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腥與金甜 - 逃避

金田安心地洗了個熱水澡，把全身的污垢及倦意都沖走。對著鏡子查看頸項的吻痕，把頭髮吹乾及梳理好，那對骯髒又破爛的女性絲襪被直接扔進垃圾桶中，不想多看一眼。

「帥氣的正太郎回來了！」

金田戰戰兢兢地打開浴室門，看到山形已經穿回衣服靜坐在床上整理物品。本來像打鬥現場般，極度混亂的房間變得乾淨整齊，還以為酒店服務員曾經進來收拾過。

（山形是個頗為整潔的人呢，看他平常的衣著打扮便略知一二了，至少對於下半身的打扮是的，也有可能是他不想別人對房間內發生的事起疑吧？畢竟可能會沾到血跡或留下不少奇怪的毛髮。）

「你......需要洗個澡嗎？」金田打破沉默。

山形猶豫了一會，問：

「你會在我洗澡期間離開嗎？」

金田愣住，揚起一抹假笑回答：

「你不想我......離開嗎？」

山形低頭回應：

「我的想法其實沒那麼重要，只是，或許你會希望我向你解釋？」

「我會好奇，但你不想說我也理解的。」金田深明有些事情知道得愈少愈安全，但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總想知個究竟。

山形抬頭說：

「那......待我洗完澡，和我吃個早餐才離開好嗎？」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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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叫的兩份早餐，在山形洗好澡後便送上房間，時間剛剛好。

金田餓壞了。

屁股撕裂的痛楚令金田坐到椅子上時「哎喲哎喲」的，不說還以為他有外痔。

山形坐到金田的對面，把清洗好的肛塞收回紙袋裡。

「這個......我昨晚幹了什麼？」

金田沒等山形，已經在吃炒蛋了。

「你不記得嗎？」

「我......只要變身了，便會由獸性主導，理性的記憶便會變得很模糊。今早醒來時發現你不在我身邊，我亦記不清楚昨晚的事，心都慌了......我怕我對你不利。」

（我也怕啊！）

「你在我面前變身了，差點把我嚇死。你是......人狼嗎？」金田直截了當地問重點。

「是的。」

「原來真的有人狼，我還以為是虛構物種。你昨晚就......不停的想把我弄至懷孕吧？哈哈哈......這是什麼一回事？可以說明嗎？」

「對不起，我正值發情時期，自制能力會降低，所以……」面對山形懊悔的臉，金田不知如何是好，霸氣又危險的黑道老大，竟然向自己道歉。

「這個世界上，似人非人的物種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那些流傳的傳說，有些的而且確存在，某部分人類亦會對我們作出獵殺行動，用於研究。人類生活在光明之下，有些物種則適合在黑暗中生存。人狼是後者。」

「一邊吃噫邊說啊，來，啫份早餐斯你打。」金田嘴裡含著炒蛋，咬字不清，把早餐捧給山形。

「謝謝。」

「不客氣。」金田覺得山形比剛相識時的他溫柔了很多，那個把刀子擱在他喉嚨的，非常難猜度的黑幫，現在淋浴在晨光之下，和自己悠然地吃著早餐，剖白心事，感覺異常溫馨。

（畢竟愛也做過了，感覺會有所不同吧？）

山形素顏的樣子滿好看的，帶有棱角的臉不施妝粉之下別具成熟穩重的安全感。

「其實你不化妝的樣子比較好看，化妝反而增強了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呃？什麼？」

金田有頭沒尾的把心底話說漏了嘴，立即扮懵拿起三明治就咬。

「沒、沒什麼。」

金田一直覺得山形長得很不俗，雖然堅信自己的顏值較高，但山形的身材很棒，在醫院被迫幫他擼管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

（咦？可能我一開始就不抗拒同性吧？根本不用和山形上床……我會是雙性戀嗎？但為什麼我對鐵雄會......表現如此抗拒？）

金田搖頭擺脫自己的胡思亂想。

「嗯，那我繼續說。人狼的壽命比人類長多了，除了老死和病死外，怎樣殺也不會死。」

「呼哇，這是電影橋段嗎？」

山形拿著刀子，往左手脈搏割了一下，嚇得金田差點連人帶椅往後仆到。山形把血流到杯子中。

「看，傷口很快便癒合了，如果傷勢嚴重，所需時間會久一點。」

那個傷口回復過程就像電腦特效一樣，金田看得目瞪口呆，差點把嘴裡的食物都掉下來。

「摔、摔車會死嗎？」金田瞪著圓滾滾大眼問。

「被輾成肉醬也不會死，不過要在沒干擾的情況底下才能正確修復治癒。」

「哈、哈哈......難怪你喜歡刺激，因為你不會死。」

「你也喜歡刺激吧？你會死，但是不怕死，竟然敢惹我。」

山形和金田相視而笑。

山形保留了「因為你夠膽子惹我，所以我喜歡你。」這句說話。

「你們人狼其實可以統治地球或者成為最強兵器啊！」

「不，遇到嚴重傷勢，我們的回復期需時很久，很多時未必能夠回復到100%，所以人狼還是要避免受傷。特別是毒，某些毒會擾亂人狼的修復過程，會令人狼生病，嚴重的會死亡。」

「毒嗎？」金田視線停在山形頸上的燒傷痕跡。

「正正因為這種再生能力，我們才要隱藏自己免被人類利用。除了數量比人類少外，我們有很高服從性，面對比我們優秀的物種，或者是單純認為對方比自己優秀，便有不能擺脫的極度服從性......以致我們稱霸不了，有時甚至......願意為奴為僕......」

山形說時下意識撫摸著頸上的燒傷疤痕。

（那個傷口究竟……為什麼不能回復呢？）

「那，人類會比人狼優秀嗎？」

「一部分吧......要視乎你說的優勝是指什麼層面。還有比人類更優秀的物種存在，就好像你養的那頭兇猛小寵物啊。」

「你為什麼又提起這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誰，我沒養寵物啊。」

「你說沒養就沒養吧。」

金田想追問下去，但山形好像不願多說。

「人狼每個月只有一至兩天會變身，其他時間與人類無異，再生能力可以自行控制，受了傷不想別人懷疑也可以不使用能力，讓傷口慢慢癒合。只要月圓之夜躲起來便不會有麻煩了。」

「所以你月圓那天都不會工作......」

「對，所以昨晚，我......很怕自己傷害了你......」山形突然握著金田的手，他原本想縮開，但對方掌心的暖意令金田放棄退避。

「月圓之夜真的會令你們失常嗎？」

「是的，只要看到滿月的光......加上我正值發情的日子，會比較有攻擊性。從前，我曾經在發情期的月圓之夜失控，把......把對方的雙腿吃掉了......」

金田差點被三明治哽死，急忙喝一口咖啡。

「咳咳！！咳！咳唔......」

（山形會吃人的傳聞是真的！！）

金田急劇跳動的心臟快要從胸腔中蹦跳出來。

「所以我很怕......我真的很怕很怕傷害了你。」

山形說時加倍捉緊了金田的手，那擔憂的眼神是確切的，不含一絲謊言。

「呃、那、那我真的很幸運呢......」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別怕我......好嗎？」

山形觸摸金田腹部的槍傷疤痕，繼而吻上金田滿是麵包碎的嘴唇。

「呼嗯......」

這一吻，比昨晚所有的吻也要深情，或許山形對金田不只是口中所說的單純性伴侶關係，現在的金田不願多想，他的心頭已經夠多煩惱了。

（我很清楚，我只是利用山形而已。）

儘管如此，金田還是熱情地回應山形充滿渴求的吻。

「山形......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啊。」

山形溫柔地微笑，放開了金田甜蜜豐潤的嘴唇，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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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拿著等待已久的驗身報告，細閱當中的內容，最後鬆了一口氣。

（還好一切正常，差點成為了零號病人，做愛真的要做足預防措施啊......加上對方是人狼......）

金田踏入校園的一刻，便被幾位同學揶揄：「失蹤人士回來了！」

「偶爾也要刷一下出席率嘛。」

金田到達課室門前，看到那瘦小又熟悉的身影背對自己，往課室四顧張望。金田立即躲到樓梯的角落去，待垂頭喪氣的鐵雄回到下一層，金田才走進自己的課室。

「稀客啊！」

「閉嘴啦。」金田立即嗆回去。

「你那個學弟剛才又來找你了，他每天也會來偷望一次，瘋粉嗎？」

「要你管？」金田臉色一沉，對方識趣不再說下去。

（我已經避開鐵雄很久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久得記不起來了，為什麼他還未放棄？）

金田看到鐵雄垂頭喪氣，欲哭無淚的臉，心頭其實又沉重又難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逃避他。

（他又沒對我告白，不需要逃避到這個地步吧？現在這種情況連朋友也做不了，我會否過於絕情？其實鐵雄他......他沒有錯......我太有魅力才是罪過吧？）

「唉。」

（和山形上床只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對我有意思，我可以藉此令生意做得安穩，又可以定期泄慾，不用花錢養那班婊子，而且......也可以避開鐵雄，令鐵雄知難而退......）

金田猛抓頭髮，伏在桌子上苦惱不堪。

（為什麼鐵雄不懂放棄啊？）

金田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究竟他真的想鐵雄放棄，還是想迫使鐵雄直接告白。

（我只喜歡金田一個！我只喜歡他一個！）

金田回想起鐵雄心急又令人憐憫的聲線，眉頭皺得更緊。

（如果愛我就會直接對我表示吧，他不表示，就代表他不是真的愛我吧？我是個混道的人，鐵雄這種純如綿羊的普通人有平靜安穩的生活，不會選我的。）

「啊！」金田大叫一聲，惹來老師同學們側目。

（我和山形上床了，原來不會抗拒的，還很刺激，那我和鐵雄也應該可以……）

「啊！！！！我究竟在想什麼！」金田在位子中不斷大叫，最後被老師趕出課室。

靠在欄杆上看著空無一人的操場，想起和鐵雄踢球的快樂，金田嘆了口重重的氣。

「我才不會這麼遜的主動詢問，我當鐵雄是弟弟啊，沒有別的意思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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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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