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凱玲身體能夠製造一種細胞⋯⋯」
馬醫生很快就與徐凱玲在一起,他會故意令兩人的關係時好時壞,然後測試著自己的推論,時而無故失約讓徐凱玲生氣,時而為她製造驚喜送上定情的笑臉蘋果,時而吵架出手打傷她,時而為她來一場愉快的性愛。每次傷心的時候,她都會病,每當快樂的時候,她又會瞬即痊癒,她患的病全部都沒有傳染性,相信是在潛意識下,不想讓馬醫生受感染的結果。
「⋯⋯她能夠透過自身去控制那種神秘細胞,快速改變其基因結構,製造細菌、真菌、病毒等,更甚是連基因病變都可以誘發得到…那種細胞簡直就是世界所有疾病的⋯⋯病原體⋯⋯」
馬醫生開始用徐凱玲的身體做實驗,借故為她注射不同的疾病,偶爾會有一些疾病是她還未有抗體的,但徐凱玲的身體早已訓練出超強免疫力,她會以極快速度康復,似乎所有會侵蝕身體的情況免疫系統都可以治癒。
「⋯⋯細胞能刺激免疫系統去應付未遇過的疾病……甚至充當免疫系統的一份子去殺掉細菌⋯⋯」
馬醫生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免疫系統及神秘細胞的來源,甚至做基因比對去找出異變的基因,但他始終找不到答案,而且徐凱玲的父母早亡,身邊沒有任何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馬醫生對徐凱玲的身體有愈來愈多的疑問。
「如何可以令其他人都擁有這種基因?這種能力能否遺傳?」
為了做醫學測試,馬醫生令徐凱玲懷了自己的胎兒。等待了十六周,馬醫生為胎兒的進行羊水測試,可惜結果不符合馬醫生預期,胎兒的樣本對疾病沒有任何抵抗力,馬醫生終止實驗,用藥偷偷令徐凱玲流產。徐凱玲為流產一事傷心不已,她開始尋找原因,基於女人的直覺,她拿了馬醫生給自己的「維他命藥」去化驗。藥物檢驗結果證實那些並非維他命藥,這讓絕對相信馬醫生的徐凱玲想不透原因。
馬醫生繼而開始打「病原體」的主意,他抽取細胞進行培植,並注射入其他生物細胞內,可是數千個樣本全數出現排斥。然而,在最絕望的一刻,馬醫生想出了一個方法。
徐凱玲再次懷孕,應否再吃馬醫生的藥呢?徐凱玲相信馬醫生,最後把藥吃掉,在見馬醫生的一個晚上,她用餐後暈倒在餐桌。清醒後徐凱玲發現自己被鎖在地下密室,雙手被鐵鏈鎖上,此時馬醫生出現……
「其實你只是我的一個實驗品……」馬醫生戴著口罩,穿著一身防感染的保護衣,走到徐凱玲面前。
「馬醫生,這是甚麼意思?別這樣,我會乖的……」
「你知道嗎?你擁有醫學界裡,最重視的一種基因異變……我用一生時間去找尋,可以天生擁有完美免疫力的方法,但原來答案早就在你的體內。」
「所以你給我的藥不是維他命嗎?」
「我需要你的『病原體』,我需要你的基因,這是非常難得的發現,是人類發展史裡最重要的一刻,我……」
「所以是你……是你殺死了我們的胎嗎?」
「你的基因不容易遺傳下去,如果我不抓緊這次機會,很有可能沒有下一次。這個胎不是我們的,本該是屬於人類……」
「所以你不再喜歡我的笑臉蘋果嗎?」
「或者……」馬醫生說,「我沒有喜歡過它。」
「所以……你也沒有喜歡過我。」
馬醫生沒有答話,默默回頭,離開了密室。
母體是偉大的,它理應可以將最需要的基因遺傳下去,馬醫生一直相信,基因會隨環境而進化,只要長年累月在高菌的環境生活,為了生存,基因就會進化,讓更完整的免疫系統遺傳下去。在最傷心的環境下,徐凱玲就會病,馬醫生要徐凱玲在懷孕的十個月裡,一直傷心下去……
因為失戀,徐凱玲在這十個月裡一直患上不同重病,胎兒自身亦遺傳了徐凱玲的神秘細胞,並充當免疫細胞與病毒對抗。徐凱玲十分傷心,眼淚不自覺地流,流眼淚太麻煩了,她覺得自己有眼無珠,最後用密室的碎石刺破自己雙眼,「以為」瞎了就不會再流淚,也「以為」馬醫生會心痛她而回來,她「以為」過很多事,但很多都猜錯。
「她都不跟我們說話……」
一隻小蟑螂在逃走,試圖從兩個小孩的手中脫離。在被困的數年後,徐凱玲的雙胞胎兒子已經長成小孩,那就是病君與兄長童年被囚禁的密室,蟑螂成了他們的玩具,因為密室內除了血跡與污垢外,就只得這個比較有趣一點的東西可以玩。
童年是快樂的,兩個小朋友玩玩蟑螂,用他們獨有的語言和廣東話夾雜地溝通,他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左前方的角落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兩兄弟則盤踞右邊的空間。
此時,小蟑螂到處亂跑,跑進了徐凱玲的範圍,最後跑到徐凱玲的腳邊,她知道這是她從前最害怕的蟑螂,但在這幾年間她已經麻木了。
「小蟑螂,過來這邊!」哥哥說。
「小蟑螂,快過來這邊!」弟弟也跟著說。
徐凱玲挪開自己的雙腿,不小心把蟑螂壓住。
「放開牠!」哥哥說。
「快點!」弟弟也跟著說。
徐凱玲想著往事,聽著這兩個實驗品的聲音,她對他們更是憎恨。徐凱玲使力一壓,蟑螂被壓扁了。
「啊!你殺了牠!」哥哥罵道。
「嗚嗚……」弟弟沒有跟著罵,反而是嗚嗚聲的哭著。
「快點賠給我們!」哥哥大聲喝道,但又不敢過界。
「嗚嗚……」
「你們……」徐凱玲突然說起話來,「就像蟑螂一樣……」
兩個小孩被突然開口的徐凱玲一嚇。
「……討厭……」徐凱玲續說,「……一樣的討厭。」
原來蟑螂是討厭的生物嗎?蟑螂死了,兩個小孩被嚇呆了,就只懂呱呱的哭著。
與珍妮約會後,病君回到酒店房裡,開始為房間打掃起來。病君不討厭污垢,童年時早就習慣了,只是得知病毒的可怕後,他就習慣了整潔,那是旁人眼中會覺得他到達潔癖的程度,每天掃地拖地都成為他的習慣,每次都跟用一比九十九的家用漂白水,儘管住的是酒店房他也會堅持這樣做,將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
看著整潔的房間,病君坐在沙發上,偶爾想起了兄弟,偶爾想起了她,病君心裡一陣傷感,一陣內疚,只好再一次讓自己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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