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的使命是驅逐帕斯托克王國的異教徒,這幫野蠻的傢伙非法佔領神賦予我們的神聖領土,必須替神懲罰他們⋯⋯」阿陶薩王國的指揮官在一片荒蕪的戰場上對著士兵演講,拍斯托克王國的軍隊在幾里外準備迎戰。
一個短白髮,鐵青色瞳孔的瘦弱士兵從人群中擠到前方。
「阿涅摩伊班長,你一會兒打頭陣,帶著你的班衝到前方去殺敵。」指揮官對瘦弱士兵道。
「是!」
「卡林司令與阿涅摩伊班長是同時期的吧,當這麼多年兵還是個班長,真是可憐。」後面的士兵竊竊私語道。
阿涅摩伊假裝沒聽見,沉住氣聽卡林說話。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mTA0VA5o
「讓我們奉神的旨意,奪回王國的榮耀!阿陶薩萬歲!」卡林高呼。
「阿陶薩萬歲!」所有士兵也跟着高呼了一遍,然後紛紛衝上前殺敵。
阿涅摩伊帶著他的班走上前線,一手拿盾,一手拿劍。他的格鬥技巧非同小可,雖然體型瘦削,但獨自面對三五成群的壯漢敵軍,仍然佔上風。
每次都能及時用盾擋住敵人的攻擊,然後拔劍反擊,但明明有機會精準擊中他們的要害,阿涅摩伊卻屢次刻意迴避,只挑手、腳和腰打。最後,圍堵他的敵軍都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但無一有生命危險。
阿涅摩伊看著地上的對手們,嘆了口氣,但抬頭一看,瞪大眼睛,雙手發抖。令他如此震撼的是,所屬自己班的隊員全部躺在地上,口吐鮮血,死不瞑目。
「全軍徹退!」卡林大喊。
阿涅摩伊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他的世界剩下視覺上的衝擊,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死去的隊員,即使敵軍靠近也無動於衷。
「喂,阿涅摩伊!你還站在哪裏幹什麼?快撤退啊!」一名士兵拉住阿涅摩伊的衣領向後跑,後者的目光仍注視着地上的屍體。
一樣的眼眸,眼神由絕望無助,變得銳利可怕;眼裏的人由逝去的隊員,變成拔刀相向的凱恩;曾經瘦弱的人類士兵,如今成為強壯的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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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涅摩伊站在樹枝上俯視凱恩,周圍佈滿毒刺陣,凱恩不敢輕舉妄動。
「好了,你該如何應對呢?」阿涅摩伊道,然後手向上一擺,所有毒刺同時射向凱恩。
面對這360度無死角的海量毒刺,凱恩也能冷靜應對。在正常人眼中,這些毒刺有如子彈般迅速飛來,但在凱恩世界裏,所有事物都被放慢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所以有足夠時間應對。
凱恩再次將劍插在地上,雙手握劍柄,以凱恩為中心的半徑兩公尺土地濺出水花,然後向上擴張,直至蓋住他的頭頂,形成一個360度無死角的半球體防護罩。
不到一秒,防護罩接住四方八面的毒刺,凱恩毫髮無傷。
然而阿涅摩伊沒有因此感到驚訝,而且露出陰險的笑容。
「你的戰鬥經驗還是太年輕了,凱恩殿下。」
阿涅摩伊對著凱恩伸出手,然後捏成拳頭,被防護罩接住的毒刺瞬間解體,噴出大量毒液。毒液腐蝕防護罩,使其逐漸消失。
「接下來,沒有防護罩的你,又會如何應對下一波攻勢呢?」
凱恩抬頭一看,剛才發射毒刺的位置全部留有洞口,然後洞口又冒出新一波毒刺。
「糟了,這傢伙還留了一手。防護罩剛被擊破,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新的,怎麼辦⋯⋯」凱恩心想。
「接招吧!」阿涅摩伊再向上擺手,向凱恩射出新一波毒刺,仍然是360度無死角。
「那就正面來吧!」凱恩擺好架勢,正面迎接毒刺。
凱恩右手一揮,濺出大量水花擋住前方三、四十支毒刺。然而危機仍未解除,凱恩的兩側、上空乃至身後仍有上百支毒刺向他射來,雖然在凱恩的視覺裏它們被放慢了近百倍,但也即將在體感時間幾秒內擊中他。
凱恩用劍揮走兩側的毒刺,只剩下上空和背後了,但是它們距離凱恩不到十公分,速度再快也無法在被它們擊中前全部擋下,被它們分散擊中身體各部位,毒液肯定迅速蔓延,在迅雷不及掩耳間致死。
「分散擊中?對喔,如果毒刺分散擊中全身,我就死定了。但是,如果是集中攻擊一點的話⋯⋯」凱恩靈機一動,在毒刺擊中自己前一刻,向頭頂及身後潑水。
潑出去的水就像滑梯一般,無論是上空還是背後的毒刺都沿着這條滑梯滑下去。滑到底時,全部毒刺集中成一片,瞄準攻擊一個點。
二十多支毒刺落在凱恩的右邊小腿上,其餘的被及時形成在小腿上方的水網接住,然後果斷用劍切走被毒刺擊中的小腿肉。過程絲滑流暢,沒有多餘的動作,讓樹枝上的阿涅摩伊看得甘拜下風。
「真讓人佩服啊,殿下,面對多麼危急的情況仍然處變不驚。然而,優勢仍然在我,右手右腳都受傷的你,又如何對付站在高點的我。所以你還是站在原地不動,會死得比較安詳。」說罷,阿涅摩伊在樹枝上展開相翼,對下方的凱恩射出毒刺。
「 這下你既跑不掉,又擋不住了。」阿涅摩伊看着下方道。
「右腳這傷勢也躲不掉了,然後右手也難以活動。那就只好⋯⋯」凱恩看了看持劍的左手,然後將劍丟在地上,舉高左手掌心向上。
「丟掉武器?這小子瘋了吧?」阿涅摩伊心想。
方才接著小腿毒刺的水網傳送到左手掌心上方,卡水網上的毒刺也彈向上方,與最前排的毒刺相撞,拖延了攻擊時間。水網變大了幾倍,將毒刺全部接住後,凹了進去像個U形購物袋,上下晃動了幾下彈力十足,將開口閉合。
「什麼?你小子!別把人看扁了!」看到自己的招式被對手如此玩弄,阿涅摩伊氣憤地向凱恩射來新一波毒刺。
凱恩不慌不忙地打開水網,裏面的毒刺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朵白玫瑰向上飄散。
「凱恩,人呢?」阿涅摩伊的視野完全被玫瑰海覆蓋。
白玫瑰接下了新一波毒刺,下一秒,凱恩從玫瑰海中飛了出來,腳下有一條長長的水柱將他沖上來。
「什麼?!」阿涅摩伊嚇得目瞪口呆。
凱恩跳出水柱,拔劍斬向阿涅摩伊。然後就在劍鋒刮傷牠額頭的一瞬間,凱恩持劍的左手燒焦了。
「糟糕!是一百多度高溫的氣場,怎麼可能?明明只有一米⋯⋯」凱恩看了看自己左手,已經被阿涅摩伊的右手抓住。
「你的手的確離我的身體在一米外,但是讓你燒焦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比起身體更接近你的右手。你早就進入了我的氣場範圍了!我得感謝你,幸好你砍掉的是我的左臂,而剛好你持劍的手又是左手,我才能那麼順手地抓住你。受死吧!」說罷阿涅摩伊一邊抓緊凱恩的手,一邊準備發射翅膀上的毒刺。
見氣場快要燒掉整隻手,凱恩馬上用水包覆整隻左手與劍,使阿涅摩伊手一滑,沒抓緊凱恩,把他放走了。
凱恩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向阿涅摩伊射出大量水花,形成一道巨浪撲向牠,然後凱恩被地上的玫瑰堆接住。
「沒用的掙扎。」阿涅摩伊道,牠甚至不用做任何防禦,巨浪接近他時自動變成了大量水蒸氣。
「看來你也黔驢技窮了,凱恩殿下。接下來,換我來收拾你。」說罷,阿涅摩伊展開雙翼,對準躺在地上的凱恩。
然而翅膀張開到一半,就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無法完全展翅。
阿涅摩伊向下一看,是水蒸氣!水蒸氣如繩子般纏繞他全身上下,完全無法動彈。
「什麼?!這怎麼可能⋯⋯」
「你的能力確實很剋制我,但是你弱點是,無法將水變得完全消失,只是讓它換了種形態。所以只要水的份量夠多,然後在水蒸氣消散之前把它抓住,我照樣可以操控它。」
說罷,凱恩操控水蒸氣,將阿涅摩伊從樹上拉了下來,後者屁股落地,坐在地上,神情崩緊。凱恩正在步步逼近⋯⋯
「剛才那道巨浪,原來目標不是我,是我身旁的氣場,確實高招。然而,你以為這樣可以就把我迫入絕境,那就錯了,凱恩殿下。看看你腳下,雖然你剛才用白玫瑰接住了這些毒刺,但是它們的毒還沒有揮發。受死吧!」
阿涅摩伊雖然被蒸氣五花大綁,但是仍可以緊握拳頭,地上的毒刺馬上爆開,毒液濺向凱恩。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mdOfguxoR
凱恩雙手放出大量水花,水將整個身體覆蓋包住,變成了一個水形人。然後像雪糕溶化一般,化成一攤水倒在地上,毒液濺空了。
「這又是什麼把戲?消失了?」阿涅摩伊非常詫異地道。
下一秒,在另一個方向,距離阿涅摩伊五米的泥土中濺出大量水花,水花又形成了一個水形人,水形人又變回凱恩,毫髮無傷地站在那兒。
「化成水攢入土中?怎麼可能?!」
「Be water, my friend. 近身攻擊會被你灼傷吧? 但沒人說過劍不可以當遠程武器。」
說罷,凱恩抓緊劍柄,往後稍微一拉,向前放手一扔,劍成了一支穿雲箭飛向阿涅摩伊,完全刺穿牠的腹部。
凱恩鬆開綁在阿涅摩伊身上的蒸氣,操控蒸氣將劍拔出,帶回自己手上,蒸氣一離開阿涅摩伊,又馬上變回水了。
「凱恩殿下,你的覺悟確實比我強,強多了⋯⋯但是,為什麼不直接擊穿我的心臟或腦袋?以你的能力,你一定做得到⋯⋯為什麼要給我留一口氣?」阿涅摩伊坐在樹下,捂住傷口艱苦地道
「我沒想過要殺你,只是要讓你失去戰鬥能力,這樣你才不能傷害任何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所以,你的生命,由你自己做抉擇。」
「哈哈哈,這可真是個烏托邦的想法。但是殿下,現實是殘酷的,只要敵人一天沒斷氣,就有機會被反將一軍,只要不能置他人於死地,就會失去戰士的榮耀!」
「你認為什麼是戰士?單純為了殺戮而獲得快感的,那只是畜牲不如的屠夫罷了。所謂戰士,是為崇高的理念與使命而戰,保護自己的戰友,在傷到最少人的情況下達成目標。對敵人趕盡殺絕,只會埋下更多仇恨的種子,敵人是殺不完的,只會越來越多。」
「那看來我真是個失敗的戰士啊⋯⋯」
「不對,你可能算不上高尚的戰士,但絕對是優秀的戰士。至少你忠於滅世派,盡力履行他們交給你的使命,甚至視死如歸,這樣就夠了。我們都不是什麼聖人,早已滿手鮮血。世上沒有正義之戰,我們也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是嗎⋯⋯說起來我曾經也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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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首都迪蘇的大門在今早打開了,民眾在街道兩側迎接着國家戰士凱旋而歸。誰知道仗打輸了,還死傷慘重,大家都死氣沉沉。
「你看那班長真是窩囊廢,隊員都死光了。」
「肯定是他叫隊員都上去送死,自己苟且偷生。」
⋯⋯
民眾們指著騎在馬上的阿涅摩伊,對他議論紛紛,後者也只好假裝沒聽見,他已經習慣了。
「阿涅摩伊,你又是這樣!敵人一個也沒殺到,還害死了整個班!當初真不應該讓你當班長的,下次再拿不出戰績,我就將你解職了。明白嗎!」卡林在辦公室對阿涅摩伊破口大罵。
「明白⋯⋯」阿涅摩伊也只好沉住氣回應。
「你看他又被罵了。」
「真是個不求上進的傢伙。」
「被自己同期的人指着鼻子罵真羞恥。」
一出辦公室,又遭到軍隊同僚竊竊私語,阿涅摩伊快步走回宿舍。
「可惡!你這個躲在在同伴屍體後方,說幾句話就拿功勞的有資格罵我嗎!我也⋯⋯我也只不過是下不了手殺人⋯⋯才讓隊員們⋯⋯」阿涅摩伊敲打牆壁發洩,然後又說到哽咽流淚。
「要我拿出戰績?好啊,如果要靠堆疊人頭,才能獲得戰士的榮耀,那又何妨?我要超越你,卡林。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是個比你更優秀的戰士!」阿涅摩伊收起眼淚,堅決地道。
往後的戰爭中,阿涅摩伊一次又一次的破戒,在戰場裏大殺四方,令戰友們刮目相待。他的軍階也如火箭般竄升,由班長到百夫長,再到營長,也得到王室貴族的青睞,但對許多軍隊高層來說,是個潛在威脅。
在一次營救行動中,一位阿陶薩的貴族被敵軍俘虜,阿涅摩伊率領大軍前去營救。
阿涅摩伊將敵營的軍隊殺清光,屍橫遍野。來到戰俘營卻不見貴族身影,營內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身穿敵軍制服的士兵在暗角,看不清面貌。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UXfcFO7d
「我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伽莫夫公爵在哪。」阿涅摩伊道。
那人沒有回應,一動不動。
「那就做好覺悟吧。」阿涅摩伊向前砍了他一刀,但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前後晃動了幾下。
阿涅摩伊發現這人早就死了,被繩子吊了起來。
阿涅摩伊切掉繩子,將屍體翻過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3gKVoESo8
「什麼?!」該屍體正是伽莫夫公爵,即他們要解救的人質。
正是此時,士兵們剛好找到戰俘營,一打開門就看見阿涅摩伊腳下是伽莫夫的屍體。
「阿涅摩伊營長,你⋯⋯」
眾人以為是阿涅摩伊殺了他,這下阿涅摩伊百口莫辯,洗也洗不掉了。
軍隊高層藉此機會對阿涅摩伊作出軍紀處分,拔掉他的所有軍銜,將其扔進監獄。
「完了,我的人生、榮耀⋯⋯一切都完了⋯⋯」阿涅摩伊在獄中抱頭感嘆道。
「囚犯編號243,有人要見你。」獄卒告訴阿涅摩伊。
阿涅摩伊抬頭看來者何人,是一個帶着烏鴉面具,戴紳士帽的黑袍醫生,推著一個坐輪椅的黑袍神秘人,他是個沒手沒腳的人棍。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Delgpm3q
「阿涅摩伊營長,我們調查過了,這是一場冤獄。」人棍道。
「那又如何?你們是律師嗎?可以將我弄出去嗎?就算出去了⋯⋯我也已經一無所有⋯⋯」
「律師?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有什麼好笑的!」
「我是可以讓你重拾戰士榮耀的人。」
「什麼意思?」
「你的案子我們已經查過了,基本上軍隊內部鬥爭造成的,那些軍官妒忌你的才能,你在近幾場戰役中創下殺敵紀錄最多的戰士。所以我們看見你的才能,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我們不僅可以放你出去,還可以將你提拔為國王親衞隊,一支直屬國王的軍隊。但是,你也要做我們人體實驗的實驗品,我們嘗試混合人類與動物的DNA,製造超級士兵。成功了你的戰力就會大大增強,失敗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何?」
「在這裏,即使活著,我的人生也已經毫無意義。那就搏一把吧,我答應你。」
「很好。」
於是阿涅摩伊馬上被放走,被帶到實驗室。他全裸泡在水缸中,烏鴉醫生在他身上插滿喉管,然後注入獵隼的DNA與一眾化學元素。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與哀嚎,阿涅摩伊身上長滿雪白的羽毛,雙手雙腳變成鷹爪,背後長出一對碩大的翅膀。在他睜開眼的瞬間,馬上展開雙翼射出尖刺,打破水缸,走了出來。實驗成功,菲力王滿意地將牠收入親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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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重拾戰士榮耀,但也只是從軍隊高層的玩具,變成國王的棋子。也許這就是鳥人的宿命,無法如鳥般自由地飛翔,也無法如人般為夢想活著,只是個不倫不類的存在。」阿涅摩伊感嘆道,畫面轉回救贖派戰場。
「阿涅摩伊先生,你還是快點回去處理傷口吧,再延誤就會失血過多致死。」凱恩提醒道。
「不用了,就算活下去也無法戰鬥了,又會被當成棄子,過回監獄般渾渾噩噩的生活。還不如讓我安靜地死在這裏,至少死得像個戰士。更何況,我已經輸得心服口服了。」
「我欣賞你的執著,那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凱恩轉身離去。
「殿下,我也欣賞你的不殺之仁,但是恕我直言,這種仁慈並不能阻止仇恨的蔓延。總有一天你會意識到,人類的險惡,人類與他們創造出來的宗教對立,才是仇恨的根源。」
凱恩停下腳步。
「我相信無論神是否眷顧着我們,人總有善的一面。」
說罷,凱恩繼續向前行。
「善嗎?」阿涅摩伊會心一笑,然後閉上眼睛,坐在樹下感受涼風輕撫面龐,靈魂的影子逐漸離開身體,此刻牠終於可以如鳥般自由地在空中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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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凱恩在森林裏尋找尤里西斯,城堡方向照出強烈的紫光,天空變得血紅且昏暗。
「哥⋯⋯哥?」第六感告訴凱恩,這是尤里西斯做的好事。
就跟慶功晚宴那天一樣,凱恩對此有強烈的不祥預感,馬上奔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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