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聖徒 - 第九章訣別

「他永遠也不會重用我的。他知道我潛質沒你好，希望你成為教皇，所以才做出這決定。」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lUdR3GUt

「那你可以幫我實現夢想嗎？凱恩。」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xRj9KWoV

「若當不上教皇，我還是離開好了。反正，留下也沒用。」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8KINTG2K

凱恩想起以往與尤里西斯相處的畫面與對話，言猶在耳。然後又想起今早比賽結束後尤里西斯崩潰的樣子，以及方才兩人對視時的神情，全部歷歷在目。凱恩皺起眉頭，低下頭，內心愧疚不已。

「凱恩？凱恩！」赫柏見其神情惆悵地發呆，大聲叫他。

凱恩抬起頭，睜大雙眼，像是想到什麼般的，站了起來，衝出宴會廳。

此時慶功晚宴已經結束，拉冬在門口送客人離開。

「感謝諸位，一路好走。」拉冬向客人揮着手道別。

「啪！」

「喂！你小子！」安德烈怒道。

凱恩急着衝出去時，不小心撞到安德烈的肩膊。

「凱恩？這家伙急着去哪？」安德烈心想。

「對不起，你沒事吧？」拉冬道。

「哼，我才不跟小孩計較。」安德烈說罷便帶著一眾盟友離開。

尤里西斯在房間裏坐在書桌前，皺着眉頭沉思，桌上原本躺着的紙人陸續站了起來。

「我的主，您有什麼煩心事嗎？」其中一隻紙人道。

尤里西斯看向紙人，沉默了幾秒，然後道：「我⋯⋯我再也沒有機會實現夢想了。」

「我的主是最優秀的，一定會成為最強劍士！」

「沒錯！沒錯！」其他紙人跟著起哄道。

「凱恩已經是教皇繼𠄘人，實力也遠超於我……」

「那就離開吧，我的主。」

「啊？」

「這個地方限制住您的發展。從小到大，您的父親便偏心凱恩、古革斯他們，根本沒把您放在心上。」

「不要說了……」尤里西斯低著頭小聲道。

「您沒發現自從凱恩到來後，您的地位逐漸被取代嗎？」

「不要說了……」

「假裝跟您很友好，處處幫助您。結果最後贏了比賽，成了繼承人，將您拋諸腦後，令您失去父親的青睞，赫柏也疏遠您⋯⋯」

「不要說了！」尤里西斯忍無可忍，將紙人們掃到地上，氣憤地站起來。

「嘻嘻哈哈哈⋯⋯」紙人們發出詭異的笑聲。

「咔⋯⋯」一道大門開啟的聲音從大門傳出。

尤里西斯頓時從氣憤變得疑惑，他聽出來是地下室大門的開門聲，向門外斜眼看了幾秒，便下樓查看。

果然大門被打開了，而且是全開。雕像房也被開了一條縫，裏面透出了一點光。

在巨大的誘惑下，尤里西斯拉開房門，走了進去。畢竟他早已對雕像毫無抵抗力。

尤里西斯走進房間，在雕像面前呆了一會兒，看着它兩眼發光。

尤里西斯舉高雙手，想把雕像上的面具拿下來。

「停手！」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出，聲線是鏗鏘有力的青年音。

尤里西斯鬆開雙手，轉頭看向背後。

一位黑長髮，赤色瞳孔的男人站在眼前。他就是只有尤里西斯能看見的神秘人，但房間微弱的光線仍然導致看不清他的全相。

「現在戴上它，只有死路一條。」神秘人接著道。

「你是何許人也，為何只有我能看見你？16年了，你潛伏在這裏16年了！」尤里西斯激動得拔出劍，與其刀劍相許。

「我是雕像與面具的主人。」

「啊？」

「如我所說的，你現在戴上它只會死，因為面具只有有王族血脈的天使才有資格戴上。你有王族血脈，但尚未成為天使。」

「王族血脈」、「天使」，尤里西斯完全聽不懂。

「一派胡言，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財產。」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𥚃，遠走高飛。救贖派已經不需要你，拉冬將繼續看不起你，凱恩將處於高位俯視你⋯⋯」

「閉嘴！」尤里西斯舉劍砍向神秘人，劍卻從其身體中穿透過去。

尤里西斯驚呆了，接着又不信邪地揮劍砍了他數次，但都被穿透過去。

「沒用的，你怎麼可能砍得到不在這個世界的人。」神秘人道。

尤里西斯停下攻擊，睜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過了幾秒，他又低下頭，緊皺眉頭。

「那我……應該怎麼做？」

「離開這裡。很快在貴人相助下，你便會成為天使。到時候，再回來戴上面具，你便是世界霸主。」

尤里西斯轉頭看向雕像，緊握拳頭，雙手發抖，咬牙切齒。神秘人在身後揚起嘴角。

凱恩狂奔200米，跑回庭院。回到大堂時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探頭看了看樓梯下面，地下室大門被關上了。

凱恩跑上二樓，走到尤里西斯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卻沒有人回應。

隨後便衝了進去，果然空無一人。房間被收拾乾淨，被墊被摺好放在床頭。打開衣櫃，衣服全部不見了，許多重要的東西都消失了。

凱恩看着這詭異的境況，表情驚恐，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顫抖。下一秒彷彿知道尤里西斯的去向，轉身衝了出去。

拉冬把客人都送走了，回頭看宴會廳裏，赫柏、巴克和古革斯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光，靠着椅背，一副快飽死的樣子。但東看西看，都找不到尤里西斯和凱恩的蹤影。

「凱恩呢？」拉冬問三人。

「剛剛他在宴會結束時發了一會兒呆，便一支箭衝了出去」赫柏道。

「啊？真是的，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卻消失了，真是內向。」拉冬道。說完又看了看周圍，表情有點疑惑。

「那尤里西斯呢？」

「他宴會中途便離開了，但不知為何，過了一會兒又在玻璃牆外與凱恩對視了幾秒後，向庭院方向跑走了。」

「啊？」拉冬瞪大雙眼，有不祥預感，便跑了出來。

「爸爸！」三人見狀也跟着跑了出去。

夜色昏暗，明月照在湖面上，一顆小石砸在湖面上，漣漪泛起使微弱的月光有了層次感。

尤里西斯放下手上的碎石，盯着湖面看了一會兒，背著一個麻布袋便走向森林處。

「哥哥！」一道熟悉的吼聲從身後傳出。

尤里西斯回頭一看，發現是凱恩，驚訝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為何會知道自己在此。

「凱⋯⋯恩⋯⋯」

「你在幹什麼？快點回來吧！大伙們都在等你。」

「我……再也不回去了。對不起，再見了，凱恩。」

「你在說什麼？別鬧了！就因為輸了比賽就把你擊沉了嗎？你的夢想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你懂什麼！我以前也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但自從你來到後……」

尤里西斯回想在拉冬在庭院大閘門外撿到凱恩的那晚，聽到赫柏叫「弟弟」的第一聲，如被雷劈；看到凱恩在搖籃中的第一眼，那種不祥預感，全都歷歷在目。

「完了……全都完了……所謂的夢想，早就破碎了。」

「哥哥……」凱恩皺起眉頭，內疚地看着尤里西斯。

然而，下一秒，仍然皺着眉頭的凱恩表情卻變得嚴肅。

「但是，規則就是規則，擅自離開等於背叛，任何人都無一例外。」說罷，便從背後拔起劍，劍鋒直指尤里西斯。

「是嗎？」尤里西斯冷靜地道。說罷也拔起劍，面無表情地對着凱恩。

兩人刀劍相許，站在原地對峙了一會兒。凱恩緊咬牙根，一副為難又猶豫的樣子，遲遲未對尤里西斯動手。他也根本沒想過要真的對尤里西斯動手，只是想威嚇一下他，別讓他離開。

「怎樣？我已經是叛徒了，你動手吧。再不動手我就走了。」尤里西斯道。

凱恩仍然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動手。

「我明白了。」尤里西斯接著道，說罷便舉起劍，迅雷不及掩耳地飛到凱恩面前。

尤里西斯揮劍向內側砍向凱恩時，他才回過神來，用劍擋住。

尤里西斯跳向後方，為自己爭取空間進攻。然後又迅速飛到右側突襲凱恩，揮劍的瞬間又被凱恩擋住。見狀又向左移了一步，身體左側45度，抓到凱恩的防禦漏洞。刺向他的左邊胸口。

凱恩左手手臂霎時間形成一個水護盾，擋住其劍鋒。不論尤里西斯怎樣用力刺，也刺不穿護盾。

「嘖」，尤里西斯咬牙切齒，面上寫滿了不甘，便瘋狂對凱恩揮劍，劍鋒全落在護盾上。

「哥哥，為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凱恩心裡想，至今他仍未對尤里西斯揮過一劍，仍不相信尤里西斯會主動攻擊他。

在凱恩發呆內心掙扎中之時，尤里西斯繞到其身後，一劍砍在他背部，血飛濺到一旁的樹上，幫樹葉染上赤紅色。

這一劍將凱恩從腦海遊蕩中帶回現實。他看著背後的血如泉湧般向上流，時間猶如被減慢了萬倍。

基於反射動作，凱恩緊握劍柄，劍身掀起水紋，如閃電般轉身向後斬。

在他完成斬擊的一刻，空中血才停止了流動，停在了樹葉上。劍身的水花向外飛濺，打在樹枝上，樹葉紛紛脫落，赤紅的落葉彌漫着整個場景。

尤里西斯右手按着被劃破的肚皮，左手撐著地面，坐在地上，嘴裏含血。

凱恩緩慢地喘氣，劍峰仍然對着尤里西斯。一塊塊紅葉打在他的劍身上，蒙蔽了他的視線。待紅葉落盡，他才清楚看到被剖腹的尤里西斯狼狽地坐在地上。

「對不起，哥……」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過神來的凱恩本想懊悔地道歉，但話音未落便被尤里西斯的狂笑聲打斷。

「哥哥？」

「我⋯⋯我根本從始至終只是個沒用的廢物！什麼狗屁夢想，我根本不配！天下第一劍士？可笑⋯⋯可笑極了！」

凱恩看著精神崩潰的尤里西斯欲言又止，眼中透露出同情與心酸。

「殺了我吧，我背叛了救贖派。凱恩，殺了我吧，就在這𥚃。」尤里西斯突然平靜下來道。

凱恩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下一秒又緊閉雙眼，咬緊牙根。

「你走吧，既然這對你如此重要，走吧，以後不要回來了。」凱恩道。

尤里西斯對凱恩放他走的決定略為驚訝。呆呆地看了凱恩幾秒，便按着傷口站了起來，背起麻布袋就轉身離開。

「再見。」尤里西斯離開前輕輕地道，便漸行漸遠。

凱恩沉默不語，只是看着尤里西斯的背影慢慢縮小，眼眸中透露著複雜的情緒。

拉冬直奔庭院，往地下室俯視，發現門被關上。然後跑上樓梯到二樓，打開凱恩與尤里西斯的房門，二人都不在此，尤里西斯的房間更是被收拾乾淨，重要物品都被帶走。

「凱恩！尤里西斯！」拉冬喊到。

赫柏、巴克、古革斯亦跟着拉冬趕到現場。發現二人失蹤後，紛紛感到震驚與緊張。

「爸爸⋯⋯」一道平靜的聲音從後方傳出。

眾人看向後方，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凱恩雙目無神，神情憔悴地走了上來。

「凱恩，尤里西斯呢？」拉冬緊張地問道。

「哥哥他⋯⋯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聽到這一句，拉冬瞪大雙眼，左手撐着牆壁，表情猙獰地低着頭，心臟強烈地跳動。

「爸爸怎麼了！」赫柏擔心地攙扶拉冬。

「他在預言中不僅會殺了你，還會殘害你整個家族，將救贖派毀於一旦⋯⋯」拉冬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占卜師對他說的話。

不過一會兒，拉冬重新站穩，表情嚴肅。

「幫我召集所有人到露天操場。」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大半夜突然召集所有人？」聖徒們在操場議論紛紛。

幾個守衛把講台搬到眾人前方，便站在一旁。拉冬走上講台。

「各位晚上好，這麼晚召集大家來操場，有重要事向大家宣佈。就在不到一個小時前，尤里西斯殿下逃離大本營，該行為被視作背叛救贖派，有違聖意。本人宣佈，尤里西斯叛逃罪成立，剝奪聖徒身份終身，實行通緝令，格殺勿論。」

「什麼？才剛開完晚宴殿下就出逃？」「要我們看到殿下就把他殺死？怎麼可能？」眾人在台下議論紛紛。

「格殺⋯⋯勿論？」赫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餘三兄弟也嚇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凱恩，聽到後兩眼一黑，嘴唇也在顫抖。

「哥哥，快逃！有多遠逃多遠！」凱恩心裏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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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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