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腥與金甜 - 邀約

辛勞的一天過去，阿基拉急不及待回家，見他可愛的寵兒。

還未踏進屋內，食物的香味已經傳遍走廊。

「相澤沒知會我便到這裡來嗎？」

阿基拉打開大門，往廚房望過去，鐵雄嬌小的背影映入眼簾，他穿著不合身的圍裙，有條不紊地烹煮食物。

阿基拉滿腔感動，這種溫馨的情景，幾十年來都未發生過了。少不了懷緬，同時抑不住欣喜。

「鐵雄......」阿基拉輕聲叫喚，怕驚動全神貫注地烹調的小愛人。

「啊！阿基拉你回來了？」鐵雄還未完全轉過身體，便被阿基拉擁抱住，鐵雄雙手又濕又髒，呆上了兩秒，不知怎樣回應。

「很香啊，你在煮什麼啊？」

香，除了指餸菜的香味，還有感官神經中，鐵雄的清甜花香。

「我在煮鮭魚炊飯，等一會會煎捲蛋，天氣變冷了，我沒弄漬物涼拌，改為雜菜湯......」鐵雄指手畫腳地描述自己的飯菜。

「很厲害啊，你懂下廚嗎？」

「老媽有教過我這些，都是簡單的。」鐵雄被稱讚後臉頰立刻變紅。

「哪裡簡單啊？你為了我這麼有耐性和心思下廚，謝謝你。」

「因為......因為我不想只有你在付出。」

鐵雄低頭輕聲回答。

（好可愛，好棒啊，我最喜歡你了......）

阿基拉嗅著鐵雄頭髮上的香味，他喜歡鐵雄柔軟髮質擦在臉頰的觸感。

「是我要求你與我同住的，也是我要求幫助你應對甜味困擾的，你不用任何回報也可，你待在我身邊，已經足夠了。」

鐵雄淺笑，然後把身體轉過去，吻上了阿基拉的嘴唇，勾起他掛在心頭一絲一絲的甜。

「對了！」

阿基拉想回吻之際，鐵雄突然記起了什麼似的喊叫。

「怎麼了？」

「廚具和這條圍裙都是相澤替我準備的，你千萬別怪責他，是我自把自為，硬要為你煮飯，因為我......無意中聽到你今天有生意談成功了，所以我想、我想為你預備晚餐當做慶祝。」

（無意中？相澤這傢伙，真知我心......饒過他吧。）

「我不會怪罪他，我很高興，真的，謝謝你。」

「那、那我把煎捲蛋完成就可以吃了，你先換個衣服休息一下，今天辛苦你了！」

鐵雄繼續忙，阿基拉站在一旁欣賞這溫馨美麗的畫面。

（鐵雄在職訓學校的學業追不上，看來他的強項不在讀書和工業方面呢，有需要發掘及栽培一下......）

阿基拉就像家長替孩子選學校一樣，左思右想又操心，把最好的都為他準備好。

鐵雄的快樂，就是給阿基拉的最大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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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易如反掌的事情，這一刻變得極為艱難。

金田拿著手機，由下午飯直至放學的幾個小時，仍未發出任何一則訊息給鐵雄。

輸入訊息......刪除。

「我在搞什麼！？」金田想把手機摔在地上，下一秒又忍住了。

（唉......該怎樣打開話題呢？）

（我不想再次說錯話，把他弄哭......他應該很恨我吧？）

（明知他喜歡我，我還這樣逃避，甲斐說得對，不喜歡就拒絕，喜歡的話就要主動爭取，有些感情並不會是我的囊中物。）

（我喜歡鐵雄嗎？還只是把他當成弟弟？）

（阿基拉是鐵雄的什麼人？戀人嗎？不會吧，戀人的話為何要推波助瀾，讓我向鐵雄解釋？）

金田伏在桌子上，把臉埋進手臂中，聽到下課的鐘聲，仍未有回家的意欲。

（阿基拉的身分......）

（再加上山形和甲斐的反應......很可能......）

金田腦內掙扎嚴重。

「真令人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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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雄的手機不斷震動，正在學校趕功課的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是幾則沒用的不明宣傳訊息，把帳號都封鎖後，鐵雄突然停在金田的訊息欄，看到金田在線上，正在輸入訊息......

「咦！？」

鐵雄把手頭上的功課都擱在一旁，等待金田傳訊。

久久未有收到訊息，一陣陣的失望襲來。

（我在期望什麼？真愚蠢......）

那陣熟悉的甜味再次出現，在阿基拉的幫助下泄慾的鐵雄，神經回路中的甜味被好好控制住，比之前的緩和多了，鐵雄忍受得了這種慢慢推積的甜，只要不走近金田，不觸碰他，就不會被甜味侵襲，難熬得死去活來。

「沒期望就沒有失望。」

鐵雄放下手機，重新埋首功課中，期末考快到了，他要專心溫習應考，讓父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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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拉特別安排了族內師資優良的老師一對一教授鐵雄，雖然進度追上來了，鐵雄還是有點擔心。

學校期末考試當天，踏入校門的一刻，鐵雄聽到後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完全不知道今天是考試啊！糟透了！」

金田。

鐵雄沒有回頭，他急步跑上樓梯，避免與金田接觸。

金田看到鐵雄奔跑的身影。

（對了，今天是考試，鐵雄一定會出席，與其煩惱如何傳訊息，倒不如直接邀約他？但我怕像上次那樣說錯話啊，他一流淚我腦子就當機了。）

「先把這個垃圾考試考完，便去找鐵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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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雄，你考得怎樣？我死定了啦，超難的！」鐵雄的同學臉如死灰地說。

「我也沒什麼信心......不過，終於考完了。」鐵雄微笑以示鼓勵。

「你說得對！聖誕節快到了，下星期便是，可以安心去玩啦！」

「對呢。」

金田在課室門外偷看鐵雄和同學閒聊，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和鐵雄的行為會整個互換，從前大咧咧踢開課室門就直接走到鐵雄座位的情況不再出現，現在思前想後躊躇不前。

（為什麼如此緊張啊？天啊！手掌心出汗了！）

金田叮囑自己，這次是來與鐵雄重修舊好的，他欠鐵雄一個道歉，以及解釋疏遠他的原因。傷害鐵雄並非他的本意，他只是對鐵雄暗戀自己這件事應付不了。

金田曾經被男性告白過，每次他都不為所動甚至直接拒絕，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直到山形，還有鐵雄的出現，他對自己的取向及選擇感到迷惘。

（1！向他道歉，2！解釋，但我沒想好如何解釋啊！）

「聖誕節，性誕節，真令人期待啊！鐵雄你也有約會吧？」同學八卦，開始試探鐵雄的私事，鐵雄在校內文靜又內向，很少與同學深交，也不會主動提起自己的私生活，怕被人發現他的真實身分。

「呃......我還沒有約人啊......」鐵雄尷尬地搔臉頰。

「竟然還沒約人啊？你不會打算和家人一起過吧？不如......」

「約我啊！！！！！！！！！！！」

門口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線，鐵雄和同學都被嚇得魂不附體。張眼望去，只見金田不知何時走進了課室，氣勢磅礡地盯著鐵雄。

「金、金田？」

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眼前，入侵了他的安心範圍，甜味像蔓藤一般纏住鐵雄身體，他急急拿起書包準備逃跑，卻發現個人物品全部未收拾好。

「約我啊，不！我約你啊！聖誕節和我一起過！」金田不讓鐵雄離開，他攔住鐵雄，雙手捉緊他肩膀，臉湊得極近，憑那種不能拒絕的懾人氣勢提出邀請。

這是金田一貫的邀約方式，不讓人有推卻的餘地。

「鐵雄？怎樣？去啊！一起去玩，去吃大餐！」

鐵雄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金田靠得這麼近，說話仍然要像小販叫賣那般大聲。

看到鐵雄低頭沒有回應，金田抿嘴皺眉說：

「鐵雄......別拒絕我，好嗎？」

「人家盛意拳拳，就答應他嘛。」同學展露奸詐笑容，用手肘撞了鐵雄一把，推波助瀾。

「請讓我考慮一下......」鐵雄低頭逃避金田的目光。

「我給你一分鐘考慮。」

「一分鐘這麼少？怎可以--」鐵雄想抗議，視線被金田清澈又有力量的眼神捕獲，不能再移開分毫。

鐵雄的同學見氣氛有點不妥，趁鐵雄猶豫之際識趣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礙事的人走了，如何？就我們兩個人約會，沒有車隊的兄弟，沒有甲斐，只有我和你。」金田指一下自己，然後指一下鐵雄。

「為什麼？」鐵雄忍受著金田散發出來的強烈甜味，按捺活蹦亂跳的心情問道。

「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嗎？如果你想一大班人慶祝也是可以的啦......」金田口是心非，他誠懇的小狗眼神令鐵雄心如鹿撞。

（鐵雄的臉紅透了，超可愛的……）

「不！不......」鐵雄吞吞吐吐說：「就我們二人約會就好。」

「真的嗎！？」

「嗯。」

「Yeah!！太好了！平安夜和聖誕節都要和我一起，別約其他人啊，只有我和你，知道嘛？」金田原地轉了一圈，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後，收起小狗眼神，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笑容，說：

「那我物色一下約會地點，再聯絡？」

鐵雄微微點頭同意。

「那，到時見。」金田頭也不回地衝出課室，留下鐵雄呆呆的目送他離開，良久未能調整心情。

（金田這個人真的極度自我中心，總要別人跟著他的步調去走，他疏遠你，你就別靠近，他靠近你，你就不能拒絕。幼稚，小器，說話很大聲，粗魯......）

鐵雄細數著金田的缺點，臉上卻揚起了甜蜜的笑容。

（沒有期望便沒有失望......）

鐵雄收拾個人物品準備回家。

「能夠做回金田的弟弟也不錯呢......只要......」

只要能好好泄慾的話——

金田奔跑到後樓梯一角，按著心臟不停深呼吸冷靜自己。思前想後，擾攘多時的「與鐵雄重修舊好計劃」完全沒按預想般進行，莫講解釋，連「對不起」三個字也遺忘得一乾二淨。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w6A0r1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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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鐵雄的眼淚會令腦袋當機，看來他的羞澀之相亦會令金田失靈。

「糟了，這心跳頻率！我沒辦法再把鐵雄當成弟弟了吧？今後要怎麼辦？我......」

感情的困結鬆開，心跡漸漸明朗，金田不能再逃避，是時候向前進，他一前進就是用飆車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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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雄如沐春風的樣子逃不過阿基拉的眼睛，他估計是金田有所行動。

（果然是個聰明的小夥子。）

「阿基拉，今、今天......金田他......」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fb61wf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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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拉在被窩中輕摟住鐵雄，讓他細訴金田的事。

「那不錯嘛？你們終於冰釋前嫌了。」

「嗯，我們可以做回朋友了。」鐵雄掛了一整晚的甜笑，到就寢時仍未減褪，金田直接接觸了他的身體，鐵雄有需要泄慾，但他還是抑壓下去。

他知道今天是阿基拉的「特別日」。

同居之後，鐵雄留意到阿基拉有一個固定的生活模式，每個星期五接近凌晨時分，他都會走下去工作室解決嗜血慾和生理需要。

鐵雄會避開自己泄慾的日子與阿基拉的相撞。「特別日」的阿基拉，受本能影響，性格會變得較為激烈。

曾經有一晚，從「工作室」傳來的聲音比平常來得大，鐵雄偷偷靠在玻璃門前傾聽，他只是聽，就算門沒鎖，鐵雄也不敢推開門走下去。

鐵雄聽到了痛苦又興奮的呻吟聲。

阿基拉的寵兒不只自己一個，有其他的寵兒「住」在下一層樓，這是鐵雄同居生活開始後認知到的事情。

「做回朋友？只是朋友嗎？」阿基拉還以為鐵雄會說希望與金田發展戀情，被甜味困擾多時，鐵雄甘心就這樣當人家的弟弟，一直痛苦下去嗎？

「吸血族和人類還是沒可能的吧？我喜歡金田，可是他已經有山形了，我只希望可以和他重新建立朋友關係，普通的朋友關係。」

在鐵雄的口中聽到山形的名字，阿基拉盡力掩飾他的情緒。

「的確與人類交往的話，隱藏身分要花很多工夫。」

「而且......」鐵雄欲言又止。

「而且？」

「而且，我是屬於你的，我哪裡都不會去。」

明明應該是窩心暖意的說話，可是從鐵雄減淡的笑容中，阿基拉知道自己徹底地輸了，輸了給那個毫無特別的人類，金田正太郎。

枕邊人對自己的「喜歡」，和對金田的「喜歡」，是截然不同的程度。

「鐵雄，我只想你幸福，只想你每天都開懷地笑，你是自由的，可以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有你在我身邊，已經很幸福了。」鐵雄依偎在阿基拉懷內，尋求能穩定情緒的安全感。「我就這樣可以了。」鐵雄閉起雙眼，眼皮底下是金田那雙令人心跳不已的明亮眼睛。

「真的嗎？」阿基拉希望鐵雄對自己說真話。

「真的。」鐵雄笑著道出善意謊言。

最初，阿基拉恨不得把這個能夠戰勝自己基因的低階族人，把這個難得的「奇蹟」永遠留在身邊。是什麼令到他改變主意？是鐵雄溫馴服從的性格特質改變了他的想法，還是……

「你一點也沒變。」

阿基拉腦海中響起了山形的聲線，那個他久久未能忘懷之人。阿基拉不清楚命運為何要讓他們再次相遇，或許，上天給的是一個機會。

「我會改變給你看。」阿基拉呢喃。

「你剛才說什麼？」鐵雄聽不清楚阿基拉的說話。

「不，沒什麼，你睡吧，做個好夢。」阿基拉輕撫鐵雄骨感纖瘦的背，蓋好被子，讓他好好入睡。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ForMJo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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