的的勝利,這樣的話,Ian也可以理所當然地對大家說這個人不尊重賽場的規則,順理成章的叫他從此消失。
更重要的是,這個一直是何等好勝、視勝負重於一切的人,怎可能會說出把勝利讓給別人的說話? 這才是真正讓Ian說不出話來的原因。
「我下次準時就好了。」見沒人再說話,Rob才慢慢地說,隨後亦從新戴上頭盔。
「慢著! Robertus Borden! 你別想逃! 你給我說清楚!」 Luis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尖叫一般的喊出了這句說話,不是有Ian在拼命拉著他的話,他大概已經衝上前去攔住Rob了。
「頭髮…」Rob在閉上風鏡之前,左手在頭盔旁邊揚了一下:「亂了。」
Luis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左邊耳畔,那條編得整整齊齊的三股辮,應該是在趕忙脫下頭盔時散亂了。待得他回過神來,紅蜘蛛的引撃聲已是劃破長空,紅色的尾燈描繪出遠去的軌跡。
「放開我! 我有話一定得跟那傢伙說清楚!」Luis失聲叫喊著。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T2Mbkr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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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Luis腦中現在只有一個目標,甩開拉住他的Ian。混亂中,也不知Luis是甚麼時候舉的拳,重擊於Ian臉上,他一個踉蹌便倒在地上。同一時間,目睹Ian被撃倒的Vanessa也在人群中衝了出來。
啪。清脆的耳光聲,來自Luis的臉頰。
「你瘋了嗎? 你怎可以打Ian?」Vanessa邊收回剛揮出去的右手,一邊罵著。
「你這婊子敢打我?!」
「別打了,」人群中有另一個人哭著跑了出來,緊緊抱住了Luis,是個金髮的女孩,「求求你們,都別打了。」
Vanessa似乎還想開罵,卻被從新站起的Ian阻止了。
「我沒甚麼事,你可以陪我去那邊休息一下嗎?」
Vanessa點了點頭,但還是狠狠的盯了Luis一眼才伴著Ian離去。
「Luis你沒事吧? 我陪你去那邊坐一下好嗎?」淚痕還在Josie的臉上,然而她只是全心全意擔心著Luis。
Josie默默地繞著Luis的手臂,向著和Ian他們不同的方向,走到一邊的路旁便坐了下來。
「痛嗎?」Josie輕輕撫摸著Luis發紅的左臉。
「沒事。」Luis卻把頭匆匆別過,讓Josie的手落了空。
「是這樣嗎?」Josie收回了那微微發抖的手,頭也慢慢地低下來。
Luis仍在生著悶氣,半眼也沒正視過她。
過了半嚮,Josie才又以微弱的聲線說著:「你今晚怎麼了? 不要跟Ian吵架嘛…」
「又不是我要吵的,我只是叫他不要阻我。」
「別這樣嘛,看見你們這樣,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嗎?」Josie說著,以兩手拉起了Luis的雙手,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淚光還在她的眼中閃爍著。
「你知道嗎? 我喜歡你。」
Josie以她的大眼晴看著Luis的雙眼。
「你說甚麼了,別開玩笑啦。」
Luis又別過頭去避開了她的視線,還想甩開她的雙手,只是她也察覺到,於是緊緊地握住讓Luis甩不開。
「我是認真的,」她直視著Luis,微笑著,可是淚水已經從她的眼眶中無情地掉落:「給我一個回答,可以嗎?」
「我…對不起…」Luis還是無法久承受她熱切的眼光,低下了頭,也再一次把手收回來:「我…不喜歡女生的…」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他嗎?」Josie似是笑得更開了,她眨了眨眼,這卻令淚水更加停不下來:「那個紅蜘蛛…」
「不是! 我怎麼會…」
「沒甚麼,我沒關係的。」Josie連聲音也變得咽嗚,可是笑容卻仍在她臉上,「我只是想為你打打氣,只是希望你快樂啦…」
「我下星期要搬家了,威爾斯…有點太遠呢,大概不能再來看你賽車了…」
「不過即使我在多遠,我也會支持你的,加油!」
Josie連雙腿也在抖震,只見她慢慢站起來、轉身,慢慢的從Luis身邊遠去。
而Luis,只有呆在原地,目送她那孤伶伶、瑟瑟發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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