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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亞歷珊卓的口中,路西恩不僅得知自己的母親是魔女,而且他們一族還能製造出,可以壓制奧斯蒙德身體裡惡魔的藥物。
「所以上次妳才會説要奧斯蒙德吃藥?」路西恩已經把食物吃到大半。
「雖然讓他吃藥了,可是還是壓抑不住他對你的『食慾』,畢竟你是他唯一愛的人。」
愛?路西恩聽到這個詞,完全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愛是什麼意思?什麼愛?愛吃他?
「因為你是奧斯蒙德的所愛之人。」亞歷珊卓意興闌珊地開口:「你們家族的詛咒來源於最古老的人性罪孽之一,最初的祖先為了獲得強大的力量不惜跟惡魔做了交易,會優先選擇你們家族的血脈作為宿主。」
跟菲瑞條的人說得一樣。路西恩刻意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但心裡卻毫無波瀾,畢竟這已經是他聽得第二次了。
「那惡魔擁有強大的慾望,其中最能滿足其慾望的就是愛,而掠奪的方式是『吃』。」
路西恩因為這句話想起奧斯蒙德出現時,幾乎每次都在啃咬吞吃他的血肉,記憶中疼痛讓他的身子瞬間有些僵硬。
「卡瑟爾一族的宿主會吞吃掉自己所有愛的東西,甚至是人——尤其是人,越愛越是難以控制自己。」亞歷珊卓直面向路西恩坦白這件事:「在你們的父母死後,奧斯蒙德就封閉自己,不再愛任何的東西或人,直到你出現在他面前,喚起了他封藏已久的愛。」
「什麼愛?」路西恩瞬間拉高警戒。愛什麼的,不是親兄弟嗎?
「他當然愛你,他是你的親弟弟。」亞歷珊卓嗔怪道:「親情、友情、愛情,甚至對物品的喜愛只要超過一定的份量,在宿主心中就會自動兌換成食慾,想要將之吞下的慾望,曾有位卡瑟爾的家主為了不想傷害人,讓自己整天與書為伍,後來被人發現時,是吞食掉大半的藏書在腹中窒息而死。」
「這個契約難道就沒有破解的辦法嗎?」路西恩不死心地開口詢問,在未來是年代太久遠不可考,現在會不會還留下點什麼?
「我姊姊,也就是你們的母親嘗試過,她的丈夫也深受其害,一直都是靠我姊姊的血液去壓制他體內的獸性,直到姊姊她再也控制不了的那刻。」亞歷珊卓說到這又補充道:「不過這些都是我從奧斯蒙德那裡聽來的,畢竟當時我人不在這裡,只有奧斯蒙德才是一切的見證者。」
路西恩沒想到會這樣獲得親生父母的消息,不過再怎樣都沒有他跟奧斯蒙德的相認來得戲劇化。
亞歷珊卓嘆了口氣,「到頭來,姊姊還是做無用功,如此想要守護的孩子卻還是被這家族的詛咒困擾。」
「我很抱歉⋯⋯」
「不要緊,但我真的想不出辦法幫你們,如果有的話,奧斯蒙德也不會如此絕望。」亞歷珊卓說出這句話時看向一旁,紅棕色的雙眼有些迷茫和悲傷,她挽回不了姊姊,也無法阻止她的孩子飛蛾撲火。
奧斯蒙德很絕望嗎?路西恩記得初次被吃掉時,好像聽到某人絕望的吶喊,可是他後來再見到他時,奧斯蒙德只對他表現出厭惡和猜忌,是因為覺得是自己害他變成這樣的嗎?
也是,要是我沒離開的話,我才是惡魔的優先選項。路西恩想起那惡魔對自己的執著,不過他在未來似乎更想殺掉他,好擺脫他們家族對他的束縛。
路西恩自己拿過酒杯來飲用紅酒,紅色如血的液體在銀杯裡顯得更加艷紅,如同他被奧斯蒙德飲下的鮮血,紅葡萄酒也曾在耶穌的口中被說成是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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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下我的血時感受到的是愛嗎?那愛源自於你的內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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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下我的肉時體會到的是愛嗎?那愛算是我所贈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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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想起聖經裡曾提過的「麵包是我的肉,紅葡萄酒是我的血」,耶穌將他們分與飢餓的信徒們,最後被釘在十字架的行為,為世人承擔罪孽,這又何嘗不是他們卡瑟爾家在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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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畢竟不是聖人,被這罪孽引導入了地獄,僅此就成了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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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路西恩覺得自己喝得有點多,亞歷珊卓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也許她有跟路西恩說過,可是路西恩已經記不清,只感到有人在拍他,他也抬起頭不知道回了那人什麼,後腦勺突地一痛!
這痛楚直接將路西恩打入深沉的陰暗,意識再度抽離,待他再度清醒時,卻驚覺自己被吊在一根十字架上,就像是耶穌曾遭受酷刑的所在。他的雙手被展開綑綁在木板上,雙腳被束起,那麻繩緊緊扣住他的皮膚,讓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擦痕。
更要命的是他的腦袋,血液雖然已經慢慢凝結,不再往下流洩而出,可是還是疼痛感還是很清晰,像是有人拿小槌子不斷敲打他的腦袋,而造成他現在這副慘況的罪魁禍首正坐在他面前,水藍色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直盯著他。
「不用這樣把我找來吧?」路西恩苦笑道。這位弟弟的態度太令人捉摸不定了,怎麼又叫人來襲擊他,還把他抓來綁在這裡?他是惡魔嗎?還是奧斯蒙德?又或者兩者間其實已經沒有區別了?
奧斯蒙德雙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腿上,平靜地道:「你回到這裡有什麼目的?路西恩。」
「你要問這個問題,也不用把我架在這吧?」為什麼不直接開口問我?非要這樣把我架過來?
「我怎麼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你有張巧舌如簧的嘴。」奧斯蒙德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子,從中挑選出把鋒利的小刀。
路西恩這才發現那桌上都是刑具,小到刀子大到連名字都喊不出的東西,還有條都是倒鉤的鞭子,上面的鏽跡斑斑,像是不知道被用過多少次了。
這個發現讓路西恩下意識想逃,可是他全身都被綁住,根本不可能逃跑。
「你要折磨我,乾脆把我給殺了!」路西恩大叫出聲,飛刀直接往他的臉旁刺去,差點刺到他的耳朵。
「殺了你不就會讓你跑了?我得問清楚才行,路西恩。」
奧斯蒙德的聲音本就低沉優雅,現在聽來卻有如地獄撒旦的低鳴,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揭下簾幕。
「為什麼?奧斯蒙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路西恩怕得渾身顫抖,看著奧斯蒙德步步進逼,想起了他被惡魔操縱時啃食他血肉的模樣,強烈的恐懼讓他起了反胃感,想將晚上吃的東西都盡數吐出。
「為什麼?因為我恨你,路西恩,你這該死的叛徒。」奧斯蒙德握住被他丟出的飛刀,拔起後的下一秒直接往路西恩的手臂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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