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華》 - 五十九、試探過招

聽到喬登斯∙克里福特的話，艾德的臉直接黑了一半，連吉姆都露出嫌棄的表情。

「誰跟你青梅竹馬，別說這種會讓小姐們誤會的話，你不要面子我可是很在乎的！」

「唉，想當年我們是如此的要好，如今卻是這樣的生疏，真是讓人傷心啊……」

克里福特臉上露出了哀傷的表情，但輕浮的口氣讓聽的人不但不舒服，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是沒什麼反應，但史黛拉跟蘇珊娜都一臉不悅地看著克里福特，但畢竟不關她們的事也不好說些什麼。

「我想，你會特地走過來，應該不是單純想找我們聊天的吧？」

完全不受克里福特的揶揄還有其他人情緒的影響，佛洛迦看著身旁搭著自己肩膀的「勁敵」問道。

「啊，我當然是有話要說才要過來，不過我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找『她』哦。」

順著他手比的方向，所有的人都朝我望了過來。

哈？為什麼火燒到我這邊了？

「小姐妳也別一臉嫌棄……我可是真的有事找妳呢。」

放開了佛洛迦的肩膀，克里福特繞過圓桌朝著我走了過來，在距離我三公尺的地方停下來看著我。

看著眼前紈褲子弟裝扮的克里福特，我平靜地詢問。

「那，想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呢？」

「唔，我想想啊……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突然一陣勁風朝我的臉飛撲而來，把我的頭髮向後吹散，風力之強連交誼廳的窗戶跟門都被震開。

而除了我們六人外，在交誼廳內原正在看戲的其他學生，都忍不住抬起手抵擋突如其來的狂風。

在狂風散去後，在我鼻尖前方約二十公分的位置，是一把全長約三十五吋、刀鍔跟握把鑲滿奇特寶石的波斯彎刀。

彎曲的刀身是少見的黑刃，其刀紋更是極其顯眼的亮綠色，仔細看就能發現是由無數細小的風紋構成，讓這把刀除了顯而易見的鋒利外，更有極為強大的「風」屬性環繞。

克里福特的刀指我鼻尖同時，也有一桿纏繞火焰的長槍、一把蘊含震動波的騎士長劍架在他脖子上，還有一把柯爾特Ｍ2006左輪手槍指著他的腦袋。

「呵，你們的動作還不夠快，如果我是認真的，在你們割掉或轟掉我的腦袋之前，這位美麗的小姐早就被我劈成兩半囉。」

被三個武器包夾的克里福特沒有露出一絲膽怯，反而還游刃有餘的對著佛洛迦三人評頭論足一番。

「正因為你沒有散發出殺氣，不然你還有機會在這邊說話嗎？」

「雖然在戰鬥場外禁止任何形式的械鬥，但主動出手的不是我們，就算殺了你我們也不會背負任何責任。」

手持散發著震動波的長劍，吉姆罕見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的看著克里福特說道。

「嘿嘿嘿，如果你們真的做得到，不妨試試看？」

直到佛洛迦他們跟克里福特對峙時，史黛拉跟蘇珊娜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我拉退，並拔出武器警戒的看向克里福特。

「你最好解釋一下方才的行為。」

話說得簡單，但佛洛迦想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當著他的面意圖傷人，若克里福特不給一個好的理由，接下來恐怕進行文比或文戰的恐怕就是他們兩個。

「唉，還不是我家的老頭，說要我來試探一下這位小姐的底細，誰叫她跟賈維斯的文戰鬧得人盡皆知。」

把波斯彎刀重新化成護腕，克里福特兩手舉起表示投降，還一副「我也是被逼的不能怪我」的表情說道。

「臭老頭懷疑這位小姐的『雷』屬性是風屬性的『變異種』，若是老頭的推測無誤，或許在她協助下可以讓我家族的實力再向上提一個階段。」

「就算真的是這樣，但令尊絕對不是要你用這種方式來打探的吧？」

「啊，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想捉弄捉弄人唄。」

「反正她答不答應、臭老頭的研究成不成功也跟我無關，倒是看到你們緊張的表情，真的讓我很滿足啊。」

…………

這個性真的有夠惡劣。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克里福特的話頓時就散去了，佛洛迦三人也收回各自的武器，只是仍警戒的盯著隨時注意他的舉動。

而史黛拉跟蘇珊娜還是抓著武器，緊盯著克里福特，因為完全跟不上他的動作，實力的差距讓她們壓力甚大。

「嘿嘿，兩位同學別緊張，今天的試探差不多了，雖然沒看到太多但至少知道這位小姐的精神力真的強大啊，直接被刀指著連眼睛都不眨呢。」

克里福特看向我，露出了戲謔的神情。

「過獎了，因為你沒有殺意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攻擊，只是不懂你的目的是什麼罷了。」

而對於他的稱讚，我只是笑了笑。

「而且，你也忽略一些東西。」

說完我舉起右手，對著肩膀高度的空氣勾了勾手指。

一道道細小到看不見的透明線突然顯現、纏繞著克里福特的身體，把他全身捆住無法動彈。

「既然看過我文戰的影像，你應該明白陷阱是我的強項，但你卻對這完全沒防範，這可是很致命的。」

「或許你父親真的是要你來找我，不過你的做法確實讓人蠻不舒服的，我想我應該沒必要跟你扯上關係。」

我說完後就解開束縛、把金屬線收回，有些厭惡的看向克里福特。

「哎呀呀……我居然大意了，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早就被箝制了，妳是怎麼做到的啊？」

雖然表現出懊惱，但克里福特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秘密，你就回去思考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討論呢。」

我對他下了逐客令。

「呵呵好吧，我就期待測驗時妳的表現囉。」

話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交誼廳，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在夜色中。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啊？莫名其妙！」

看著他離開交誼廳的背影，艾德憤憤地說道。

「是啊！居然就這樣偷襲嵐，就算是開玩笑也太過頭了吧？！」

收起武器的史黛拉也十分的生氣，原本對克里福特不佳的印象，頓時又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

「喬登斯從小一直都是這種行為難以預測的個性，雖然會開玩笑但也會有限度，怎麼覺得他近幾年的行為越來越過頭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吉姆皺著眉頭，對於這種狀況也十分不解。

「你看丹尼斯都被他搞到沒脾氣，就知道這幾年他有多煩人了，除了表現上一直跟丹尼斯競爭，背地裡也一直找他麻煩，真的讓人火大。」

看向面無表情的丹尼斯，艾德也無奈的說道。

跟眼前唉聲嘆氣的兩人相比，我這邊的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是這種個性，但可以確認的是，在測驗中喬登斯不會做出什麼反常舉動，也不必擔心他會偷偷用什麼方式來陷害人，畢竟身為大型家族的嫡系，還是有一定的底線跟堅持，這一點我可以替他保證。」

與不爽的艾德跟困擾的吉姆不同，佛洛迦沒表現什麼情緒，只是淡淡的替克里福特掛保證。

「而克里福特家家主確實是一位熱愛研究的人，所以喬登斯所言應該不假，但就不清楚其他家族對妳的態度如何，接下來還請小心應對。」

雖然佛洛迦沒多說，但我也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不外乎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自己得不到，大不了就毀了。

「利益至上」是每個家族，甚至是許多人心中最重要的第一順位，我想佛洛迦也是如此，會想舉薦史黛拉，我認為他也絕對不只是單純欣賞她的才華而已。

但從他的話中，我也確實感覺得出他對我的善意跟關心，我不會忽略這些小細節。

「我會多注意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接下來幾天各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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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混蛋！！原本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現在更是直接負數了啦！」

「是啊，居然毫無理由的揮刀，就算沒有傷人意圖，也太過無禮了。」

回女生宿舍的路上，史黛拉跟蘇珊娜仍忿忿不平，對於方才克里福特試探的行為十分不滿。

「謝謝妳們為了我如此生氣，不過我真的沒事，在他出手之前我大概有猜到他想幹嘛，所以有提前防備了。」

為了安慰了兩位好友，我摟了摟她們的肩膀，笑笑的說道。

「嵐妳是怎麼知道的呀？」

「欸……曾經有個『長輩』對我提點，說可以藉由環境跟屬性的變化來推測對方的心情與舉動。」

「所以當克里福特轉過來對我說話時，我發現他周遭的『氣壓』有輕微的提升，所以判斷出他正在聚集屬性。」

「而因為不知道他想幹嘛，所以我偷偷在我們身前約兩公尺的區域，架設了『千絲束縛陣』」。

「所以在他拔刀揮過來時，其實他就已經被絲線纏住了，而絲線過於微小他感覺不出來，當下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把他切片。」

「雖然被克里福特切斷了一部分，不過他腳邊的絲線可沒有受損，所以我就趁他們對峙時，偷偷操控金屬線纏上他的全身、把他綑起來。」

我一面用手上的絲線做出不同的形狀，一邊向她們解釋方才的情況。

「原來具備屬性還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雖然我們也有經過屬性的訓練，但我們完全感覺不出來……」

史黛拉有些氣餒的說道。

「不要這麼失望嘛，這個其實跟有沒有屬性沒關係，而是經驗上面的判斷……只是我比較敏感一點而已，畢竟連佛洛迦他們都沒發現呀，所以妳們也別想太多了。」

「雖然知道是在安慰，但聽起來就像是炫耀。」

蘇珊娜有些嫉妒的說道。

「就是嘛就是嘛！嵐既然妳會，那就要教我們啊！」

史黛拉也在一旁幫腔。

「好好好，那妳們現在有感覺到什麼嗎？」

「？」

「嗯？妳們真的沒感覺？」

「啊！嵐妳不要偷偷放電啦！！」

史黛拉一邊跳腳，一邊發出尖叫。

「……」

啊，蘇珊娜變爆炸頭了。

「哈哈哈哈⎯⎯」

隨著我們會議的結束，晉升測驗前的平靜生活，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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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試探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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