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 （23）暴風雨前

阿波菲斯大災變後，人類社會組織整個崩壞，直到五大區域的各個基地發展茁壯起來，所有系統才開始重建，七年後的現在，經濟活動已經具有不同於舊日的新面貌。

有能力的基地，發行內部信用點數之餘，都會自己鑄造貴金屬錢幣，方便不同基地之間的交易。

貴金屬能夠用在異能研發的新科技上，價格曲線相當穩定，由於最終結局還是要熔煉，成為某些物品的部件，所以樣式都非常簡樸，頂多壓印一個代表生產基地的紋樣，僅供識別罷了。

亞柏雖然知道有錢幣，但還沒實際拿過，直到里奧掏錢付帳才第一次看見。

「該怎麼還你錢呢？我的信用點數能抵嗎？」坐在蛋糕店舒適的沙發上，亞柏憨直地問里奧。

「沒關係的。」里奧笑笑。「難得妳來山嵐，我請客。」

他擺出一副招待鄉巴佬的地主姿態，讓亞柏很感激里奧的慷慨。

她根本不曉得，如今的新鮮甜點，價格已經逼近一把手槍，走進來消費，屬於極為奢侈的行為。

存在即為合理，即便昂貴，人類還是需要精緻糖分來賦予精神慰藉。

沒等多久，服務生將蛋糕紅茶一起送上，亞柏眼睛發亮，喜孜孜開動。

里奧吃沒兩口就放下了叉子，把他的檸檬塔推給亞柏。

「咦？」亞柏表示困惑。

「這裡的口味我不太喜歡。」里奧挑著一邊眉，有點嫌棄。

「我覺得很好吃耶，」亞柏為蛋糕提出反駁。「不然你試試看我的？」

亞柏以前常跟哥哥分享對方點心，習慣性地叉了一口自己的奶油蛋糕，督給里奧。

他很坦然地張嘴吃掉，末了，慢慢舔著嘴唇說。「嗯，還不錯。」

「你要跟我換嗎？」

他是指被她餵食還不錯，但他克制著沒有明講，點頭接受那盤已被她消滅了一大半的雪白甜膩。

遲鈍得教人同情的亞柏，低頭專心進攻檸檬塔。

里奧驀地握住她空著的手。

「我要確認輪核的封閉狀態，怕妳突然變回去……」他這麼解釋。

「噢。」亞柏欣然同意。

里奧其實不需要做任何檢查，他的異能控制極為精確，不可能發生意外。金髮男人故意抓著少女的手，以不會驚擾到她的力道，一邊若有似無地揉捏，一邊觀賞她小動物似的吃相。

享用完蛋糕，里奧說想再去其他地方走一走。

亞柏既沒意見，也沒察覺這樣完全算是在約會。

里奧理所當然地繼續牽她手，笑得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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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許多值得觀光的地點，只可惜亞柏沒有異能，體力就跟普通小女生差不多，在距離收假還有一段時間，就累得不停揉眼睛了。

里奧意猶未盡地把她領回工房。

亞柏毫無戒心地換好坦克背心跟工兵褲，墨綠布料鬆垮垮地掛著，露出大片肌膚，里奧從居高臨下的視角看去，嬌嫩的胸脯依稀可見，叫他忍不住口乾舌燥……

不可言說的想像，自然浮現腦海。

里奧握住亞柏熱呼呼的手，深沉凝視最後一眼，記住她的少女面貌。

「下次再見……」他無聲地說。亞柏打瞌睡中，沒注意到。

里奧解除封閉輪核的異能，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孩，灌風膨脹起來，變回黑色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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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嵐基地修整的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雷鳴脫離廢人狀態的時候到了。

雷鳴打算讓亞柏參觀自己恢復異能的過程，或許能給她什麼啟發。

這已經是師父帶徒弟的心態了。

於是離開山嵐後，他請吳瑕找了間廢棄倉庫，讓他跟亞柏兩個人單獨關在一起。

眾人安靜等在外面，就里奧走來走去，有點焦慮的樣子。

一牆之隔的幽暗空間裡，雷鳴赤著上身，表情變得陰鷙冷酷。

極黑的眼睛，寒光凜冽。

這跟某次亞柏不小心遇見他，獨自在小廣場放技能的感覺一樣。

雷鳴緊繃的胸膛，開始浮現黑色紋樣。

首先是她見過真身的葉刀，一片又一片脫離他心口，總共形成了五枚，其轉速越來越快，螺旋形狀漸漸消失，成為正體不明的飛行物。

上校從脖子到手繼續長出神秘的黑色圖騰，剝離了一半，還有一半貼在皮膚上，無風自動，詭異地飄浮著。

接著，亞柏明白了，他華麗無雙的武裝是如何形成的。

那些圖騰有生命般蔓延生長開來，逐漸化作繁複且高調的暗黑金邊軍服，掌心搖曳的黑葉則變成大盤帽，最後被雷鳴戴到了頭上。

宛如刀刃凌厲的殺氣，彌漫在男人周身。

處刑公爵，歸來。

亞柏心臟怦怦直跳，感到畏懼的同時也有點亢奮。

她的體溫似乎又升高了點，一股陌生的衝動，覆蓋了理智。

好想……用力咬住他的喉嚨……大口吞噬他的血肉……

當亞柏發覺時，她的獸吻已經張開，不自覺地做出撕咬的預備動作。

她嚇得往後彈開老遠。

糟了糟了，她要變殭尸了嗎？

或許現在就跟上校自首，把她處理掉比較好？

亞柏正在煩惱糾結，雷鳴靠了過來。

「妳怎麼了？」

雖然武裝版雷鳴的聲音很淡漠，但聽得出來他的關心。

亞柏遲疑著要不要據實以告……

「雷鳴——你還沒好嗎？」外面吳瑕催促的問。

「好了，走吧。」上校越過黑色獸人，推門出去。

小隊呼啦呼啦地跳上悍馬車，亞柏錯失了坦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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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暴風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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