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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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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是神人? 他是神?”
“ 只有天主才是神!” 修女馬莉亞指着椅子對老賊說:” 快坐好, 椅子那麽寬大, 也會跌倒?”
“ 知道了..” 老賊坐回椅子處, 想着這回麻煩送上門來了, 自己在乾清宮時常嚷着追殺他, 現在一定會瘋狂地以牙還牙, 看來神人親自除去妖人才是神妖之間無三道的結局, 要怎麽應付? 從未想過要在這校園跟那傢伙决生死, 既然來得一定是準備充足, 帶備了甚麽武器? 會使魔法嗎? 自己有多少勝算? 打不過可以逃? 還在想着間, 突然砰的巨響, 原來是修女馬莉亞在猛力地在拍桌, 並大喝:” 陳佛波! 怎麽在發白日夢, 聽到我說的嗎?”
“ 哦..” 老賊回過神來, 瞪着修女馬莉亞說:” 校監.. 在跟我說話嗎? 說甚麽?”
“ 我叫妳去食堂吃午飯, 之後略作休息, 準備一下, 要精神奕奕地去晚宴, 切勿無精打彩, 外表也要光鮮, 要整理校服和鞋襪, 也要疏理頭髮, 還有..”
老賊想到真是麻煩, 只是吃飯, 要攪甚麽? 但抑制着情緒發問:” 還有甚麽?”
“ 要温習最近的學業, 尤其是本修會的歴史, 大修士和神父會問..”
“ 唔.. 神人呢? 他不問嗎?”
“ 神人?” 修女馬莉亞望了阿比喬爾一眼並微動了嘴唇, 再對老賊說:” 他有甚麽要問?”
“ 唉呀.. 我怎麽知道?”
修女馬莉亞摇着頭整理着桌上文件說:” 別想太多, 照我的囑咐去做就成..” 再做着送客的手勢說:” 離開, 去吃飯!”
老賊便站起走到門口開門, 松果體看到修女馬莉亞仍翻着文件, 阿比喬爾則在整理着桌上花瓶的枝葉, 其實只是在裝, 雙眼都緊張地斜盯着自己, 直至關門離去為止.
老賊獨自穿過教學大樓地下的長廊步往食堂樓房, 沿途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步過, 想到神人送上門來, 今晚就須動手, 看來難免一場血戰, 便想跟飛機仔商議, 致電卻没有回應, 現在也不太餓, 反正難得有空, 就到飯堂去坐坐, 見見那些同學再算, 步入拱門, 飯堂已經滿座, 都是鬧哄哄的, 正煩惱没有位置坐下之際, 現場三百餘名學生便哇的一聲大叫並一擁而上, 好像萬眾景仰的大歌星突然出現眼前一樣, 但自己卻不是貓王和披頭四那些天皇巨星, 頂多只是日本偶像歌手松田聖子, 還在想着之際, 便被前呼後擁地夾到中央位置的一張長桌正中處坐下, 前面立刻奉上多盆菜肉粥, 饅頭和炒麵, 都大呼小叫地請自己進食, 但卻不餓, 便想說話, 又感到長木桌子在搖晃, 碗中的粥和杯中的茶都瀉到四周, 地震了嗎? 原來是同學們為了一睹仙家容顏, 都爭先恐後地爬到桌上, 有的還騎着膊馬, 便擔心有人受傷, 想開腔說話, 但聲浪太小没人理會, 便想使傳心術, 卻突然一人站在桌上用力蹬着桌子, 發出砰砰聲響並以法語大喝:” 安靜! 仙家要說話!” 之後大家都一齊靜了下來, 並一起盯着主人公, 老賊瞄了瞄那人, 正是矮小的班長小蝶, 但覺肚子熱熱的, 低頭一看, 原來一只茶杯翻了, 暖茶都倒在肚子處弄得濕了一大遍, 桌上的粥麵也浪籍, 杯碗東歪西倒, 好像打過扙一樣, 該怎麽吃?
“ 嗯..” 老賊以松果體探測全場, 所有學生都放下碗筷而一窩蜂圍到這桌子處, 足足包裹了三十多層, 自己能有這種排場, 難怪引起修會高層們的注意, 便想開腔叫大家解散, 小蝶卻嚷着說:” 仙家, 難得回來, 就請說話吧.”
“ 說話? 想我說甚麽?”
“ 就說說在邁諾斯王宮地庫迷宮手刃牛怪魔, 在海底王國奪得宇宙仁者勲銜的故事吧!” 小蝶說完, 眾人都點着頭起哄.
“ 呵..” 老賊聞言大吃一驚, 想到那些經歴剛剛才發生, 怎麽他們全都知道? 竟不曉得反應, 右邊的小蔓便開腔說:” 富布, 大家想知道那故事, 實在緊張刺激, 牛怪魔可怕嗎? 海底王國有甚麽? 聖園和金蘋果樹是怎樣的?”
老賊正想回應, 坐在左面的秋菊又挽着臂彎老賊說:” 富布, 快說, 我們都等了很久, 真的很想知道..”
老賊知道這裡的學生都很可憐, 天天不是上教堂就是上課和在宿舍睡覺, 不能外出, 没有仼何娱樂, 偷看故事書就是唯一的娱樂, 但看未經校方允許的書籍是違規, 所以轉而變成聽故事, 由已成功偷看故事書的同學向其他人說故事, 誰是第一位成功偷看故事書的人? 那又是甚麽故事書? 怎麽可以出版得那麽快? 還在想着間, 小蝶又說:” 仙家, 快說, 等會老師到來便不能說了!”
“ 好吧.. 好吧..” 老賊對眾人說:” 牛怪魔嗎? 那東西很巨大, 渾身是白毛, 也有血盤大口..” 還在說着之際, 有聲音又說:” 被吃掉了怎麽出來?”
“ 你們知道我被吃掉了? 但米諾陶諾斯把山銅造的雙面斧也吞下, 我在牛怪魔的胃裡人急智生, 用雙面斧砍破胃壁, 腸子和肚皮逃生..” 老賊話音剛落, 現場反應激烈, 混雜着驚呼和喝采, 恍惚電影看到了高潮精彩處一樣, 看來自己一兩句說話已令聽眾熱血沸騰, 將來可以當說書人在大樹下開講, 專說老賊怎樣冒險, 一定非常轟動, 又有學生問:” 在地道的瑞幻獸那麼兇, 怎麽擺脱?”
“ 那是瑞獸麒麟, 很有人性, 牠被我打敗, 已成為我的朋友..” 之後全場又一齊起哄, 老賊立刻想到此刻正在犯着錯誤, 竟然大庭廣眾地跟學生們你問我答, 即是公開承認自己是老賊, 難怪麥當奴老師說自己惹來麻煩皆因不當地暴露了身份, 弄得全上海租界都知道滬西某教會學校的女學生就是老賊, 而且這裡是錫安修會的地盤, 獵巫敇令仍未結朿, 怎麽自己那麽蠢? 正想改口否認自己是老賊之際, 學生們又七嘴八舌地提問, 有人問大福號上的搏鬥, 有人問跟鐵浮屠大軍的戰鬥, 也有人問怎樣打敗邪雲噬血鷹爪和七十二路邪鬼爪, 正在想着怎去回覆, 突然又有人尖聲地問:” 於巴風特祭壇上被劈下首級後, 怎樣逃生?”
“ 甚麽怎樣逃生?” 老賊環顧四周, 看不見說話的人, 同學們都在七嘴八舌地討論牛怪魔和山銅雙面斧, 噪音分貝非常高, 分不清剛才是誰發問也屬正常, 便再說:” 我聽不清楚, 可以再說嗎?”
“ 濤迷爾怎麽會放過妳? 還有加吉爾, 蕯塔瑞爾和提豐, 陷入血池深淵, 還有路可逃?”
老賊右眼瞳孔彈出營幕, 知道濤迷爾, 加吉爾, 蕯塔瑞爾和提豐都是魔法卡巴拉死亡之樹的惡魔, 濤迷爾是黑裂大君, 加吉爾是幻亂大君, 蕯塔瑞爾是暗隱大君, 提豐是看守血池深淵的惡龍, 自己没有到過死亡之樹, 為甚麽會那樣問? 便問那聲音說:” 不明白妳說的, 為甚麽會那樣問?”
“ 我是指兵棋倒影之陣, 那該死的陣, 妳還能有命嗎? 仙家?”
“ 你是誰?” 老賊又環顧四周, 依舊看不見說話的人, 學生們都依舊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没人留意自己, 只是說了兩句, 可以喋喋不休的談那麽久? 那不正常, 立刻啟動掃描探測, 卻一無所獲, 便閉目以松果體感應, 發覺人叢中有着奇異的能量左右穿插, 那是波, 突然那聲音又嚷着說:” 感應我没用!”
“ 你是誰!”
“ 妳不想知道血池深淵的事嗎? 黑裂大君濤迷爾很欣賞妳, 倒值得慶祝一番!”
“ 不知道你胡說甚麽, 我没到過那種地方, 也不認識濤迷爾!”
“ 妳之後就會去到, 兵棋倒影之陣, 妳也早知道吧..” 那聲音停頓一下, 又繼續說:” 哦.. 我忘了, 獵巫敇令仍未結朿, 還有墓穴和死靈, 看來仙家的墳墓已準備妥當, 只待妳躺入享用!”
“ 你胡說甚麽!” 老賊無名火起, 砰的猛力拍在桌上, 令桌上所有杯碗都彈高再落下, 又弄得身上都是涼掉了的粥, 便想到剛才的粥和茶還是暖的, 現已涼掉, 自己坐在這裡多久了? 再次環顧四周, 眾人依舊喋喋不休, 並越說越興奮, 自己拍桌也没感覺, 站在桌上的小蝶正和下面的幾名黑人同學滔滔不絶, 便知道事有蹺蹊, 急忙向那聲音大喝:” 這是結界還是魔法陣!”
“ 妳說呢? 妳不是魔法師嗎?”
老賊細心感受訊息, 其實那聲音只是腦電波傳心訊息, 並非真的有人在說話, 但假裝在人叢中發出, 也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便想起一直隱藏着真身的敵人, 便對那聲音說:” 你是誰! 焦奉真? 有種站出來說話!”
“ 焦奉真是古代人物, 妳開玩笑嗎?”
“ 那麽..” 老賊立刻想到另一名更麻煩的敵人, 便又嚷着說:” 你是神人?”
“ 我是甚麽有那麽重要嗎?”
“ 你想怎麽樣?”
“ 何須問我?”
“ 甚麽意思?”
“ 妳早知道無路可走, 跟宇宙為敵, 令獵户座遍布星散的流星磒石冲擊波, 那没有好收場, 只有被移除一途..”
“ 有那麽糟? 我没有跟宇宙為敵..”
“ 妳没有跟宇宙為敵? 妳傷害了宇宙, 那些流星磒石冲擊波將向四周擴散, 毁壞阻擋的仼何行星, 殺死上面的生命, 並持續數百萬年甚至數億年!”
“ 呵..” 老賊從没想過會那麽嚴重, 立刻想到地球, 便嚷着說:” 地球會受冲擊嗎?”
“ 妳認為不會? 宇宙不是妳的玩具!”
“ 那麽, 那是誰的宇宙? 黑裂大君濤迷爾還是路西法?”
“ 妳早知道答案, 又何必問!”
“ 是嗎? 那麽我告訴你所知道的答案..” 老賊想到宇宙既然是第二實相, 也没甚麽好爭論, 便對那聲音說:” 那答案就是我移除你們一伙, 若這宇宙是邪惡之源, 就讓它毁滅, 我會建立第三實相!”
“ 嘿! 我聽到無頭者好大的口氣.. ” 那聲音漸漸消退後, 好像歌曲結尾由大音量退至小音量一樣, 之後鐘聲響起, 驚醒了所有學生, 都一起迷惘地盯着老賊, 小蔓便對老賊說:” 富布, 妳剛才說甚麽?”
“ 須上課了..” 老賊對眾人做着散開的手勢說:” 大家散吧, 下次再談..”
小蝶聞言便大叫着說:” 仙家叫大家回去上課, 散開!” 之後便爬下桌子, 眾人亦一哄而散, 紛紛向拱門魚貫而出, 再望向四周, 已看不見任何工作人員, 燈光變得陰陰沈沈的, 一切都很詭異, 這裡不是結界就是魔法陣, 必須離開, 便急忙站起出門, 看見天色灰暗, 看來已差不多黃昏, 是時候去晚宴,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致電飛機仔說:” 你還好嗎?”
“ 尚可以, 没事發生, 怎麽了?”
“ 我在飯堂的經歴很詭異, 那裡是結界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GKWSSGlE
“ 是結界? 我不知道..”
“ 不是吧..”
“ 可能敵方用了高超的手法, 令我探測不着, 奇門遁甲並不是萬能武器..”
“ 你說剛才那聲音是誰?”
“ 我探測不了剛才飯堂的情况, 如果有奇怪聲音接觸妳, 很難說是誰, 妳太多敵人, 可能是這裡的修會高層, 在自己地盤比較好辦事..”
“ 不是焦奉真?”
“ 她太遠古, 跟線索穿越數百年到這地方, 不太可能吧.”
“ 他提到跟宇宙為敵, 令獵户座遍布星散的流星磒石冲擊波, 傷害了宇宙, 那些流星磒石冲擊波將向四周擴散, 毁壞阻擋的仼何行星, 殺死上面的生命, 並持續數百萬年甚至數億年..”
“ 理論上會, 但没有任何天文異像..”
“ 你知道嗎? 他提到於巴風特祭壇上被劈下首級, 又提到濤迷爾, 加吉爾, 蕯塔瑞爾和提豐, 說我會在兵棋倒影之陣中没命, 又說我是無頭者..”
“ 咦.. 他似在暗示即將發生的事, 這裡的禮堂有祭壇嗎?”
“ 只是一般聖壇, 没有祭壇..”
“ 他說的是古時奉獻羔羊給神的祭壇, 没有是正常, 濤迷爾, 加吉爾, 蕯塔瑞爾和兵棋倒影之陣都跟死亡之樹有關, 看來他知道你的未來..”
“ 那麽無頭者呢? 我會没命?”
“ 又不見得, 妳已試過没命但還在生, 那是廢話吧!”
“ 唔.. 他是誰?”
“ 神人是不是會來赴宴? 如果是的話..”
“ 你說那聲音是神人?”
“ 有可能, 他可能來收拾獵巫敇令的爛攤子, 那麽就是武打片裡面最終的高手, 成龍的醉拳還是要打倒黃正利才能過關成才..”
“ 那麽我要怎樣做?”
“ 不知道, 修會的高層是甚麽人, 總堂有甚麽也不知道, 看一步走一步吧..”
“ 你會救助我吧.. 我心很亂..”
“ 宇宙仁者要凡人救助?”
“ 别挖苦我了, 在這鬼地方..” 老賊在陰暗的長廊走着, 沿途也没有仼何人, 再對飛機仔說:” 加上濤迷爾, 加吉爾, 蕯塔瑞爾, 提豐和死亡之樹, 我全都不熟悉, 有祭壇又有死靈, 還有兵棋倒影之陣, 你說我該怎麽辦?”
“ 不用慌亂, 我會算計全局, 有兇險會告訴妳..”
“ 那麽你盯緊我!”
“ 放心, 飛斧殺神到過後園墓地, 没有發現仼何鐵籠倉庫, 但小童的無字墓碑倒有很多..”
“ 證明真的死了很多孤兒..”
“ 但可能只是夭折, 没證據遭吃掉, 况且這年代醫藥不發達, 小童的夭折率根本就比現代高..”
老賊走過一片草坪, 步向提姆亞柏總堂, 在黃昏映照中, 雙塔樓的總堂建築就如巴風特的兩隻長角, 中央的文字就是巴風特額上的五芒星, 左右兩只亮光的窗户是眼睛, 再仰望布着彩雲的天空, 日落西山的殘陽正是巴風特頭頂燭光的火, 還真夠詭異, 若然這總堂就是巴風特, 老賊是代表正義的, 總堂台階上的大拱門即使是血盤大口, 自己也一無所懼, 還在想着間, 飛機仔又說:” 我已指示飛斧殺神進入總堂偵察, 他應該會照應你..”
“ 哦.. 是嗎?”
“ 富布..”
“ 甚麽?”
“ 妳害怕嗎?”
“ 害怕的話, 我還是老賊嗎?”
“ 好! 進去吧, 不說了!”
飛機仔言畢, 老賊便輕快地步上提姆亞柏總堂長長的梯級, 清楚地看到拱門上的拉丁文字TEMOHPAB.
老賊步上台階, 發覺是一條左右皆通的長廊, 前面再上就是石牆拱門入口, 右面聽到烏鴉鳴叫, 覺得似乎是通往後園的路, 拉冬也開腔對老賊說:” 富布.. 妳的感知正確, 這是通往後園的路, 去看看吧.”
“ 可以通往墓地嗎?”
“ 後園就是墓地, 如果不是, 用來種菜嗎?”
“ 飛斧殺神到過墓地, 但没甚麽發現..”
“ 想發現鐵籠倉, 為何不親自查證?”
“ 也有道理..” 老賊沿着右邊曲折長廊一直走, 越前行越陰森, 黃昏的迷霧加上烏鴉的怪叫, 令人不寒而慄, 四周也類似電影凶兆的場境, 只欠缺那些高音合唱的詭異樂曲, 又感受到迷霧中含有大量寃魂, 便有點忐忑不安, 拐彎後可見前面長廊盡處出現疏落的樹籬, 便知道已到了後園, 突然右眼瞳孔彈出營幕, 原來是飛斧殺神來電.
“ 小虎?”
“ 佛波, 妳在那裡?”
“ 我到了後園墓地..”
“ 快離開! 那裡很陰邪, 不要前往..”
“ 有甚麽陰邪?”
“ 不知道, 我發覺那地方的墓穴泥土都是鬆散的, 好像翻起過, 也有很多奇怪的足印, 烏鴉在詭異地大批聚集, 還是不去為妙..”
“ 那没甚麽, 有吸血鬼自墓穴走出來?”
“ 飛機仔認為那裡聚着死靈..”
老賊步入墓地查看, 兩傍的泥土真是鬆散的, 好像翻起過, 也有奇怪的足印, 十多隻烏鴉聚在各大小的墓碑處, 但倒没甚麽, 那些大墓碑是埋葬修會的人員和學校教職員, 都有名字和生卒日期刻上, 但小墓碑就甚麽都没有, 只有一些奇怪的符文, 又不像盧恩符文,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對比查證, 那些符文類似太古字和幽界字, 日本人宮地水位曾於1890年著有鴻濛字典一書, 據說書中的太古字和幽界字都是因靈的感應而寫下, 跟這些符文有關嗎? 究竟是甚麽文字?
“ 别看那些文字..”
“ 拉冬?”
“ 那些文字來自河外星系, 具有暗黑能量, 别盯着看..”
“ 那麽太古字和幽界字屬於甚麽河外文明? 為甚麽墓碑會刻上去?”
“ 拉冬怎麽知道?”
老賊聞言還想再問, 飛斧殺神卻又嚷着說:” 佛波, 有在聽我說話嗎?”
“ 喔.. 你說了甚麽?”
“ 我說後園的墓室内有修士和僧侶的石棺, 卻找不到鐵籠倉庫..”
“ 咦..” 老賊步向其中的一座長型墓室, 有雕花的窗户可看到裡面的兩具石棺, 鐵門是鎖上的, 外面的碑文寫着一位修士生於公元1731年, 亡於公元1817年, 另一位僧侶生於公元1643年, 卒於公元1677年, 便想到怎麽死了那麽久? 上海市在鴉片戰爭之後才開埠吧, 再回頭瞧瞧另一座修女的墓碑, 其人生於公元1321年, 卒於公元1527年, 竟然有二百餘歲壽命, 這墓地竟埋葬着元代出生的人物, 不禁嚇了一大跳並叫了出來.
“ 佛波, 妳那邊有情况? 屍變還是出現死靈?”
“ 呃.. 没有, 你在那裡?”
“ 我在總堂内.. 我..” 飛斧殺神的通話受到干擾而中斷, 老賊便再步過密麻麻的墓碑和幾個拱型的墓室, 迷霧中看見一名女工在前面用棒子整理着泥土, 瞧見老賊便嚷着說:” 學生不能隨便進來.. 這是墓園..”
“ 我知道..”
“ 知道還進來亂走?”
老賊望向那女工, 穿麻布的粗衣衫褲, 裹着頭巾和赤着足, 身型痀僂, 滿面皺紋, 看來已超過六十歲, 拿着一根黑色金屬棒子在壓地, 似乎想平整墓園的路, 但其手上的玉鐲上刻着太平天囯元年和真天命太平天國傳天父上主皇上帝真神真聖旨勸慰師聖神上帝之風雷禾乃師贖病主左輔正軍師後師殿中軍兼右軍東王九千歲字樣, 那麽長的名號, 便知道這老女工就是老徐的孃孃, 即是造早餐給自己吃的王妹, 便對那女工說:” 請問妳是王妹嗎?”
“ 哦.. 一眼就看出來, 我姓洪, 可以稱呼我洪娘, 王妹也是可以..” 王妺面露微笑走近, 老賊看到其蒼桑的臉, 卻帶着幾分秀氣, 年青時應該有點像七十年代的港姐鄭文雅, 正想問她跟東王楊秀青的關係, 王妺卻搶着問:” 上次我造的早點好吃嗎?”
“ 婆婆, 妳知道我是誰?”
“ 我知道..”
“ 唔.. 很好吃..”
“ 那就好, 我告訴妳, 墓園很危險, 不能亂走, 但既然進來, 就帶妳走一段路吧..” 王妺便轉身揮着棒子示意老賊跟上.
“ 王妹婆婆, 這裡有甚麽危險?”
“ 還用問? 看不出有死靈嗎?”
“ 没有嘛.. 妳指鬼魂還是喪屍?”
“ 有分别嗎?” 王妺領着老賊走進全是密集墓碑的小道, 用棒子篤着泥土說:” 看, 墓地的泥不應那麽鬆散, 草根都翻出來, 都是死靈爬出過的證明..”
“ 棺材不是密封的嗎?”
“ 妳不知道, 很多遺體都是用裹屍布埋葬, 没有使用棺木..”
“ 為甚麽不用棺木?”
“ 天王萬歲也只是用裹屍布埋葬, 聖兵打扙升天都不用棺木, 妳就知道了..”
“ 妳指的是太平天囯, 但這裡是教會..”
“ 還都是信奉天父皇上帝, 天父兒女升天者不用棺木, 用白布包裹就成..”
“ 王妹婆婆, 為甚麽妳會是老徐的孃孃? 妳左手的玉鐲刻着東王楊秀清的銜號, 那裡弄來的?”
“ 被妳發現了..”
“ 那玉鐲非常漂亮, 怎會察覺不到?” 老賊踏着滿是奇怪足印的泥土, 想着對王妹說:” 老徐後頸受過奇怪的傷, 那是彈片所造成的, 他是婆婆妳的親兵, 所以妳是他的孃孃, 而妳的玉鐲是東王楊秀清之物, 一定跟他關係非淺, 而妳叫洪娘和王妹, 是姓洪的國王妹妹, 那身份只得一人..”
“ 哦?” 王妹用棒子撥開前面樹籬的枝葉說:” 想到了? 我是誰?”
“ 太平天囯的女英雄洪宣嬌, 他是天王的妹妹, 又是東王的妃子, 但是..”
“ 但是甚麽?”
“ 太平天囯早年有關於她的事迹流傳, 但洪楊事變後就没有仼何消息, 最後有關她的野史傳聞就是太平天囯十一年天京被圍, 天王放婦女出城覓食, 洪宣嬌易容而出, 此後就下落不明..”
“ 是嗎?” 王妹把身子轉向前面, 以屁股對着老賊.
“ 所以..” 老賊以滑步由王妹身後溜到其面前, 瞪着王妹說:” 王妹婆婆, 妳就是天妹洪宣嬌, 對吧!”
“ 是與否也不再重要, 太平天囯早已不存在, 也没有天妹洪宣嬌這個人..”
“ 婆婆不是洪宣嬌?” 老賊想着說:” 那也正常, 那個時代的生命一文不值, 很凶殘血腥, 死了很多很多人, 洪宣嬌離開布滿敵人壕壘工事的南京城, 沿路没有食物, 不可能逃出生天, 即使真的逃出, 天京四周一片荒涼, 也難有生路, 後世時常流傳翼王石達開没有死亡, 一直活到年老, 也不是真確的, 只是人們對景仰英雄的一種懷念, 所以婆婆不可能是洪宣嬌..”
“ 但我知道洪宣嬌一直想尋找她的恩師, 由太平天囯十一年就開始尋訪, 至今已三十多年了..”
“ 為甚麽要尋找她? 誰是妳的恩師?”
“ 那重要嗎? 妳早知道甚麽是能量身吧..”
“ 能量身? 跟妳的恩師有關? 妳說甚麽?”
“ 忘記了就不要問, 没太多時間作解釋..” 王妹一直帶着老賊在墓園繞行, 沿途發現十多個墓室, 但没有鐵籠倉, 又想到上一次遇見洪宣嬌的時間是圍困永安州之時, 當時正欲帶焦亮出北面城門, 洪宣嬌, 胡九妹及蘇三娘帶隊於城門攔截, 並即場跟洪宣嬌以三招比試定勝負, 她使的是玉女劍法的雨點分飛和雪花飛舞, 來勢很猛, 如果自己不以滑步閃躲, 就早已敗陣, 到自己使劍時, 對方竟然不閃也不避, 更哭着擁抱了自己, 原來洪宣嬌正是自己的徒弟, 早年於省城江湖賣藝時就已認識, 因指點其用劍而結下師徒緣份, 更教誨她身為西王娘不能跟東王有私情, 但其實歴史中其没有洪宣嬌此人, 西王娘是楊雲嬌, 後世說楊雲嬌改名叫楊宣嬌, 賜姓洪, 也是不對, 而天王有没有妹妹呢? 早年他多次出入廣西苗區, 都是獨來獨往, 或與馮雲山一道, 寄居於貴縣賜谷村表兄黃盛均的家, 没有記載曾帶上過妹妹, 他跟本就没有妹妹? 也没記載曾收過任何義妹, 至於西王娘楊雲嬌, 金田起義前已嫁蕭朝貴, 育有一子, 之後就没有記載, 是否已去世? 至於東王和洪宣嬌的私情也只見於野史傳說, 他的女官只有女狀元傅善祥, 北王誅殺東黨時為洪宣嬌救走, 之後於天王府服役一事, 其實也是創作, 並没有{武有洪宣嬌, 文有傅善祥}那回事, 既然洪宣嬌是虛構人物, 自然没任何事迹, 也没有太平天囯十一年出城覓食之說, 所有她帶兵戰鬥的故事都屬杜撰, 那麽面前這位老徐的孃孃是誰? 便停步並盯着王妹說:” 婆婆, 我知道天妹洪宣嬌這人並不存在, 天王没有妹妹, 妳是誰?”
“ 以前不存在並不表示現在不存在..”
“ 那是甚麽意思?”
“ 妳不是在永安州城門跟天妹以三招比試分勝負嗎?”
“ 妳當時在場?” 老賊瞪着王妹說:” 婆婆就是老賊的徒弟洪宣嬌?”
“ 妳認為呢? 上次會面, 我還年青, 又有活力, 現在已老了, 但妳依然那麽稚嫩..” 王妹想着又說:” 之後的數次會面, 我有頑疾, 身心也疲乏, 不能師徒一起練劍, 真是遺憾得很..”
“ 甚麽? 我們之後還有數次會面?”
“ 是, 但妳不會記起, 可能尚未發生, 就不要追問了..”
“ 我..” 老賊瞪着王妹, 想到自己原來時常出入太平天囯的天京, 當中一定有原因, 跟神人有關嗎? 王妹離開天京後幹過甚麽? 她是怎樣混入歴史之中的? 剛才她提到能量身, 那是怎麽回事? 正想問個明白, 卻突然迷霧中有黑影侊動, 感受到大量低沈的震頻, 便想踏步向前, 王妹急忙放下棒子並拉着老賊雙手說:” 不要再前進, 到此為止了!” 老賊感受到王妹粗糙雙手的温度, 好像有股暖流跟自己作内心交流, 那是親人之間的感應, 但王妹不是自己的親人, 是因為師徒的情誼? 還是因為她就是自己的能量身? 那可比親人還要親, 看來這婆婆的出現, 就是想在這困境中為自己找出路, 這是自己靈魂的互相幫忙嗎? 還在想着間, 後面突然有聲音大叫:” 陳佛波, 前面是妳嗎? 墓園是禁地, 快回來!”
老賊認得那尖銳的愛爾蘭的英語口音, 正是教學主任史葛夫人, 便知道不能再探索下去, 王妹見狀催促着說:” 快回去應付那婆娘, 去!”
老賊只得依依不捨地回頭走, 剛跟自己的能量身重逢, 就像跟一出生就已分别的雙胞胎重逢一樣, 有千言萬語要說, 怎可能那麽快離別? 凡人有没有跟自己能量身重逢的經驗? 理論上應該不會知道彼此身份是不是靈魂的能量身, 但是雙方的交流很投緣, 有着真摯的友情, 是知交級數, 那就證明是同一靈魂的能量身吧, 邊走邊想, 又已步過彎彎曲曲的墓碑群, 走到入口處對史葛夫人解釋着說:” 對不起.. 我想去禮堂, 卻走錯了路..”
“ 妳不是跟養父在禮堂吃過飯嗎? 怎麽忘記了要走上台階正門? 沿走廊到後園幹甚麽?”
“ 我不知道, 可能因為大霧, 看不清楚..”
“ 那麽妳跟我走, 我帶妳上去, 高層們正在等着!”
“ 哦.. 好吧..” 之後老賊便跟着史葛夫人沿走廊走回正門, 再登台階步入石牆拱門, 進入陰暗的大堂長廊, 地上是雲石板, 每走一步都有清翠的響聲, 牆上的燈泡很暗淡, 便想到上次來的是候是用穿越的方法到達仿聖保羅教堂設計的祭壇, 原聖保羅教堂就是建於聖保羅墓之上, 故該壇前建有凱旋門式的拱門, 其裝飾是精美的鑲嵌畫, 拱門上是奢華的華蓋, 再經陰暗的長拱廊到達有宏偉樓梯, 巨柱, 大拱券和彩繪的巴黎歌劇院式樣的洛可可風格大廳, 跟波旁先生晚飯的漂亮長餐桌就設在那裡的中央長廊, 現在由正門進入的路並没有經歴過, 便問史葛夫人說:” 現在要去那個有宏偉樓梯, 巨柱, 大拱券和彩繪的灰姑娘大廳嗎?”
“ 甚麽是灰姑娘?”
“ 仙履奇緣的仙杜麗拉就是灰姑娘, 即是格林童話中玻璃鞋的故事, 史葛夫人不知道嗎? 很著名啊!”
“ 那是改編自鵝媽媽的故事, 不准着那些童話!” 史葛夫人停步並瞪着老賊說:” 安徒生和格林兄弟的故事怪力亂神, 吹捧精靈族和巫術, 刻劃王子和公主的甜蜜戀愛, 没有絲毫提及宗教以及神的恩典, 對心智啓蒙没有仼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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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童話都是導人向善, 不是好的兒童讀物?”
“ 好的兒童讀物是聖經, 聖人和神職人員的傳記, 錫安修會發展史, 南懷仁神父的自傳也是很健康的讀物, 應該多閱讀..”
“ 哦?” 老賊想到南懷仁神父有自傳嗎? 據說他有一輯從未公開出版的書信錄, 他本身是耶穌會士, 康熙八年接替湯若望被授以欽天監監副之職, 是位知名的天文學者和科學家, 仼内曾為清軍鑄造紅衣大炮, 也為康熙帝造出蒸氣推動的玩具車, 但他跟錫安修會有何關係? 為甚麽學校要以他的名字去命名記念他?” 便問史葛夫人說:” 南懷仁神父是耶穌會士, 為何學校要以他的名字去命名記念他? 他也是錫安修會的修士? 還是有其他原因?”
“ 他是位很受尊崇的修士和學者, 對東方的科學文明很有貢獻..” 史葛夫人向前走着, 回音自空洞的走廊雲石牆壁反蕩入老賊耳中, 很有身處山洞之中的感覺, 又想到1534年, 西班牙軍人傳教士依納爵·羅耀拉按照聖殿騎士的模式來組建他的宗教戰士, 1537年得到教皇保祿三世特許成立, 就是後來的宗教特工組織耶穌會, 會中有許多秘密手勢和暗號, 書寫信件和文件均使用密碼, 創會初期只有六名巴黎大學生成員, 後來加入了許多有聖殿騎士團背景的葡萄牙基督騎士團騎士, 逐漸變成隨着船艦到遠方報道和傳教的民兵, 也是顛覆别國政府和暗殺別國政要的特務, 表面上贈醫施藥和教化落後民族, 實則打壓異端並清除異己, 修士們也擔當教廷異端裁判所的法官, 其不擇手段的行徑引起歐洲各國極大恐慌, 教皇克萊孟十四世也懷疑耶穌會正策劃推翻自己這位主子, 便於1773年頒令取締耶穌會, 各國馬上依令驅逐討厭的耶穌會士, 眾多四處流浪而無處容身的修士紛紛加入玫瑰十字團, 法國南部的輝影光明會和共濟會, 所以這些秘密組織彼此皆有着層層相扣的微妙關係, 便問史葛夫人說:” 耶穌會是神秘宗教組織, 羅耀拉崇尚靈修, 跟聖殿騎士團, 玫瑰十字團, 輝影光明會和共濟會都有着微妙的關係, 為甚麽以耶穌會修士的名字為學校命名?”
“ 妳錯了, 耶穌會不是神秘宗教組織, 跟聖殿騎士團, 玫瑰十字團, 輝影光明會和共濟會都没有關係, 那些是異端, 羅耀拉修士崇尚的靈修卻是正統的宗教靈修, 只為培養在萬物中找到上主的能力, 但那種方法本會不推崇, 誠心祈禱就足夠了.”
“ 可是耶穌會被教皇克萊孟十四世下令取締, 因為會士們貪污腐化, 行使陰謀和施行魔法, 雖囚禁了總會長, 但教皇還是於1774年被毒死了..”
“ 那是陰謀論, 教皇克萊孟十四世不是被耶穌會毒死, 那些指控没有根據, 到1814年, 教皇庇護七世便恢復耶穌會的一切名聲, 並許以復辦, 至今仍然存在..”
“ 那為甚麽總堂不以本修會的修士命名? 我看見後園埋葬了十六世紀的修士和十四世紀的修女, 本會在元代就有修女在東方的土地上工作, 比耶穌會早得多啊!”
“ 那是有原因的..”
“ 是甚麽原因? 不是不可以透露吧..” 老賊踏着光亮的地板, 再望望自己的足印,都是泥巴, 自己已把這神聖的地方弄髒了, 又想到這女人一定會說不可以透露之類來打發自己, 道不同不相為謀, 修會怎可能不以自己人去為學校命名而用外人的名字去命名? 那不合情理, 還在想着間, 史葛夫人便回應着說:” 不可以透露..”
“ 呃.. 我就知道..”
“ 知道甚麽? 妳是學生, 聽師長教誨努力學習就成, 更要每天祈禱, 至真至誠的敬拜天父, 其他的都不必理會!”
老賊想到明代描述耶穌會的圖畫, 都會在一角或某部分呈現所羅門聖殿的雙柱, 右邊的銅柱叫作雅斤, 左邊的銅柱叫作波阿斯, 還有規, 矩和十字架, 那很不尋常, 有空一定要回到清初向南懷仁神父偵查搜證才行, 不覺到達了了一個廣濶的大堂, 牆壁都是漂亮的無釉赤土浮雕, 懸空有着橫七豎八的天橋, 地上盡是巴西克斯風格花紋的雲石板, 天花是穹頂並有頂端圓型天窗, 可以從中看見天上的星星, 傍邊都是鑲有青銅花朵的凹型藻井, 各有金箔包裹, 加上圓型大堂眾多的壁柱和壁龕, 這地方就如古羅馬的萬神殿般, 並不像一所莊嚴的教堂, 雖然壁龕處刻有十字架, 天使和聖人, 氣氛仍相當詭異, 上面的米字型天橋直通各層, 不能一眼就望到頂端天窗, 但可算比萬神殿特别, 日間陽光照射之下, 映照在大堂的天橋倒影就像一隻蝙蝠吧, 走過頂端天窗位置就到達天梯的入口, 左右有兩根阿伽門農大柱, 都有着愛奥尼克渦卷柱頭和細碎花紋, 那不就是所羅門聖殿的雙柱嗎? 便哇的叫了出來.
“ 陳佛波, 怪叫甚麽?”
“ 這兩根不就是羅門聖殿的雙柱, 右邊的銅柱叫作雅斤, 左邊的銅柱叫作波阿斯嗎?” 老賊望着史葛夫人, 疑惑地說:” 這是神殿還是教堂?”
“ 妳真是孤陋寡聞, 這是中古建築風格, 老聖保羅教堂, 聖瑪德萊娜教堂, 聖彼得大教堂和勞倫先圖書館都是類似的設計, 並無不妥..” 史葛夫人指着寛闊的階梯對老賊說:” 這階梯就極像巴黎歌劇院的正門階梯..”
“ 但我上次步上過這樣的階梯.. 但不是在地面大堂..”
“ 上面還有條一模一樣的正門階梯..” 史葛夫人步上階梯說:” 上來吧..”
“ 為甚麽上面還有一模一樣的? 不古怪嗎?” 老賊也步上階梯並四處張望着.
“ 怎麽會古怪? 神人的這種設計, 相當實用!”
“ 甚麽?” 老賊聞言差點摔下梯級, 並怪叫着說:” 提姆亞柏總堂是由神人設計的?”
“ 不可以嗎? 他是位很有名氣的建築師!”
“ 他是建築師? 不是吧..” 老賊跟隨史葛夫人登上三十多級縲旋梯, 看到上面一列長天橋都是懸空的, 分三條左中右的主天橋, 佩搭一些交叉的斜梯級, 以及一系列獨立的房間, 布局就像是卡巴拉生命之樹的路徑, 那些房間就是十個輝耀, 而盡頭就是科帖爾, 那是吃飯的地方嗎? 就是祭壇吧, 便問史葛夫人說:” 這裡的天梯有三十二條路徑和十個房間, 對嗎?”
“ 不錯是, 妳看出來了..”
“ 設計成這樣, 有甚麽意思?”
“ 神人認為, 人上不至天, 下不至地, 在這天梯和天橋上面可以反思自身, 戒狂妄, 要謙卑事主..”
“ 十個房間有甚麽用?”
“ 都是小祭壇, 往主禮壇之路很長, 旅人可以在小祭壇中禱告和休息, 看..” 史葛夫人指着經過的如電話亭的小房間, 只有數十呎, 没有門, 可看見内裡透着詭異的燭光, 也感受到有着大量靈體在依附, 便扶着蘭姆吉型的附手看看下面, 已是七層樓高度, 估計到達主禮壇大約等於現代建築的十一樓左右, 在這位置可以近距離看見穹頂的人面型裝飾, 石雕, 柱頭, 挑檐和線腳, 那些大奬章式花邊中刻着一些奇怪的人物, 有爬蟲頭的僧侶, 小灰人樣貌的修士和撕着小童吃的有翅山羊頭人, 為甚麽教堂有這些雕塑? 那眾多的凹型藻井内鑲着的卻不像青銅的花朵, 而是鑲着許多白色的小花朵, 跟萬神殿的凹型藻井不同,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分析, 那些是小童的前臂骨和手指腳趾骨, 刻意被砌成花朵形狀, 還要每一個凹型藻井都有, 甚至整個天花都是, 登時又哇的怪叫了出來.
“ 陳佛波, 在神聖地方, 要安靜, 無端叫喊幹甚麽?”
“ 看.. 上面的凹型藻井中的花朵..”
“ 花朵?” 史葛夫人仰望着天花的圓洞和四周說:” 很神聖, 妳說穹頂藻井内的白骨花朵?”
“ 史葛夫人也知道是人骨? 那些是校内死去的女童嗎?”
“ 是, 神人認為, 用遺骨去裝飾穹頂藻井, 可以令女童們的靈更接近神, 也令這殿堂也更顯輝煌..”
“ 女童們怎樣死的? 刻意弄死的? 還是祭神時吃掉死的?”
“ 不准亂說!” 史葛夫人瞪着老賊大叫:” 那是外面異教徒對本修會的污蔑, 甚麽吃人修會, 吃小童, 祭巴風特, 全都不確..” 再指着四周說:”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巡捕房多次派人巡查, 都認為是佛教徒, 道教徒, 印度教徒和猶太教徒造謠生事, 不要相信!”
“ 佛教徒, 道教徒, 印度教徒和猶太教徒造謠生事? 為甚麽他們不指控租界上的其他教會, 偏偏指控錫安修會?”
“ 不知道, 信異教的本就不安好心, 不懷好意, 對本修會一知半解, 本修會本着天主慈愛, 收容被遺棄的混血孤兒, 但許多體弱夭折, 回到主的懷抱, 他們知道本院的小童人數减少, 就污蔑本修會吃人, 那本就毫無根據, 不值一駁!”
“ 是嗎?” 老賊想到那也是事實, 在這年代醫療没那麽普及, 大部份貧民都營養不良, 何况可憐的孤兒, 不應那樣去指控一所辦慈善的修會, 立刻又想到巴風特, 便問史葛夫人說:” 那麽巴風特呢?” 之後用雙手作顛倒狀示意着說:” 外面流傳提姆亞柏總堂的名字丟倒再讀, 便是巴風特, 這地方就是巴風特的聖殿, 那怎麼解釋?”
“ 那也是異教徒的惡毒污蔑, 那來的巴風特..” 史葛夫人向左右攤開雙手, 對老賊說:” 陳佛波, 在這天橋就看得最清楚, 可有仼何惡魔巴風特的形像?”
“ 這倒没有..” 老賊指着大奬章式花邊中刻着奇怪的人物, 嚷着說:” 但這裡有爬蟲頭的僧侶, 小灰人樣貌的修士和撕着小童吃的有翅山羊頭人, 還有獅頭人, 狼頭人和鳥頭人, 怎麼解釋?”
“ 神人只是想表達魔界的實况, 那些的確是地爾門, 但没有不妥, 只是一種藝術的表達..”
“ 哦..” 老賊想到這似乎也合情理, 除非發現聖壇上有巨大的巴風特像, 才能指控用作舉行黑彌撒的證據, 否則頂多指控修會是傍門左道, 不是正統修會, 但不能指控舉行黑彌撒崇拜魔鬼和吃人肉, 就如有謠傳猶太人謀殺基督徒男孩取血肉, 以在祭壇上烤逾越節的無酵餅一樣, 但中世紀確有男童死於那些事件而獲教廷封聖的記載, 現代美國每年均有大量的失踪兒童, 與此有關嗎? 還在想着之際, 史葛夫人便揮手喊着說:” 陳佛波, 呆着幹麽? 快跟我前行!”
“ 唔..” 老賊跟着史葛夫人走上曲折如閃電的天梯, 便想到這應是參照魔法卡巴拉火焰之劍陣式去建做的路, 由一個小祭壇位置起步, 沿途經過七個小祭壇, 到達前面凹陷的地點, 天梯要走下數十級才到, 該處有一個馬戲團式樣的黑色大帳蓬, 便指着前後問史葛夫人說:” 這裡的小祭壇位置跟魔法卡巴拉生命之樹對應, 我們由馬互特起行, 經易首德, 候德, 聶札賀, 梯孚瑞特, 葛夫拉, 黑系德而到達這個大帳蓬, 走的路是火焰之劍陣式, 由下四位輝耀走到面紗之内的深淵..” 再指着大帳蓬說:” 這就是達阿思, 對嗎?”
“ 别提及魔法卡巴拉, 本修會跟猶太魔法没有關係!”
“ 但明明就是, 怎會没有關係?”
“ 夠了!” 史葛夫人停步並瞪着老賊說:” 陳佛波, 那只是妳的想像, 妳被猶太魔法迷惑了, 所以看見複雜的天梯布局便想起卡巴拉, 其實這曲折的路和祭壇只代表侍奉主的路很艱辛和漫長, 朝聖者要多次於壇前祈禱和讚頌主的榮光和偉大, 才能進入天主的道, 妳不要再聽麥當奴老師胡說八道, 要淨心真誠的悔過, 妳要知道..” 再以兩手做着敬拜的手勢說:” 罪念與信仰不能分開, 只有相信和了解天主的仁愛, 偉大和聖潔之後, 人才會了解罪惡的真義, 天人合一就是上主的最終願望, 人應按上主的計劃與上主合一, 罪卻破壞了這和諧與合一, 使我們遠離天主..”
“ 這天梯布局就是代表天人合一?”
“ 當然了, 一路向上就如向下, 更接近天父, 體會父的大能智慧, 領悟父永存不朽的奇妙恩典..”
“ 一路向上就如向下? 是其上如其下? 也有其外如其内和其外即是其内吧.. ” 老賊知道那就是卡巴萊恩, 又問史葛夫人說:” 天人合一就是一為全, 全為一嗎?”
“ 别那樣說, 赫爾默斯宇宙法則歸納為諾斯替理論, 跟密契主義, 柏拉圖主義和靈知派一樣是異端邪說, 他們否定全能全知的天父, 信奉的話, 就跟神智學會, 共濟會和黃金黎明會的迷途羔羊一樣荒誕不經和歪理連篇, 别再引用, 尤其是在修會高層的面前..” 史葛夫人瞪着老賊嚴正地說:” 知道没有?”
“ 知道了…” 老賊言畢, 史葛夫人便步下梯級走往黑色大帳蓬, 便嚷着說:” 要進入那馬戲團大帳蓬? 那是甚麽地方?”
“ 那就是晚宴的場地.”
“ 要在大帳蓬中晚宴? 為甚麽?”
“ 因為那就是最好的晚宴位置, 是懸於半空的隱藏狀態, 不破壞禮堂的聖潔, 不喧鬧, 又可以無拘無束地說話..” 史葛夫人壓低聲浪對老賊說:” 今晚來的都是神職人員, 於修會侍奉天父多年, 想無拘無束地吃飯和說話也不容易, 妳要體諒他們的苦處..”
老賊想到神職人員也是凡人, 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板着面孔禱告, 可能也想喝酒吸煙, 說髒話和做愛, 在這黑色帳蓬中隱密地吃飯其實也不錯, 轉眼間便步至帳蓬的拱門, 内有悠和的燭光滲出, 翠綠色的拱門上有着一個亮白的希伯萊文字, 那是門字, 達阿思的魔法形像也是翠綠色的拱門上有着一個亮白的希伯萊文字的門, 為甚麽一樣? 在深淵晚飯是甚麼意思? 便跟着史葛夫人步入拱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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