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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到隨筆這回事, 我相信對於很多專業的專欄作家或小說家, 甚或乎業餘的作家如我來說, 都不是一件什麼難事。因為隨筆顧名思義就是隨隨便便地, 很隨心地, 寫一些生活小點滴, 沒有什麼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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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至近日在翻開日本名作家村上春樹的生活隨筆集時, 才知道其實不然。他剖白說自己是個小說家, 寫小說對他來說不算些什麼; 但會寫小說的人不一定喜歡寫隨筆, 他甚至形容他的隨筆就像美國一些酒吧中一些鋼琴師的演奏, 隨時有被醉酒佬不滿發難開槍打, 在文章的最後還打趣地說一句: 你, 沒帶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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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正是那種擅長吹水但寫小說卻覺得很難的那種爛作家。如果說村上春樹是位小說家, 還謙讓地說自己不會寫隨筆; 那我應該什麼都不是, 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子, 完全不能在這些真正的作家面前班門弄斧。如果村上春樹也會怕自己的作品會惹來被槍決的危機, 那我應該一早上了天堂見上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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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我依然會按着自己的步伐, 按步就班地, 馬不停蹄地寫, 我相信我總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個像村上春樹般有內涵的寫作人。你說他是假想敵也好, 一位可學效的楷模也好, 人生裡總得有些人, 讓你自己不停推進, 總不能夠有一刻讓自己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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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還在學的時候, 看過名作家西西的書, 她說她的筆名的由來是來自於一個圖像, 西, 既不是文字, 也不是方向, 而是一雙腳站了在一個框框裡面, 一個西就是雙腳站着, 兩個西就像是兩個方格, 雙腳就在上面跳, 不斷跳, 跳, 跳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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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我大約畢生也會這樣吧? 不怕被人家笑, 不怕被人家說我的東西不行, 只管不斷跳, 不斷用生命回饋這美麗的大地。我還記得村上春樹出的第一本小說時, 他年正三十。雖然他的功力必然比我入木三分得多, 但我相信, 我總有一天也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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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在苦惱, 究竟我的文字能否打動人? 究竟我未來是不是也能擔當文字工作者這個重任。直至看見原來村上春樹也有他認為他不擅長的地方, 而且竟然是寫作, 我就自我安慰着說, 每個人總有些地方強, 總有些地方弱, 強的地方, 別鋒芒太露, 弱的有村上春樹自嘲說 “你, 有帶槍嗎?” 的胸襟, 這樣想, 其實做人也不是真的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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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驅使到我繼續寫下去,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村上春樹也不是第一天就能成功, 西西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往下一格子跳。如果我覺得, 我現在的文字, 難上大雅之堂, 在美國早已被槍手殺了, 就停手不幹, 那用西西的筆名來說, 我只能永遠是 ”西”, 而沒有下一個 ”西”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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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着, 沒有人第一天就會成功。朋友, 別罔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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