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的火焰靜靜燃燒,燭淚無聲滑落至燭台上。昏黃燭光照得所有東西都影影綽綽,僅憑一根蠟燭並不足以照亮整間寢室,只為夏夜添上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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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夜睜開眼,撥開汗濕的額髮,疲倦的身體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彈,於是手背放到額上便懶得挪開了,夏季獨有的濕潤空氣讓人加倍睏倦。睡了大半天的他腦袋仍然昏沈,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以及魔力怎麼透支到如此地步——每年總有些時候,他都不想讓旁人踏進森林深處,尤其是休伊留下的祭壇附近,所以總會擴大迷霧的範圍和增強濃度……只是今年心特別煩,弄得有點覆水難收,然後那不知死活的小少爺打著擔心的旗號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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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嘴巴,玖夜瞇著眼睛打了呵欠,漂亮的眼睛骨碌碌的往旁邊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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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著一頭棕髮的冒牌大魔法師和衣躺在床舖的最邊緣位置——在與玖夜距離最近的情況下離他最遠的位置——枕著手臂睡得正香,夏夜讓他的臉頰酡紅,平常亮晶晶得讓人心煩氣躁的棕眼閉起來了,掛在脖子上那亮晶晶的寶石則仍然閃爍著,於燭光的照射下,流轉著七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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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夜下意識盯著不放,璀璨美麗的霓虹寶石一如記憶般閃爍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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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伸手輕輕執起寶石,然後合上眼,把額頭貼上冰冷的碎片上。他可以感覺到石塊裏困著的魔力,殘留著讓他無比懷念的氣息,於他腦海一筆筆勾勒出那道叫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每一道音容笑貌的細節都漸漸清晰起來,殘響拼湊出那人的聲音,沉吟一會後,於云云字海中挑選了兩字賦予特別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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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眼內彌漫著的混濁雲霧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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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透支帶來的疲憊讓玖夜難以打起精神,而二十多年來不斷累積的思念,讓寂寞、悲傷、不安、以及覺得被丟下而生的憤怒不斷翻騰,他已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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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下起了雨,綿綿雨絲淅瀝,讓悶熱的夜晚更添陰沉,幽幽彎月落下昏暗而清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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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得因為項鍊傳來的拉扯感而醒來時,看到的便是玖夜湊在離他胸口很近的位置,糾著眉頭瞪著放在雙手手心內的霓虹寶石,臉上表情甚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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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直覺不要打擾眼下的玖夜,本打算合上眼裝睡,但這時的玖夜正抬起了眼,直勾勾的望進伊得雙眼裏。伊得下意識屏息以待,但等了半晌,玖夜仍只是默默看著他,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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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夜的位置背對著窗台上的燭光,陰影讓伊得難以窺探對方的表情,但他仍能依稀看到那抿緊了的嘴唇的輪廓,還有眼下真的如寶石般毫無溫度的紫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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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魔力乾涸的感覺一定很難受。」,伊得在聽到自己的聲音時,才意識到自己張開了口。他移動目光,從汗濕的額髮到綴在紅暈上的淚痣都一一打量後,暗自舔了舔唇,低聲續說:「聽說待在我身邊的話,魔力會回復得比較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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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少爺便趁夜深悄悄鑽到我床邊了?」,玖夜勾起一抹標誌性的笑容,眉目彎彎的,卻不感覺到半點溫度。他半垂著眼簾,傾身停在伊得唇前一指距離之前,壓著聲反問:「那又為何什麼都不做呢?如此規規矩矩、不毛手毛腳的,可不像小少爺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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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眨眼時睫毛所搧動出的氣流,說話時那撅起的嘴唇就如此近,吸入的空氣盡是對方呼出的二氧化碳叫頭腦昏眩。晶瑩的汗珠滾落至鎖骨,伊得的目光下意跟隨水珠滑動,玖夜身上淩亂的夏季衣袍衣領半敞,白晢的皮膚隨溫度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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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濕潤空氣近乎凝滯,凝滯的還有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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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又沒有長到下半身去。」,伊得撅著嘴巴反駁,目光在那白花花的胸口亂轉一通後挪開,改為望向床邊掛著的吊飾,「再者……雖然缺魔力是難受,但你眼下並沒有那個心情使用『最快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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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伊得便聽到了玖夜的低笑聲——愉悅中帶著明顯嘲弄——以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正當伊得張嘴想要抱怨什麼時,燭光突然熄滅了,蠟燭無聲嘆出一縷白煙,同時伊得於漆黑中感覺到有一雙手搭上了自己的肩,以及有什麼柔軟而溫暖的東西壓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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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愣了不到一秒,便伸手摸索出對方的位置,然後緊緊圈過玖夜的腰,側頭加深了這親吻。眼睛仍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相應提升的聽覺讓兩人清楚捕捉到唇舌交纏時的水聲,就連不穩的呼吸都覺得響亮。撫摸明明隔著衣衫,但手掌的熱暖清楚滲入皮膚,游走時對方的身體與手掌的輪廓不斷在腦內構築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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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膩的夏夜讓纏綿分外熱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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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捨地放開玖夜的嘴唇時,伊得已能隱約視物,只是光源只剩窗外那一縷彎月時,要看得清晰是不可能的,就連近得就在鼻尖前的臉孔,也僅能看個朦朦朧朧的大概,但伊得還是能看到玖夜臉上的笑容:淺淺的、有某種柔軟的情緒在內。伊得想要細看,但玖夜又貼了上來,叼過伊得的下唇輕咬,同時雙手用力把人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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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略感驚訝地瞠目,雙手撐在玖夜耳邊,壓在對方身上,而玖夜分開了腿,用腳踝暗示性地蹭了蹭伊得的後背;正抱著伊得脖頸耳鬢廝磨的玖夜什麼都沒有說,嘴唇擦過幾次耳廓,伊得都感覺到那雙唇瓣翕動,似乎有耳語的打算,但最後只是在伊得的鬢邊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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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表現都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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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撫過玖夜的頰側,而今晚出奇溫馴的妖狐輕輕搭上他的手背,疲憊地淺笑著、半瞇著眼睛回望伊得,頭微微順著撫摸的力度而略略偏到一邊;藉著月光,伊得看到身下人臉上的笑容裏,就只有蒼白的眷戀,空虛得如同早已消逝的冬雪,心思也僅剩一片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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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夜這姿態是屬於某人的,伊得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對方當成一夜限定的安慰,這本該讓人氣憤,但無可否認,眼下的玖夜有著別樣的美麗,眼裏眉間濃濃的寂寞生出惹人憐惜的脆弱,哪怕伊得很清楚身下這人,只用一根指頭都足夠摁他進六尺黃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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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伊得兩三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丟到床邊地上,霓虹寶石項鍊隨動作晃動,然後他俯下身,動手扯開玖夜腰帶那鬆垮垮的腰帶結,寬鬆的衣袍往兩側敞開。伊得的手掌貼到那光滑柔軟的胸膛上撫摸,汗水沾濕了指掌,就連乳頭在舔吮時都有著微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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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油膏的手指往身下人的臀縫裏探,久未使用的後穴緊閉,伊得只好慢慢擠入食指指頭,耐心地擴張潤滑。又熱又緊的甬道糾著伊得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能放入中指。抽插時黏膩的油膏發出咕啾聲,粉嫩的穴口油亮亮的,不時瑟縮,一副初嘗人事的模樣,明明那後穴就是飽受過疼愛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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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勢漸漸變響,雨水敲到樹葉上滴㗳個不停,水流在玻璃窗上蜿蜒,雷鳴悶在遠方厚雲中。寢室變得更昏暗了,唯閃電劃過長空時才有一瞬白畫,讓伊得得以驚鴻一瞥,兩頰酡紅的玖夜緊咬著嘴唇強忍喘息的模樣,安靜而壓抑的姿態強調了背後隱藏著的服從。伊得幾乎要妒忌起那名素未謀面的對象,竟能使高傲的妖狐甘願被馴服至如斯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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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低下頭,嘴唇貼到玖夜的頸邊,急促的脈搏傳來;垂下的項鍊落到玖夜胸口上,冰冷的寶石靠在熱暖的皮膚上,玖夜抬手執起它,以姆指輕輕摩挲,滿是珍惜的神情讓伊得瞬間意會到玖夜在懷念何人——伊得對此不怎麼意外,畢竟玖夜從沒少表露過他對失蹤的大魔法師休伊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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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伊得不介意當對方的取暖對象,但玖夜這種眼中全然沒有伊得存在的狀態,還是沒禮貌得讓伊得忍不住張嘴往對方頸側用力一咬,留下一個沒多久便會褪去的齒痕,以及玖夜一記充滿警告意味的瞪眼,見狀,伊得忍不住勾出一抹相當得意的微笑,如同奸計得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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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悄悄帶走燥熱,雨水與潮濕木頭的味道滲入屋內,掛在兩人髮膚上的汗水漸變冰冷。抽出手指,伊得扶著柱身緩緩擠入擴張後的菊穴,蜜鮑似的屁眼乖乖含著伊得的陽具,又緊又熱的甬道夾得伊得好不舒服。伊得長呼了口氣,擁著玖夜開始抽插,胸膛相貼,嘴巴貼著對方的頸側,以舌頭撫過那凹凸不平的齒痕,舔去冷掉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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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喘息聲與交合時的水聲迴響在極為昏暗的寢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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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夜漸漸鬆開了自己的嘴唇,被咬得嫣紅的唇瓣滲出血來,柔軟的呻吟自喉頭哼出,被壓在被窩上操的他無神地盯著天花,雙手揪著身下的被單,雙腿靠在對方腰間兩側,紫髮淩亂地披散在潔白的床鋪上。聽著窗外的雨,慢慢閉上眼,指尖撫上伊得的臉龐,游移著,腦內卻描摹出另一張輪廓,隨體液而漸漸補充的魔力讓他感到一陣充盈,但精神卻飄到這時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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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左眼被人親吻,記憶頓時又再鮮明起來,無盡的寂寞不曾退開,不斷啃蝕著內心,漫漫心癢更添難耐……於是他張開眼,回抱過另一具溫暖的軀體,緊貼的體溫驅走了雨夜涼氣,然後他張開嘴,尖牙在對方的頸側也留下記號,屬於玖夜的魔力融進伊得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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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會再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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