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的皮鞋聲在深褐色地板上規律敲擊,由遠而近傳來,頎長身影最後停在一間約可容納二十人的中型會議室門前。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CE2r1AYD
特殊波線偵測他的身分,門便以粒子形式消失,與個人房操作機制相同,差異處只在於辨識的是虹膜。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MahoRNLvP
他舉起早就準備好的細框眼鏡戴上,動作自然流暢:「抱歉,我來遲了。」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B9LNIKmLs
「讓人等上半個多小時,這可不是個好的待客之道啊,姜主任。」會議室裡唯一的西裝男士年紀約五十多歲,雖是坐姿,但依然看得出他身形健壯、眼神有著幾分凌厲,面前擺著的黑咖啡早已見底。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43c2K6Gdn
相較之下,姜主任顯得則謙和許多,衣著也只是簡單的襯衫與西裝褲,儼然是個溫文儒雅的學者樣貌。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MT1p32zm
「不好意思,實驗進行到一半,我實在沒辦法中斷。要是早知道部長您要過來,我必定會替您安排更完善的會面。」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3kQhNGwDk
「實驗?姜主任都已經坐到這個位置了,還有心思親力親為這種事啊?果然是青年才俊。」對方不知是諷刺還是真佩服的說著,「我剛才來,看到不少有趣的科技,比如你們這個門,這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應該會大吃一驚吧。」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Ku8SOMkDM
「沒有的事……,小把戲而已。」姜主任坐到他對面,此時兩杯黑咖啡從桌面上的小暗格送出,順道把空的杯子收回。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4zCoKbOL
「你們的小把戲真驚人,說說機制?」對方略帶嘲諷問道,「啊,但要是有什麼保密機制的話我就不勉強了。」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uyKuT004
「這……只是波線的引力障眼法而已。」姜主任面有難色地解釋,「簡單來說,您可以想想磁鐵吸引鐵粉的概念,我們利用波線製造出類似磁場的範圍,短暫切斷該範圍時,懸浮的粒子會依照不同速度被收縮到門框裡,形成像是門消失的障眼法。」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BStHuvdIm
「喔?原來如此。」對方摸摸下巴,很有興趣的樣子,「不過你們只拿來用在門或通道上嗎?這東西的用途如果只有這樣,可真是浪費啊。」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zZg6TbRG9
「這我們還在研究,畢竟不是主力項目。」姜主任的態度依然溫和有禮,「吳部長您有什麼建議,還請告訴我們。」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EFAQ7mZLF
「哈哈,做研究得自己想啊。」像是打了場勝仗般,對方大笑了兩聲,他刻意停了下來,但姜主任只是禮貌笑笑,將右手放在咖啡杯的把手上。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5kQRvLcJ
「是說,這生物圈都建到第十三座了吧?」假裝無視沒人回應的尷尬,吳部長將旁邊的糖粉包一股腦全加進咖啡裡,邊攪拌邊說,「雖然你不曾公開露面,但二代生物圈改良和體驗機制都是你主導的吧?一個學者的安排能如此貼近現實,沒讓那種地方變成難民收容所,的確是不簡單。」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KmfeuAoZl
「您說笑了,我不過是普通的研究人員而已。」姜主任舉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熱氣讓他的眼鏡蒙上一層薄霧,「HSDEP是國際等級的長期計畫,世界各國皆有公開與非公開的組織被委任投入,絕非一人之力可成或主導。」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qFixG1YLA
「以前我們有句話,說是站在風口上,連豬也會飛,這選對了邊站,要想不一帆風順也難。啊,我是不是說了太久前的俗語啦?哈哈哈。」吳部長旁若無人地又大笑幾聲,十足自信,「這計畫可謂是近幾年的主流沒錯,但那長久以來不會成功的。」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0JmpZPIUF
「您是特別來這裡告訴我這些忠告的嗎?」姜主任不禁失笑。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tJYq4bE5
「哈,你這眼鏡該換了吧?雷射調整不過比治感冒難一點,有科技你就該運用啊,年輕人怎麼比我還古板?」吳部長用左手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劃一陣,刻意頓了頓,「就像是這主流的邊該怎麼選……,可得擦亮自己的眼睛看清楚。」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yLs4pw8Z
姜主任虛心表示會考慮。他知道對方早就動過手術,也知道他仍有話要說。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mkUNxuk4Q
「那名稱每聽到一次就覺得可笑,在田裡種農作物、跟動物和平相處,這就是所謂的永續發展和演化嗎?」對方冷哼了聲,「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就是我們的大腦發展優於其他物種,要經過多精密的計算和理解,才能產生各種機械、資訊科技的產物?但我們都做到了不是嗎?這些東西回到我們身上使用,帶來的效益除了讓我們得以克服、改變這個艱困的環境,還能到更遼闊的宇宙去探索未來,這將使我們更加強大!」他宛如一個慷慨激昂的演講者。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kxPWtvVb
「那是當然的,生物圈裡也並沒有完全排除科技的存在。只是核冰過後實在奪去太多東西了,我想多數人心理上可能還是有點芥蒂。」姜主任答道,「畢竟人口削減了至少三分之一,有些國家疆域混亂、有的則消失了,還有許多後遺症及待重建的事物,不論是環境或是人類,或許都需要一個休生養息的過渡期。」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GQcEkwI8z
「這個世界很大,本來也就很極端發展,要等所有人都準備好,那還算什麼先機?打了幾場戰爭並沒有讓人類滅絕殆盡,生物圈都已經第二代,我認為已經夠久了。」吳部長一口喝掉半杯咖啡,「一個穩定、舒適的環境,能夠自給自足,聽起來很吸引人,是吧?據我所知,生物圈裡頭的技術是復刻21世紀初的生活機能,那是個蓬勃的時期啊,可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逸。」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jB9AB5SC
「就物質方面而言,確實比較有朝氣些。」姜主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en1HjmsY
說是復刻倒也不太正確,畢竟在核冰之後,世界的生活沒有因此進步太多——至少沒有想像中多。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Lib5A2Ns
這似乎一直都是人類的通病,對於過去與未來總會特別放大想像,但姜主任並沒有興趣在這種時候和對方交流(或許更像辯論)這方面的想法。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yUBlJgV6w
「我知道再過半年,就是生物圈定期的公開檢測說明會。」話鋒一轉,吳部長眼神透露出老練的自信,「這也是我今天來的原因,我手頭上有些資料,顯示的問題或許會讓你們需要再評估……是否得把說明會延期呢。」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7VdW38l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