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的地下密室內,傳來一名香港女生痛苦的叫聲。
染血褲子被擱在一旁,地上盡是污垢與血跡。女生的雙眼早就被刺破,雙手帶著手銬與鐵鏈,內褲脫至腳踝,張開雙腿,咬緊牙根。血液從女生的下體流出,與早前流在地上的透明液體混合,又腥又臭,那是保護著胎兒免受震盪的羊胎水,女生正在產子。
呱呱落地,女生終於產下了一對雙胞胎兄弟,一層層白色的胎脂、胎糞和血絲仍黏在嬰兒身上。女生循聲音搜索,先是摸到嬰兒的頭額,再向下摸,慢慢摸到臍帶處,把臍帶拿起,並在胎兒頸上纏了一圈,用力拉緊。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砰!」
突然,一名男子走入密室,一棍把女生打暈,那是——馬醫生。馬醫生見狀立即解開纏在嬰兒頸項上的臍帶,並細心檢查嬰兒們的呼吸與心跳,幸好兩名嬰兒都沒大礙,馬醫生終於鬆一口氣,因為對於他而言,這是重要的實驗品……
大門徐徐關上。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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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君被一陣關門聲打斷了思緒,那是美國紐約的商業大廈高層獨立房間,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禮貌地向來自香港的病君點頭。大廈高層的視野特別好,一個居高臨下的美景,日光正美,照著一片高樓,比香港更緊密,很想從這裡飛出去,是自由的氣息。
「韋先生,申請已批核了,款項會於三天內存入你戶口,我們希望能為你最後的人生,留下美麗時光……」西裝男慈祥的臉容,向病君送上微笑。
病君是個年約二十五歲,患有末期白血病(又稱為血癌)的男子,但見他氣息甚好,雙眼精靈,動作敏捷,俊俏壯健,完全不像一個末期病患者。病君向西裝男回以一笑。
「對了,故事的進度如何?劇本大約何時寫好?」西裝男問道。
「架構大概定了……四個月內吧,我也希望可以盡快。」
「別忘了,上映時記得送我一張門票。」西裝男伸手,與病君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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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君是我給自己的綽號。我有一種特別的能力,就是可以隨意讓自己患上不同疾病,由外發性的細菌感染,到內在的基因疾病我都有能力引發。然而,我從不會受任何病情影響,那是拜我超強的免疫系統所至,可讓我隨時康復。
能隨意患病的好處可多了。對平常人來說,想裝生病請病假也不用怕被醫生或上司拆穿,但對我來說,我可以到慈善機構申請絕症基金,甚麼Make a Wish,喜願基金會等。他們會對患有絕症的病人撥出一筆資金,以滿足他們的最後願望,剛剛的西裝男就是其中一個。沒錯,我會不斷改名換姓,偽造身份證明,在世界各地申請撥款,要當個全職的英雄,可是要點經費,拍電影,說笑吧⋯⋯
世界有超級英雄,我想我也算是其中之一。我可以令自己患上過度運動症(Hypermobility),身體關節的活動範圍會比常人大得多,脊椎又會比常人靈活;配合芽孢桿菌F(Bacillus F),那是西伯利亞凍土的古老細菌,以強化身體狀態;精神方面,我會長時間令自己有焦慮症,用來提高敏感度,以及不斷分泌腎上腺素,提高身體的活動能力。我當然也有我的武器,就是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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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的紐約街道有一位探員跑過,只見他神色慌張,邊跑邊用通話機聯絡上級:「……我是阿傑……在工廠大廈那邊……要求增援……」通話機傳出沙沙聲,似是被其他電子器材干擾著。
探員逃跑至一棟工廈的棄置單位,此時四處傳出腳步聲,在不遠處有人影來至,那竟是數十個黑幫份子。黑幫不停叫囂,又把躲在雜物堆中的探員揪出來。探員大驚之下舉槍亂射,雖然有兩三個黑幫中槍倒地,可是子彈並沒有嚇退黑幫,反而令群情更為洶湧。探員用盡手上十數發子彈,但工廈早已被黑幫佔據,一群黑幫截住了探員的去路,把一枝枝鐵棍子取出,就向探員亂棍暴打。
四周黑幫起哄歡呼,其他單位的住戶見狀立即鎖緊門窗。探員拿出手銬作武器,一邊與黑幫抵抗,一邊尋找逃走的機會,那可能是他最後的生存機會。
「嗖!」
眨眼間,一個黑幫快步而至,在探員耳間一摸,竟然把他的左耳整個削了下來!探員掩著傷口慘叫,血液從五指間湧出,血流如注。
但見那個黑幫手中纏著一條橡膠帶,帶的另一端竟然是一條極幼的鋼絲,上面還掛著探員的血液。探員緊握手銬,向黑幫揮拳還擊,黑幫一個閃身避過探員的攻擊,然後右手一揮,又把探員的鼻子割掉!
此時,人群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聲。眾人回頭,只見被打翻的雜物旁站了一個全身紥著黑色繃帶的男子。黑幫不明所以,那是新的超級英雄嗎?
「你是誰?」
男子沒有理會提問,只是徐徐彎下了腰,將雙手變成他的前足,像一頭野獸般極快速地跳上前,與一眾黑幫展開混戰!那男子身手敏捷,儘管只是簡單的拳腳功夫,但配上他的力量,每一拳都能聽到對手骨頭碎裂的聲音!黑幫源源湧入,男子伸出五指用力一爪,把一個黑幫的手臂血肉連骨頭整齊的抓斷,那是藏在指頭的小鉤所造成的。
突然,「嗖」的一聲,男子的右前臂被鎅了一口!血液頓時流出,繃帶迅速吸收,把黑色的右前臂瞬間染紅!
「可別讓我觸摸到,不然你只有三分鐘時間……」男子看著自己的傷口,緩緩站起來,雙眼眼白充血,靜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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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聲響至,警員陸續趕到工廠大廈,只見近百名黑幫全數被掛在大廈各層,每個人的身體都沒有一處完好,全部皮膚均已潰爛,長滿大量紅色皰疹。皰疹愈長愈大,有些大得連皮都撐破了,流出血水與黃白色的膿腋。眼見整座大廈滿地都是血與爛肉,看得警員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可以透過空氣、身體接觸等方式傳播不同病菌,我最喜愛的是經由我改良過的EV71,那是種可引發手足口病的變種病毒,我也愛用牙齒直接咬入對手的頸項,把疾病傳入。我甚至想過,如果我討厭這個世界,我會製造最高傳染性的疾病,將人類以及所有生物在三十分鐘內殺死,但當然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太愛這個每日都有新鮮感的世界,自由真好。』
身穿保護衣的醫護人員走進來道:「那是高傳染性的手足口病……」,醫護人員救出探員,只見探員除了原本的傷口及骨折外,全身皮膚竟然完好。
「你還好嗎?」醫護人員問。
「他叫自己做『病君』。」探員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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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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