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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殲滅尼沛得後,歷經千年的歷史,完好的民宅平房屈指可數,現今充其量是毫無生氣的廢墟。即便如此,身為國家中樞的王宮城堡仍神奇地保有大部分的外觀風貌。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23OZn04qc
氤氳迷霧在破曉後散去,整座城堡盤據在兩座山巒所形成的半山腰上,最下方也就是地表起第一層則佈滿了其他附屬建築。
賽拉爾與美娣雅站在雄偉的城堡大門前方,抬頭可見頂端的守望台早已毀損,清一灰白色的石磚偶有幾處坑洞,染上了淡紅及土黃色汙漬,但仍不失其莊嚴的崇高氛圍;封閉的白灰色石砌大門沉重到無法徒手推開,腳踏的黃土周圍偶有幾處堆聚成小丘的碎石子。
覷了眼身後的動物,賽拉爾翻了個白眼,不懂臭馬為何硬要跟來城堡,畢竟,比起民宅區域的遼闊,城堡內部可謂狹窄難行。
許是被眼前高聳的城堡給震懾到,美娣雅有了一絲的卻步,深怕被隱藏於暗處的機關暗算。
「你打算去王宮做甚麼?」
「觀察地形。記得,務必提高警覺、臨機應變。」
簡扼交代後,他挪了挪肩上的背包帶,不管她是否會跟上,逕自從大門旁的斷垣殘壁翻入王宮的圍牆內。
許是因為牆縫過窄,抑或有所畏懼,赫莉這次沒再跟上二人的腳步,於是,美娣雅取下牠背上的雜物,再摸了摸馬背,戰戰兢兢地跟上腳步。
平安穿過散落木塊殘骸的廣場,和早已淪為廢墟的附屬建築,賽拉爾示意美娣雅在一處空地放下雜物,接著,他們進入半邊門毀壞的城堡核心——王宮內部,在同是灰白色石磚砌成的地面行走,靠近外牆的露天走道從入口延伸至盡頭,途中經過許多門扉、迴旋梯和拱廊。與地窟——卡雷地下城五色斑斕的壁畫走道相歧,始終一致的灰白色調讓人摸不清來回的方向。
好在賽拉爾腦中的異象持續顯現著,一條浮光掠影反覆劃過異象中王宮的地面上,他依指示前進,美娣雅只能一頭霧水地跟上。
看著沿途經過大大小小的個室,美娣雅驀然問道:
「我從以前就很好奇一件事,雖說你曾提過卡雷人因土神沃斯的殞落陷入癲狂,誓要將你們水族人趕盡殺絕,但你們就只能不停玩躲迷藏嗎?」她望著他,又問:
「我來水國是為了找到實淼,完成苡蝶的遺願,至於你想成為傳人的動機,是為了終止這樣無盡的追殺?還是為了替苡蝶報仇?」
憶起可愛的精靈,她不禁鼻酸,一旁的男人仍是沉默不語。
「我從以前就很好奇,當上傳人前到底會發生什麼?」
這回,他終於不耐煩地開口:
「我要是知道那四段神諭的意思,還需要這麼辛苦嗎?如果那麼輕易被破解,豈不是早有埃塞後裔成為傳人?若想躲避卡雷人,尼沛得是唯一的避風港,也是揭開神諭唯一的答案。」
他原以為進入王宮便會知曉第二道神諭——真摯獻禮水神——的秘密,可腦海中除了模擬出的全息影像外,並未浮現其他啟示。
師傅以往僅是不停叮囑他要記下神諭,其中涵義他卻是隻字未提。神諭的奧妙歷經千年,卻始終未有人能徹底破解。他們待在這裡的幾天裡,沒見過其他人這點也足以證明他的論點。
之後過沒多久,他們已來到半山腰的高度,前方流瀉的光線逐漸開闊,壯麗的峽灣和無際的天邊盡收眼底,被山壁環繞的的寬敞山崖確實是絕佳的國家祀儀地點。
腳下經人工打造的岩石依然穩固,絲毫未因他們的擅闖有所鬆動搖晃。懸崖入口是幾座光禿禿的花圃,久未經澆灌的土壤乾枯龜裂,唯獨懸崖正中央坐落白皚皚的祭壇,為這荒涼孤寂的影像添了股聖潔氣息。
那祭壇純白得不可思議,彷彿與世隔絕,在這神聖之地形成獨特的特體。上頭刻有娟秀的文字和花卉的紋路,與地窟的粗曠壁畫形成強烈的對比。
「別碰!」
賽拉爾喝止美娣雅欲觸及祭壇的舉動,用眼神重新告誡她「務必提高警覺、臨機應變」的命令。
她小心奕奕靠向沒有欄杆的懸崖邊,峽灣的海風徐徐吹來,與牆上的石磚混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她差點醉迷於此。
人工瀑布現處乾涸的狀態,看似洩洪槽和蓄水池的底部將之與海床相隔開來,低首看不到山壁有任何裸露出的特殊機關。
賽拉爾拿出背包內一支輕巧的望遠鏡,打算簡覽峽灣的壯麗景色,同時也有了新的發現。
「有船。」
毫無意料到會出現其他活人的美娣雅些許震驚,她瞇起眼望著遠方的小點。
「朝這邊來嗎?」她問道。
「沒錯。」
「不會又是追殺我們的卡雷人吧?」
「不知道。」
說完,他把望遠鏡挪給她。
她在鏡頭下的景色搜尋,一艘雄偉的木造船赫然映入眼簾,最前方掌舵的男人戴著一頂深色三角帽,因距離無法看清他的樣貌。一旁還站著一名衣著清秀的女性,他們的身後滿是忙碌幹活的水手。
正如賽拉爾所言,通往尼沛得的道路還有水路可行,想必對方的航海技術十分了得。
「還是說,那也是埃塞的後裔?
「呃……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傳人候補者們……會互相爭奪完成神諭嗎?」
賽拉爾沒有回答,單純覺得多慮這些小事十分愚蠢,但若論多人合作或單獨行動,他絕對會選擇後者。不過,說來也太過巧合,在他們甫開始揭開神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其他來人。
「他們人好多喔。」
她瞇起眼定焦觀看,這時,貌似船長的掌舵者也拿出望遠鏡並發現他們的存在,看似友善地朝她揮了揮手,
「看來他沒有惡意。」她欲招手回應被賽拉爾憤而阻止。
「人不可貌相,等溝通後再說吧。」他反諷。
在她的不捨下,他收回了望遠鏡,基於根本禮貌,他決定到地勢較低的地方迎接船隻。
欲旋身之際,一陣陣木板斷裂聲赫然傳入耳裡!
「這、這是……?」美娣雅驚呼。
原本完好無缺的木造船瞬間被頓時湧起幾米高的海水徹底淹沒,短暫的慘叫聲與船身的木板斷裂聲在不到五秒的過程中,隨著無形的力量迅速坍縮在空氣中。
「這就是……神諭的樣貌!」賽拉爾瞪大雙眼,臉上止不住的是面對神威顯現的讚嘆,可見無論多厲害的航海技術,在水神的神威下也形同虛設。
「神……真的存在?」美娣雅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方才所發生的一幕,全身甚至發起無助地顫抖。
究竟是甚麼行為使整船牴觸了神諭,他們茫然無知。她沒有信仰的習慣,從前在旅行劇團,也只是途經神廟時會獻上保佑團員的供品,反觀賽拉爾的一貫冷靜,她根本還沒做好迎接神威的準備。
她始終相信唯有親眼目睹,方能挖掘出亙古秘辛,可她的選擇真的對嗎?或許,當初直接跟著她的初戀對象——尼恩離開賽拉爾的木屋才是上上之策;而不是在未知的風險下,選擇在此地定居。霎時,神威的恐懼與現實的衝擊佔據她的思緒,她的內心陷入狂亂的迷茫狀態。
如今,他們也成了少數親眼目擊都市傳說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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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外補充:
本次附圖跟1-1的峽灣是同個來源,這次把光源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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