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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路西恩,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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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柔軟溫熱的觸感從他的臉頰傳來,有人在拍撫他的臉頰,溫和的女音正在試圖把他叫醒。
「誰?」路西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名有著鉑金色長髮的美麗女人,她水藍色的眸子溫柔的瞇起,反射出路西恩驚訝的表情。
「⋯⋯母親?」這是做夢吧?那惡魔從人類心中萃取出的慾望結合體,是母親的樣貌。
「你這孩子都成年了,怎麼還會在這裡睡著了呢?」
母親的聲音將內心最柔軟的那面掀開,路西恩恍惚了下,以為自己真的只是在這睡著了,不過在他起身後便感到一陣違和感。
真是狡猾。路西恩跟上母親來到某棵大樹旁,一下就認出被拴在那的馬匹是他曾經的小馬駒,安東,不過現在已經是匹雄威的成馬了。
安東⋯⋯路西恩伸手摸上馬頭的側邊,換來對方精神抖擻的反蹭向他的手心,相當喜愛他撫摸的樣子。
真是模擬得很像啊。路西恩將馬繩鬆開,跟在母親身後一起回到古堡,將安東交給馬伕。
母親一路上都在跟路西恩說話,路西恩也裝作沒事般的回應,就像是日常普通的母子對話,他們在就餐時間來到餐廳,才打開門就看到父親已經抵達,在看到父親出現時,路西恩露出驚訝的表情。
父親平時明明就不會跟他們一起用餐,這跟過去不太一樣。路西恩警惕地想道。
「路西恩,你別老是在外面晃蕩,該好好收起心思幫我打理正事了。」父親坐在主位時開口訓斥路西恩平時的態度:「過不久就要結婚的人還像個孩子。」
坐在路西恩對面的母親趕緊幫他說話,説路西恩平時還是有幫忙家裡,哪裡只顧著玩了?
只有路西恩發現異常,他看向母親身邊的空位,連副餐具都沒擺上,好像就他們三人用餐似的。
「母親,奧斯蒙德呢?」
路西恩問出口後,父母都對他投以訝異的表情。
「你有客人嗎?」母親開口問。
路西恩看著同時對他面露疑惑的父母,了解到這個劇情的走向了。
「不好玩,奧斯蒙德,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路西恩站起身來,直指著眼前的父母:「不要玩弄父親和母親的回憶!」
「路西恩,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坐下?」父親嚴厲地看向路西恩,喝斥他要他趕緊坐下。
「路西恩,那位奧斯蒙德是誰?回憶又是什麼意思?」母親擔心地站起身,想拉住路西恩,卻被路西恩拉開。
路西恩不發一語直接往外走去,讓背後的父親憤怒地在他後面怒罵,而母親則直接衝上來想攔他。
「母親、母親。」路西恩一手捧過母親的臉龐,輕聲道:「您跟我說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我首先要保護的不是別人,只有奧斯蒙德,所以我得把他找回來。」
母親愣愣地看著路西恩,路西恩看著她與奧斯蒙德同色的雙眼,想著我怎麼能看著母親不想起奧斯蒙德?他們有著一樣的眼睛啊。
「掰掰。」
路西恩趁母親還沒回過神,直接繞開她,往外面大步離去,不過當他一打開眼前的大門時,眼前的景象又再次變換,這次他來到了間古老歌劇廳的包廂。這裡距離舞台有段距離,裡面只有兩個座位和小桌子,地板鋪有柔軟厚實的地毯,椅子中的其中一個正坐著他在尋找的人。
「奧斯蒙德,你玩夠了沒?」
路西恩來到已經恢復成人模樣的奧斯蒙德的身邊,卻見他專注地盯著歌劇廳的舞台,完全不看他一眼。
「奧斯蒙德?」
到底在看什麼?路西恩見奧斯蒙德真不理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朝他視線方向看去。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場掠奪的殘殺,美麗的柯拉被某個穿著豪華禮服的野獸撲倒在地,發出尖銳的哭喊和哀求聲,但那野獸已經開始啃咬她的身體!
定睛仔細一看,那怪物居然有著白色的毛髮和藍色的眼睛,以及像是貓一樣的臉孔!
「奧斯蒙德,快住手!」路西恩快速轉身按住奧斯蒙德,那淒厲的哭喊聲讓他打心底發寒,也使他想起過往被奧斯蒙德啃食的記憶,他的全身因此微微打起冷顫。
「我在看真人版的美女與野獸,就快演完了。」奧斯蒙德冷靜地開口,沒去理會路西恩的阻攔:「美女自以為自己愛上了野獸,但她不過是覬覦野獸身上華美的服飾,而且她其實不喜歡動物,特別是無法彰顯她高貴身份的雜種,更是入不了她的眼。」
慘叫聲已經嘎然而止,路西恩跪倒在地,他沒有勇氣轉頭去看向舞台,不知那野獸是否還在啃食少女柔軟的軀體,咬下她美麗的頭顱,讓長髮浸染在紅色的鮮血裡,再由嘴吞下那些血肉模糊的肉塊。
「你害怕嗎?路西恩?」奧斯蒙德刻意溫柔的嗓音在路西恩耳旁響起,「還會說要保護我嗎?」
「⋯⋯為什麼?奧斯蒙德?」
「我給過她機會,讓她嫁給一位她所挑選的丈夫,甚至也準備好豐盛的嫁妝,但她想要的更多,我能有什麼辦法?」奧斯蒙德的聲音很是冷淡:「世人總想要最好的,卻連自己挑了個什麼人都不知道,真傻。」
「這不是你可以對她下殺手的理由。」路西恩抬起頭,略帶紅絲的雙眼狠瞪著眼前的奧斯蒙德。
「心疼了?你果然喜歡她?」奧斯蒙德的語氣雖然帶著疑問,但表情卻相當冷漠:「可惜了。」
「這跟我喜不喜歡她沒有關係,奧斯蒙德,你被惡魔影響得太深了。」
「哼,你不如說我就是惡魔如何?」奧斯蒙德冷笑了聲:「現在還說要保護我嗎?」
「是我不好,當初就該抓住你跟我一起。」路西恩沉痛地開口,如此漠然看待他人受虐的奧斯蒙德讓他有股淒涼感,他的弟弟以前連騎馬都會害怕,現在卻能如此殘酷地做出這種行為。
聽到路西恩開口所說的話,奧斯蒙德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冷漠地開口:「太遲了,路西恩,真的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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