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 （26）面目全非

有了複合特殊技芬里爾，吳瑕的戰術模擬，噌噌噌地以火箭速度完成。

他打算好好利用礦區的現有資源，一個是環境，第二是遺留在倉庫的高性能炸藥。

雖然從地面上看不出來，這座礦區地下幾乎被掏空了，岩體並不堅固，估計炸一炸就會坍塌。

吳瑕一邊計算炸藥量，一邊發出詭異的啡啡笑聲。

「啊不是很厲害嗎……看我弄死你這個王八蛋……」

他的上司越來越不正常了。星羅默默遠離了一些。

吳瑕很快將一切安排妥當，隨即命令星羅控制芬里爾，揹著炸藥包，團團包圍住泰坦。

丹鳳眼少校一聲令下，星羅讓芬里爾自毀，引爆了炸藥。

震耳欲聾的轟鳴覆蓋大地，岩層崩塌，薩圖恩掉進礦穴。

許多異變獸跟著墜落，摔成一灘肉泥，僥幸躲過一劫的，連忙四散逃離，十萬泰坦護衛立刻潰不成軍。

吳瑕發出令人發毛的笑聲。「接下來還是我們的回合。」

星羅為了操控芬里爾損耗大半力量，於是他留在原地監視異變獸動向。

確認泰坦受困，小隊離開待命地點，開始垂降下崩塌的礦區。

里奧正要把裝備套到亞柏身上，被她搖頭拒絕。

黑魔獸的鬃毛一甩，直接往洞穴縱身一躍。

「亞柏！」里奧來不及阻止，只見她像隻山羊貼在陡峭岩壁，靈活矯健地高速下攀。

「我們也下去吧。」雷鳴扣好吊索，緊接在亞柏後面跳下。

里奧著地的時候，亞柏已經蹲在一塊巨岩上等待，褐綠眸子發出野獸般的反射光，有點滲人。

她的樣子越看越不對，教里奧有不好的預感。

幾百公尺外，薩圖恩被大量岩石埋住了下半身，動彈不得。重傷的泰坦嗷嗷怒吼，召喚異變巨鳶前來護衛，涅舉起步槍，一發一隻，神準地將牠們逐個擊墜。

吳瑕指揮眾人利用錯落的岩石藏身，迂迴前進。

只要避免給薩圖恩的目光盯上，就不會被牠控制。

土褐色巨人憤怒地朝小隊投擲岩石，搗毀附近可供藏身的空間。

可惜吳瑕的玻璃屋在此毫無用武之地，固定在那裡是要當靶子膩？他索性不放技能，給大家隨機應變。

涅比較倒霉，剛好遮蔽物被震垮，他連忙用「潛行」消失了幾秒，擠進岩石縫隙，才逃過薩圖恩的注視。

「大家散開！」吳瑕大聲喊著。「到牠兩側，找機會攻擊眼睛！」

比起口吐黑炎的阿努比斯，薩圖恩並沒有什麼強大攻擊技能，廢掉牠眼睛，就不足為懼了。

一進入技能範圍，雷鳴的葉刀便飛了過去，持槍的吳瑕、里奧跟涅，也毫不吝惜子彈，一陣猛烈射擊，讓灼熱硝煙味彌漫了地洞。

薩圖恩一手護著最重要的眼睛，一手不停丟石頭，雖然很簡單粗暴，卻造成小隊相當大的麻煩，必須在岩石之間持續跑動躲避，而且牠的皮又夠厚，小隊火力破不掉牠的防禦，戰況一時陷入僵持，彼此都奈何不了對方。

吳瑕極力思考下一步的指示，亞柏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薩圖恩的背後，冷不防地一個跳躍，整個人貼到牠後頸上。

她將一手插入泰坦肌肉，充當固定自己的錨，同時掄著重拳，連續轟擊牠枕骨與脖子的連接處。

薩圖恩痛得不斷撕抓背後的亞柏，無法顧及其他。

亞柏死死釘在土黃色巨人脖子上，牠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這分明是在搏命。

「雷鳴，快點趁現在！」吳瑕不懂亞柏為何要這麼拼命，但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上校弄瞎了薩圖恩，眾人可以全力施展。

「亞柏！妳先下來！」雷鳴操控葉刀打穿薩圖恩腹部，毀了第一顆輪核。

亞柏無視他，從頸背轉到胸前，開始動口咬。

她不顧一切，把整個頭鑽進泰坦的喉嚨底部，挖出了輪核。

她渾身鮮血淋漓，叼著澄黃色晶石，當著所有人的面，吞了下去。

「妳在做什麼傻事！」雷鳴動怒大吼。

她回頭漠然地瞥他一眼，揮拳破開薩圖恩的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連將頭部兩顆輪核挖掘出來吃掉……

亞柏瘋狂的舉動，教吳瑕呆住了，不知該怎麼反應。

雷鳴見事態已經無法挽回，立刻抓緊時間，打破薩圖恩胸腹部另外三顆輪核，不給亞柏有機會繼續吞食。

泰坦轟然傾倒，亞柏終於跳開。

她落地後慢慢站起，搖搖晃晃地走向夥伴，大量鮮血自皮毛湧現，在她的腳下開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花。

里奧定睛細看，那些血液像是被巨大壓力擠出身體，源源不絕地溢流著。

「亞柏！」里奧想要靠近她，被雷鳴阻止。

「妳聽得見我們說話嗎？」雷鳴冷聲問道。

黑魔獸咧開了嘴，像是在笑，但眼眶流下的兩行鮮血，又彷彿在哭泣。

五具螺旋葉刀，懸飛在她頭上，安靜等候雷鳴下一步操控。

不管亞柏為何要吞下泰坦輪核，大家都知道肯定沒救了。吳瑕想叫雷鳴在她轉化前動手，但說不出口。

她還沒變成異變體，還是他們的夥伴……

「嗚嗚嗚……」她發出不適的低狺聲。

葉刀悄悄下降了高度。

亞柏的血看來快流乾了，漸漸減少，黑毛開始一把一把大量滑落，轉眼就變得光禿禿的……

猶如生了重病的無毛野獸，讓人不忍直視。

吳瑕偏過頭，沒法再看下去。

悶悶的物體落地聲響起，亞柏倒伏在地。

那高大軀體迅速消風，狹長的獸吻縮回，變成人類的臉……

里奧不管上校的禁令，撲向恢復人型的亞柏。

雷鳴召回葉刀，任由里奧撈起血淋淋的亞柏，檢查傷勢。

她的心跳呼吸都很弱，等於一腳踏在死亡的邊界上，但是不明原由地，並沒有轉化為異變體。

金髮男人焦灼地抱著少女，不停呼喚她名字。

雷鳴深黑眼眸寒光閃爍，面沉如水。「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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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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