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腥與金甜 - 咖啡廳

甲斐在選購唱片。

金田坐在與唱片店相連的咖啡廳中低頭看手機。

金田出院後，「工作」堆積如山，而且野狼隊的山形好像仍然對他窮追不捨。

今天難得的可以把金田約出來，他卻埋首處理事務。

「鐵雄回來後要帶他去買球鞋和教他踢球，也有需要協助他把學習進度追回來，現在把工作處理好，就能把更多時間放到鐵雄身上了。」

金田是這樣表示的。

「你的學習進度比鐵雄落後多了，憑什麼教他？你......你不會是靠我吧？」

甲斐是這樣回應的。

甲斐是車隊中學歷最高的成員，是接近學霸的程度，理性，思慮周密，擅於協調，車隊有他，就像一輛戰車注入了優質的氣油，工作都進行得更為暢順。

甲斐暗忖金田和鐵雄之間的關係，鐵雄對認識不久的金田可以捨身相救，總覺得鐵雄對金田有著特別的感情，鐵雄帶著陰柔氣質，如果他是同性戀的話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而金田嘛......總是把鐵雄當成是弟弟的幻影。

甲斐在車隊中屬於比較講究品味之人，穿的衣服舒適儒雅，聽的音樂傾向古典爵士樂，要金田陪他選購爵士唱片有如行刑。

當甲斐伸手拿起感興趣的爵士樂唱片時，與另一名顧客的手觸碰了。

「對不起。」甲斐立即縮手並抬頭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很高大！）

那男人身穿純白色的針織毛衣，頸上繫著淡灰色的領巾，打法也很特別，簡潔優雅。

（果然什麼風格的人就會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

甲斐購買了唱片，回到咖啡廳找金田時，他已經完成手上的工作，悠閒地喝著咖啡。

「買到你想要的東西嗎？」金田問。

「嗯，買到了。」

閒聊之際，剛才的白衣男人突然走到金田坐的梳化後方，身體前傾，吻上了金田的左臉頰，金田嚇得差點把咖啡瀉滿一地，而甲斐卻忍不住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

「媽的！搞什麼！」被突如其來的強吻，金田嚇得粗話連珠炮發，引來整個咖啡廳顧客及員工的好奇或厭惡目光。

甲斐瞪目結舌久久未能言語。

白衣男人沒有理會金田的怨懟及反抗，硬要坐到他的隔壁，想親他多一次。

「金......金田......你......認識他嗎？」

甲斐抹著額角的冷汗，慌忙提問。

金田用手擋臉不讓白衣男人繼續他的惡行，回答甲斐說：

「認識......？唉，應該說......你不是見過他嗎？」

「我何時見過他？」甲斐一頭霧水。

「他就是山形啊。」金田雙手扶額，耷拉著腦袋，語氣軟弱無力地說。

「什麼！！！！！？」甲斐從梳化上站起來，打量著眼前穩重儒雅的男人。

山形對緊盯著他的甲斐報以輕鬆的微笑。

（究竟是什麼回事，他就是那個想把金田殺掉的山形？這麼儒雅的人？不是傳聞中的全黑打扮，死亡金屬風格的變態嗎？他不是對金田窮追猛打嗎？為什麼會吻他！？我究竟漏掉了什麼可怕的內情！？）

「你好啊，甲斐。」山形舉起右手，手指前後擺動，調皮的打了個招呼。

（他知道我的名字......野狼車隊的老大......山形......那個傳聞中會吃人的大變態？他哪裡像是黑幫啊！？）

若論人不可貌相的話，甲斐也看不出來是個飆車族。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出現？別靠過來，滾開。」金田猛力推開靠在他身上的山形說。

「碰巧。」

「誰會相信啊？你已經跟蹤我很久了吧？」

「今天沒有，真的只是碰巧，我們很有緣。」

「緣你媽的。」

「沒騙你，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我不工作。」山形一手摟住金田的肩膀，把退到梳化一旁去的金田用力拉回來。

甲斐心想這情景真的太不可思議。

「你工作和放假的樣子也很討厭。」

「你有留意我的外表嗎？真好。」

「哈，誰會忘記你那醜陋的化妝。」

「我今天素顏啊，喜歡嗎？」山形側頭，把臉湊近金田，迫使他不能無視自己。

「醜得要死，你還是把化妝品厚厚的塗到臉上好了，人妖。」

「真傷心。」

「滾啦。」

甲斐覺得這個偌大的咖啡廳空間完全容不下自己，眼前彷彿如情侶般卿卿我我的金田和山形令他感到異常尷尬。

（一個月前金田才從山形手上死裡逃生，放火燒倉庫，搶奪版圖，這狀況真的轉變得太快......)

甲斐的腦袋追不上。

「我、我去買個鬆餅，要吃嗎？」甲斐溜掉，他需要冷靜。

「還吃什麼，我想回去了！」金田大叫，可是甲斐沒多加理會。

「今天仍然不見你的兇猛小寵物啊？我還以為他是你的保鏢。」山形把金田的肩膀摟得愈來愈緊。

「你究竟是指誰啦？我有保鏢的話就不會中你一槍了。」

「又好像很有道理。」山形微笑。

金田沒表現出來，山形素顏仍然沒有減淡他突出的輪廓，反而少了一份性感，多了一份沉穩。

（素顏更好看。）

金田記起山形被汗水弄花的黑色眼影，大汗淋漓的結實胸膛，驕人尺寸的性器，寬厚靈巧的舌頭，還有那......低賤的視線。

（呼......我在想什麼？）

甲斐拿著鬆餅回到坐位，戰戰兢兢，不時盯著金田和山形上下打量，畢竟山形這個人極有可能做出一些可怕的事。

「對了，你考慮得怎樣？」山形把臉湊近金田左臉頰，輕輕磨蹭著。

「考慮什麼？啊！是結盟一事嗎？結個屁啊，你的臉別靠那麼近，很噁心！」

甲斐聽到結盟二字，拿咖啡杯的手有點顫抖。膠囊車隊要與狼隊結盟！？這是件大事啊，狼隊不只是飆車族，應該說是完完全全的幫派，膠囊隊真的要和他們並肩幹嗎？黑道圈，進去很易，退卻極難。

「不是結盟，而是考慮當我的性伴侶的事啊。」山形毫無忌諱地說。

聽罷，甲斐手上的咖啡杯，掉了，咖啡灑了一褲子都是。

（性?What!?性性性伴侶！！搞什麼！？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褲子！）

「甲斐！我想回家啊！！你快點吃完那塊爛餅！」連力大無窮的金田也推不開體型龐大的山形。

「金田，我覺得你有需要向我解釋，不然這塊爛餅永遠也吃不完。」甲斐眼神冷漠地說。

「解釋什麼，你也看到了啦，山形為了迫使我當他的什麼鬼，像狗一樣黏著我不放......」山形再次把臉貼近金田臉頰磨蹭起來，並模仿「嗚嗚」的狗隻叫聲。

「我不想再理會這堆鳥事了。」放棄狀態的甲斐悠然地吃著鬆餅，喝著杯中只剩一丁點的咖啡，調整情緒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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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終於走了，天啊，他的煩人指數是十級。」金田的靈魂被虛耗掉一半。

「你有資格說別人嗎？你的煩人指數是十一級。」甲斐見證了荒唐的一幕，偏頭痛開始發作。

「喂，很奇怪啊，你怎會認不到他。」

金田好奇，甲斐和車隊的兄弟幾個月前對上了山形，從危險中拯救了自己，但甲斐竟然沒能把山形認出來。

「這、這有什麼奇怪，他今天的打扮和平常大相逕庭啊。」

「也對。」

甲斐差點穿幫，從山形手上救金田的其實是鐵雄，還是「那個狀態」的鐵雄。

「倒是，你們為什麼走得那樣近？」

「他就突然對我很感興趣，說我勾起他的性慾之類的，我果然魅力非凡，男女也抵擋不住。」金田省掉了被迫替山形擼管的一幕。

「對你有興趣但他還是開槍殺你。」甲斐語帶嘲諷。

「嘖。」金田泄氣地伏在桌子上。

「你要提防他啊，他本來就是個雙面人，老奸巨猾很難猜度他的下一步，小心駛得萬年船。」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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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廳後，甲斐和金田分道揚鑣。跟在金田身後的黑衣人突然被攔住，他驚愕得伸手按著後腰的槍。

「哎呀，別緊張。」山形微笑說。

「你是誰？」黑衣人並未放下戒心，眼前穿一身白的男人，散發著殺氣。他可以把擁有高超跟蹤術的自己攔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能大意。

「這問題應該是我問的，別想對金田動壞主意啊。」山形仍舊微笑著說。

這種笑容有點熟悉，山形給黑衣人一種特別危險的感覺。

「你是金田的保鏢嗎？」

「不是呢，我是金田的狩獵者。」儘管山形微笑著，他的眼神卻如一把上膛的槍，正對準黑衣人的要害。

「你妨礙我。」黑衣人眼見要把金田跟丟了，他要趕快擺脫眼前這男人。

「啊？是嗎？對不起。」山形舉手投降，手裡多了一把槍。

「你！」黑衣人一直按著後腰，為什麼槍會被對方偷掉。

山形解開了保險鎖，把槍上膛，俏俏對準了黑衣人的左側腹，把臉湊近黑衣人的右耳，說：「你才是妨礙著我的人，給我回去告訴你的老大，他會懂得處理，告訴他，我叫山形。」

黑衣人完全被眼前人震懾，低沉的聲線充滿霸氣。

「槍還給你。」山形把槍重新放回黑衣人的槍袋，一切也如此低調利落，街上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對抗。

「你為什麼！？」把上膛的槍交回敵人手上，這是一個何其大膽的行為？山形有著與別不同的膽識，或許，他的身分根本不是黑衣人能夠招惹的。

「為什麼嗎？回去問你的老大嘛。啊，我今天休假，不想開殺戒呢，會弄髒我的衣服，還有鞋子。」

山形收回殺氣，轉身背著黑衣人遠去。黑衣人沒打算打草驚蛇，畢竟山形擁有絕不好惹的氣場，和自己老大相近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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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立即對阿基拉作出匯報。

「主人，要處理掉這個叫山形的人嗎？」

電話對面沉寂一片，黑衣人默默等待阿基拉的指示，緊張得一背冷汗。

「不，由他吧。」

良久過後，阿基拉的指示出乎黑衣人意料之外。絆腳石，阿基拉總會下令清除。為什麼這次卻不一樣？山形果然是個不好惹的人。

「知道。」

「如果你下一次再跟丟金田，我會挖掉你那雙沒用的眼睛。」阿基拉的語氣是如此平淡緩和。

「對不起，我不會再跟丟的！」黑衣人知道阿基拉言出必行，立馬道歉，他不希望成為阿基拉實驗室的樣本之一。

電話掛斷，阿基拉的情緒起伏得厲害，急需要減壓。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飽餐一頓。

他打開那扇一直上鎖的玻璃門，走下迴旋樓梯，向下層的「工作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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