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紐約大街。
跟香港不同,外國的城市一到深夜就特別少人。病君獨自在大街遊走,沒有資格做英雄一事繼續纏擾著自己。病君從衣袋裡取出一張電子卡片,那是老先生交給自己的東西,老先生叫比爾·萊利(Bill Riley),職位是代理人,那張卡片說穿了其實只是方便他尋找病君的追蹤器。
「以後的罪案還是交給警方去做……」
「可以給我多一次機會嗎?」
「或者不是時候。」
病君一邊走著,一邊回想著老先生的回答。
有缺點就不能成為英雄嗎?回去吧,在香港至少可以躲在家裡看電視,深夜走到街上又有大排檔;在紐約?只能吃漢堡包,和那些多次變種的唐人街料理,是的,紐約不適合自己。
走著走著已是清晨五時,手錶響起提示,把病君從混亂的思緒中帶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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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天台,一個紙盒裝的中式外賣炒麵就放在圍欄。太陽還未現身,天色已出現微藍,病君坐上天台圍欄,正吃著炒麵。紐約就只有這個日出可以感動自己,好吧,甚麼都不要想,先享受這個時刻。
「喂~~」一把聲音從遠方傳來……
病君一愕,回頭仰望,那是對面一座八十八層高的天台傳來的聲音,一個女生就站在一角,是珍妮!?
「我已經查過~沒有啊~」珍妮一笑,用盡力氣,朗聲叫喊著:「沒有你的記錄~你不是我們的員工~」
她知道病君會看日出嗎?病君坐在比珍妮矮的大廈苦笑道:「很好。所以……你今天又要跳樓嗎?」
「去你的。」珍妮繼續大聲說著,「今天~你坐很遠~」
「……不是你叫我換一座大廈嗎?」
「噢……是的~」珍妮笑了一聲,「你今天有穿褲子嗎?坐得太遠~看不到~」
如此奇怪的對話在紐約市上空飄盪著,只希望民居的隔音做得夠好,雖然幾乎可以肯定所有人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想~我只是想說~昨天對不起~」珍妮叫得太用力,不期然咳了幾聲。
「甚麼?」
「在你吻我之後~我~那些激動的~反應~」珍妮有點尷尬,更甚是要她這麼大聲地說。
「掌摑?」病君聽罷一笑,大聲回應,「哦~不痛了~」
日出了,日光映紅了兩個人的身軀,兩個人就坐在三街之隔的天台上朗聲對話,聲音在整個紐約市上空徘徊,又擴散到地上的街道……這個女生真可愛,其實臉頰早就不痛了,而且病君也很理解珍妮昨晨的激動反應。
「你每天都來天台?」
「……這才第三天~」
「哦……其實~你好意思嗎?」妮珍大叫,病君不明所以,「……要一個女生這樣大叫~去跟你聊天~」
病君聽著,失笑問道:「那~你想怎樣?」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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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亮了,病君與珍妮在晨早的紐約街頭走著,人來人往,珍妮似是不用工作般,與病君聊著紐約。病君說自己是個旅客,過幾天就會搭飛機回香港,事實上他沒有說謊,因為他被昨日那種討厭紐約的情緒濃罩下,立即就買了機票。
珍妮是個爽直的女生,她說要當病君一天的導遊,感謝病君昨天那番話令她跳不成樓,「不滿現在的生活,就鼓起勇氣換一個……」、「見過用盡全力的自己嗎?」,病君想著,當英雄怎麼要被批准?明明只是想守護這個有趣的世界,不一定要加入超級英雄的聯盟吧。當不了打擊罪惡的大英雄,也可以當個小的。
這天很快就完結,病君與珍妮道別。
「喝一杯咖啡嗎?」
這是暗號嗎?電影裡的都由這裡展開。珍妮邀請病君到家裡「作客」,不過被病君拒絕了。難道要在異地展開一段愛情嗎?病君鐵定自己不會留在美國定居,而珍妮亦顯然不會放棄紐約的生活。病君不想有太多進展,於是兩人就此分別。
每個人都有一個需要被幫助的故事,或者自己當不了聯盟的人,但可以做個默默幫助路人解決問題的無名英雄。
一位爸爸為保護女兒而被車撞傷,病君上前協助處理傷口,並偷偷醫好了他正在擴散的癌細胞;一名飢寒交迫的婆婆在路邊行乞,病君送上一杯熱飲及一個漢堡包,再讓她患上輕微發燒並叫了救護車,因為這樣至少可以讓婆婆在溫暖的醫院渡過這個寒冷晚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帶著孫女走過,病君買了個小汽球送給孫女,誰叫他們沒有病,不然他就可以大顯身手!
病君望著快樂的兩爺孫離開,愈做愈是得意忘形,一邊享受成為英雄的同時,一邊遊走於街道並尋找需要被拯救的病人。
此時,一名小伙子在前方走著,老人拉住跑跑跳跳的孫女,一不小心把小伙子手上的咖啡弄瀉。小伙子發怒,大聲地斥責著老人,難聽的話語令路人都感到不恥。小伙子拂袖離開,老人摸一摸身上的銀包,才發現被小伙子偷走!老人立即上前理論,最後小伙子惱羞成怒,狠狠的打罵著老人,「該死的臭老頭!」。汽球飛走了,孫女哭了,老人家被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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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裡,小伙子一邊罵著髒話,一邊用清水清潔身上咖啡漬。突然,病君在小伙子身後冒出,雙手抓緊小伙子,一口咬住了他的頸部!小伙子大驚,用力試圖爭脫病君,可是病君的力氣太大,他連回頭都做不到。小伙子的皮膚漸漸皺縮起來,頭髮開始脫落,牙肉慢慢鬆弛,他像被瞬間抽乾般,身體突然衰老起來!
那是身體一種名叫LMNA的蛋白基因突變所致,它會令細胞核處於不穩定狀態,加快人體衰老,這種病叫早衰症。正常的早衰症可以令患者衰老快八倍,而病君的則可以令對方加快近八十多倍。
「要做出基因突變,我不能用傳染的方式,我必須咬住對方一段時間,慢慢改變他的基因。我不能做太大的基因改造,但至少可以誘發小部分基因突變,產生疾病,都怪馬醫生的實驗不夠完美!有弱點就不能成為英雄嗎?我當不了超級英雄,至少也可以當個在街頭教訓小混混的好市民吧,既然你不尊重老人家,我就令你變老……」
「太誇張了吧……」一個身穿軍綠色連帽衛衣,頂著帽子戴上口罩的十二歲小男孩跳到住宅外的鐵製後樓梯上,「我不喜歡你……」
他、他是Little Bruce嗎?那個很有名的超級英雄!他曾經試過在日本大阪追捕山口組成員,五分鐘後卻現身於巴西的貧民窟搗破黑道集團,是瞬間轉移,還是高速移動?Little Bruce的能力尚未被揭露。
「等等,怎麼了!我也是好人,我也是英雄啊!」病君心想著,同時間鬆開了口,一臉驚慌,小伙子無力支撐身體,受驚過度暈倒在地上。
Little Bruce一躍而起,在空中瀟灑地轉體落地,閃身上前,連續施以拳擊。對著小童,身高本來為病君帶來距離優勢,可是面對格鬥高手,身高只會令自己提供更多空間讓對方攻擊。兩記左勾拳連環打向病君腰間及頭部,兩腿流暢地纏住病君雙腳,用力一扭,病君整個倒地。
「這就是真正的英雄嗎?我……究竟跟他差多遠?」
病君立即站起來,放棄了解釋,只想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濟。病君跳上牆壁,十指釘在牆身,發力一蹬,撲了上去。衣袋裡萊利的卡片都掉了下來,然而Little Bruce未有為意,兩人在巷子裡糾纏著。
這一刻病君還沒意料到,他將會殺死一個超級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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