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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信任不疑,冤和謠言......
「那時發生了什麼?」以牙追上,結果誤觸機關,瞬間掉下去,他抓住石壁,陷阱裡是亂劍刀山,他被雨拉上,總算撿回一命。
「即使說了,你也未必會信。」雨慘笑,留下背影,他弱小的身影令以牙惻然,內心久久不能平復。
「我相信。」以牙說,他堅定的說道,眼神真誠,願意相信雨。
「無論我說的多麼荒唐,你都會相信嗎?」雨背著他,氣若由絲。
「會。」以牙早就把雨當朋友,他喜歡與四海八荒的人結交為知心,聽他們傾訴。
「前宰相是被冤枉的,他的全家都遭株殺,國王還沒下令處制他時,就被國師肅清了。人死了不能解釋,也就無人知道是誰帶兵突襲,那時只看到國師帶兵護駕,但真相究竟是什麼?宰相一家歷代先祖皆為忠臣,從開國至今,未曾叛變,待下人極好,比如親人,更受百姓愛戴......宰相為國盡忠效力,他如果要謀取皇位,早就做了,何必拖到現在?」
42氏族滅亡,無人申冤......
「難不成宰相是被冤枉的?」以牙問道,只見雨轉身,神色暗淡。
「在國師接管這裡以後,那些為宰相出聲不服的下人都犧牲了。」雨聲音低沉,神情黯然。以牙想起賣牛奶的女孩曾對他說過,在國師接管後國府中就抬出了死人,連皇室也對國師有所顧忌,顯然這一切絕非偶然。
「就算國王心裡仍相信宰相的清白,但沒有證據,人證也都被人銷毀,礙於國師的權勢,國王無法左右。在這麼大的國家,國王在上,其次為相,可國師在左,握有大權,就是新任的宰相也沒有實權。隨國師收買的人多,王權低下,整個王國裡敢與國師正面對抗的家族稀少,王室裡也只有國王和二王子能夠對付,可國王年老力衰,恐怕會在近年傳位於其子。」
43王室血親,西域駙馬......
「二王子?那大王子呢?」以牙繞過有鳳印的石片,面對雨,見少年低頭不語。
「大王子有隱疾,傳聞他發病之前去過國師府,因此王室並不信任國師。」雨兩眼沉著,又道:
「之後皇宮內由其餘王室血親管理,雖然還有很多人選,但其中二王子最被看重。他常參與國事,能力優秀,更受大臣和百姓擁戴,頗具名氣......四年前,他曾往西域交流,第一眼就被西域王相中,選為附馬。」雨說道,他轉身向前,但以牙卻是大惑不解。
「附馬?」以牙平生悠遊四方,從未去過學堂,因此對國家的政治並不甚了解。
「就是國王親選為公主許配的對象,若在國與國之間稱作聯姻。」雨說道,以牙則感到奇怪。聯姻?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44第一劍士,無人能敵......
難到是之前救他一命的王子?聽雨說完,以牙疑惑的反覆回想,他想到自己,不禁覺得自身卑微,地位、能力、劍術......樣樣都比不上對方,雖然王子不顧忌身分以誠相待,但這之間的差距仍遙不可及。
「二王子天生擅武,十三歲時就勝過隨身的護衛,連北邊的蠻族也是他帥兵平復,尤其劍技精湛,戰無不勝,因而有北國第一劍士之稱。」雨為以牙解說,以牙幾乎對國家歷史沒概念。一路上雨告訴以牙關於北國的近代歷史,從過去到現在,一一幫他解釋。聽雨說著,以牙只覺得自己不如僕人,雨知道很多歷史道理,他竟然一竅不通......當以牙正聽得入神,卻差點撞上停步的雨。
「以牙,」少年站立許久,用無溫度的聲音說道。以牙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見雨接著說道:
「很抱歉,我有一件事隱瞞你,這關乎性命,請不要對別人提起。我其實是前宰相之子,曾是國府的繼承人。」
45身世揭曉,含冤隱忍......
「你是宰相之子,為何淪落至此?」以牙嚇的神色大異,雨卻只是默默搖首。
「父乃逆賊,子為奴僕。誅殺逆臣,獨饒其子。北國的法律嚴密,雖留一命,卻與死無異。」雨嘆息,臉色蒼白,以牙好一陣子才冷靜,同情的看向他。
「雨,這些年你在國師府究竟受了少冤屈?」以牙神情難過的問道,望著那個矮小瘦弱的少年,然而雨只是皺起眉,雙眼灰暗,以陌生的口吻回答:
「從我八歲之後,不曾再有父親。」雨說完,低頭沉默不語,陷入逝去的回憶裡。八歲之後......以牙仔細思考,自前宰相去世已過了十年,這意味著雨的年齡與自己相同!看著這外貌瘦弱的少年,以牙內心難過,雨因營養不佳,個子矮小,貌似十三、四歲的少年,神情卻是同齡沒有的沉著黯淡,彷彿已歷經無數風霜。
46地中謎團,天上未知......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密室的每個機關都有鳳凰?」以牙正對雨,見他抬頭想了一下,道:
「好像......是小時候爺爺告訴我的,我已經記不清了。爺爺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先祖住在天邊,是一位仙人,他被派遣下凡,只好化為鳳,飛入凡間,教導當時深陷自然之災的人們,給地上帶來了富榮。後來他定居凡界,不回天上,和凡人通婚,他的子孫就一直在地上留傳,漸漸的忘記飛翔,慢慢和凡人一樣.....但因留下祖訓,要使凡人興盛,所以家族數十代前的先祖都是建國功臣,直到現在。傳說鳳凰的印記留了下來,紀錄於族譜,葬於當時先祖的居處,只有他的子孫能開啟。」雨邊說,邊注意周圍的情況,而以牙則慢慢思考。
47族譜祕訣,百年一現......
「這裡會不會是......」以牙沉吟半晌,雨接口:
「我也在想,這地方是不是傳說中的族譜埋葬之處。」密道中,以牙瞥見燃燒的火球漸漸旺盛,他們就離出口不遠了。地道通向未知,空氣充斥著濃濃霉味,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小心越過機關,乍看無盡的路程卻在半途意外中止。
「等等......」以牙停住,幾乎喘不過氣,他的顏面泛白,毫無血色。
「你沒事吧?」雨詫異問道,觀察以牙,才意識到對方傷勢嚴重。以牙扶著牆休息,勉強地撐起頭,視線模糊。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以牙閉上眼,調整氣息。因在國師府比武,耗盡所有力氣,加上受傷失血,此時他已無力站起,只得依靠石牆。
48不見天日,遙遙無期......
「以牙、以牙......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雨伸手搖晃以牙,對方動也不動的靠著牆,好一陣子才回神。
「雨,我不要緊。」他緩緩睜開眼,踉蹌起身,蒼白的臉在火光中照出一層細汗。以牙好不容易站直腳步,深吸一口氣,他強忍傷勢至今,雖止住了血,傷口仍因時間流逝和操勞逐漸惡化......雨見以牙模樣,心知對方已經體力透支,不能再拖,於是他扶著以牙,用既不快亦不慢的速度往前,小心翼翼步出。以牙在半昏迷半清醒下感到寒風撲面,但內心卻溫暖無比,眼前這個比自己來得瘦小的少年,乍看弱不禁風,可他的腳步竟異常穩固,連以牙也料想不到此時,自己才是那個虛弱而被幫助的人。
49通透密道,光影交錯......
拖著長長的影子,他們一簸一簸,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
沙沙沙......
空虛迷茫裡,以牙在黑暗中看到光,有人望著他,目光既溫暖且親切,面孔十分熟悉而陌生,當他伸手撲去,手心卻握不住一絲餘溫。那道殘影,是他淡忘的父親,記憶中連樣貌也模糊,只有夢和想念,化作惆悵遺留在心。
以牙呼出寒息,空氣淒厲冰冷,但他越感到無力,回憶就更強烈,不願屈於生死,堅強支撐著。
「沒路了。」密道終於中止,雨放下以牙,讓他依牆休息,自己則往四處探索。
50昏暗末路,光影氣流......
以牙在昏暗的光線中隱約分辨方向,但除了聲音之外,察覺不到什麼。
「以牙,照著我的指示操控火球。」雨輕輕對以牙說道,以牙聽了,無力的抬起身,他只感覺每動一下,渾身就一陣酸麻。
「不要停,讓火球順著石壁走。」金眼少年靠近於截路的三面石壁,沿著牆以髮絲帶過,直到他停在靠右方的牆。
「停。」雨喊出,令火球停下,他抓著的髮絲正因石縫中的空氣流動,比起其他地方都來得明顯。
「以牙,劍借我。」雨細語,接過以牙緩手遞出的寶劍,令以牙心中訝異不已,國師府的武器精良,乃純鋼鍊製,重量倒也不輕,雨取去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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