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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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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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人厭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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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滿了水管,無縫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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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拔掉你的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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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報紙把你拍扁,再把你丟到垃圾桶,你的同類過不久也會與你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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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佈下天羅地網,然後通通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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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絨絨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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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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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人厭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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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噁心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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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童謠曾因歌詞太過暴力黑暗,已被禁封,時隔多年,穆時雨在看到那隻怪物時又想起它,因為她找不到任何適當的形容詞或句子能完整表述她此刻的心情。
那隻怪物有八隻腳,巨大毛絨的身體,上面滿是油垢和一些細小的碎片,隔著這麼遠都能聞到牠身上不可言喻的氣味。「噠噠噠」細密的腳步聲敲擊著地板,牠把身體轉向他們,牠的頭部是一顆長著長髮的扭曲人頭,五官擠在一起,留有大片已經化膿的傷疤,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Z掄起斧子朝牠臉丟,正中目標,卡在牠的臉中間。他衝上前硬是把斧頭拔起來,銀血濺了他一身,好了,現在他的外套是徹底毀了。
即便頭部被毀,多腳怪也沒因此倒下,在Z把斧頭拔出來時,腦門上的傷口又以及為噁心的速度癒合了,牠抬腳,用尖銳的腳尖朝Z刺去,被他靈巧躲開,等牠想要尋覓Z的身影時,他出現在牠的視線死角,朝牠脖子的地方揮下斧子。
「鏘——」得到的卻是清脆的金屬撞擊聲。Z心中一凜,怪物的的脖子有一圈不鏽鋼,不確定牠是整個脖子都是由不鏽鋼組成的,又或者只是一層防護,但不管如何,在把牠的頭砍掉之前,他的斧頭會先變鈍,雖然不想嚇到她,但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
「Z!接好!」穆時雨跑到櫃台底下,摸出瓶滅火器,原本她想找武器幫上Z,但揮舞滅火器對她來說有點太難了,在聽到那聲金屬的碰撞聲,看到再砍怪物脖子的Z,她瞬間明白了什麼,下意識地把滅火器丟給Z。
Z一手接過飛向他滅火器,一旦沒有顧慮他也便放心開幹了,拎著滅火器前頭猛砸多腳怪的腦袋,他用起滅火器沒有任何阻力,輕鬆得像是在用一個警棍一樣,郝俊榮被眼前的奇景給驚呆了,你知道一個滅火器該有多重嗎?它或許可以被一個成年女性用雙手扔出這點距離,但如果只動用單隻手臂,在小範圍內來回捶打一個目標,對抗手中物體所產生的慣性以短時間內改變走向,保證他能迅速發起下一波攻勢,所需用到的力量遠超物體本身的重量。
怪物被接近二十公斤的重物以凌虐的方式不間斷重擊,腦袋被垂成爛泥又重新恢復,脖子上的不鏽鋼歪曲變形,手上的滅火器都快被砸爛了,怪物的脖子都沒有要斷的跡象,他已經開始感到不耐煩,深深地嘆息,顯得煩躁。他開始在遛牠,繞到牠身後,等到牠跟著轉身,藉著牠臃腫巨大的身體做掩護,其他兩人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在他們眼裡,就只是聽到一聲類似爆炸聲的巨響,怪物頭驢掉落,身體倒下,露出站著筆直,面無表情的Z。
「解決了?」穆時雨驚奇地問。跑到怪物倒下的地方圍著牠查看。
「嗯。」Z悶聲回答,把已經看不出原狀的滅火器丟到一旁,張開雙臂做拉伸動作,然後放鬆。
雙腿已經軟掉的郝俊榮已經被嚇到說不出話來了,不是被怪物,是被Z。因此在Z看向他的時候他甚至不敢直視他。Z面色冷峻,在他身上瀰漫著血腥成重壓抑的氣息,黑沉的單眼閃爍著嚴肅的目光,「我們該走了。」
「可、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製造太多聲響了,天色越來越暗,前來襲擊我們的怪物只會更多。你也看到那個怪物是從樓上下來,天知道上面還有什麼東西。」
郝俊榮不說話,也不敢反駁。
「嘿,你們看。」穆時雨沒注意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她撿起地上被怪物從信箱上撞下來的碎片,那是房門號的號碼牌,一半是「 30」,另一半是……
她舉起另一半的門牌號說:「紅色的數字5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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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旁有一個鐵門,打開後發現後面還有其他房間,但感覺是因為房間不夠,另外拿後面的倉庫新建的,從一到六號,很勉強擠在同一樓。
「我先開。」Z手放在門把上,握緊手中的消防斧,開了一條小縫,只是光線太暗,他也瞧不出有什麼不對。如果UJ在這間房間的話,那他真的擔心裡面有一個可以塞滿房間大蜘蛛,所以在開門的時候也特別謹慎。穆時雨瞧Z很久都不說話,有些擔憂地拍拍他的手臂。後者這時終於有反應了,他看起來有點驚訝:「什麼都沒有?」
「什麼?」穆時雨身體略往左傾,把門開大一點想往裡面看,等到門開到足以一個人通過,她看到一根棍子朝她門面揮下。她驚恐地抱頭縮肩,緊閉眼睛,害怕襲來的劇痛。
『喀嚓!』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但她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折斷的聲音。
她小心睜開眼睛,看到有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架在她的頭上,站在她前面的是拿著斷成兩半的木棍的UJ,他呆愣原地,雙腳彷彿釘在了地上,猶如一株枯槁的樹木,臉色蒼白如紙,明明只是分開了幾個小時,他卻變成這副模樣,不過就算他已經被這個地方嚇得魂不附體了,他全身顫抖而脆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很好看。
Z冷哼一聲,收回架在穆時雨頭上的手臂,捂住被木棒敲到的部分。望著他輕微顫抖的手指,穆時雨緊張得張開了嘴巴憂心問道:「很嚴重嗎?」
他微微低頭與她對視,眼眸裡一片雲淡風輕,感覺好像在無聲安慰她說:「沒事。」
他們這兒的動靜讓UJ回過神來,儘管他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還是作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關懷地問:「對、對不起!我剛剛就是為了躲怪物才躲到這個房間裡的,剛剛我聽到外面傳來很大的聲響,以為開門的是什麼其他的怪物……Z你沒事吧?」
Z突然露出一絲不耐,在那張保養得很好的虛偽臉蛋瞟了一眼,有種說不上來的不適。他漫不經心道:「沒傷到骨頭,瘀青是無可避免的。」
郝俊榮看了眼地板上斷掉的木棒,微顫的語調裡還帶著難以掩飾得驚悸:「你……原來還是會受傷的啊……」
Z沒有接他的話,反問:「人已經找到了,現在你甘願了嗎?」
「咦?」UJ一臉不敢置信,問:「你們是特地來找我的?」
「沒有我,只有他們。」Z指向穆時雨和郝俊榮。
在這種地方,竟還會有人考慮到其他人的安危嗎?何況還是陌生人,要知道,他可是已經做好就算缺胳膊斷腿都要回基地的覺悟了。UJ來回打量著穆時雨和郝峻榮,眼神飄浮,心裡感到困惑又溫暖,甚至還有些……懷念。
他重新掛上之前那種爽朗的笑容,撲上來抱住那兩人,又笑又跳地說:「你們未免也太夠意思了吧!我UJ在此單方面宣布,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哈、哈?。」
「白癡啊你!你還嫌我們剛才弄的聲音還不夠大嗎!」郝俊榮極力想把UJ從他身上推開,但對方卻掛著樂呵呵的笑容把他抱得更緊了:「咱倆都大老爺子的,沒必要害羞嘛~」郝俊榮羞憤喝道:「噁心死了!!」
笑罵間,UJ突然想到什麼,心中一緊,急忙向他們問:「外面那個怪物呢?」
「被Z解決了。老天,你真該看看他把滅火器當警棍使的樣子。」郝峻榮這麼回他,UJ輕鬆地笑了幾聲,又向Z問:「欸對了,現在幾點啦?我在躲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Z瞪著那隻沒精沒彩的死魚眼,遞了個幽怨的眼神說:「剛好過六點。這時間可抓得真好啊。」
上一秒還算輕鬆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Z還補充一句:「順便說一下,我們剛才弄出的動靜不算小,周圍的怪物應該差不多聚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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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會合的四人衝出三樓,停在連接樓梯的平台,遠方虛假的天邊散發著一輪朱色玉盤,霞光萬丈,把天空染得腥紅,整個世界彷彿被度上一層黃金,溶入一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冷風攜著黑暗呼嘯而來,夾雜陣陣悲鳴襲上他們的背脊。
『沙沙沙……』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動靜的耳機終於重新運作了,這次是一個渾厚的男性嗓音:『各位玩家,現在距離夜晚只剩三十分鐘,如果你們不想玩這款遊戲的夢魘模式,請現在立刻停下探索動作,返回基地。』
廢話!!不用你說他們當然也會這麼做!
「你們應該還記得回去的路吧?」UJ
她在腰包裡翻找,穆時雨拿出地圖說:「沒問題的,過來的時候我有在記那些路口的名字,我們只要找到最短的路徑,一定能在半個小時內回到基地的。」
「那太好了……」他緊繃的表情稍微舒坦了一點。
穆時雨集中精力研究起地圖上複雜的路線,這時她被Z點了一下肩,她也順勢看向他。Z往樓下指:「那麼,那些該怎麼辦?」
她順著他指的地方看。
十幾隻千奇百態,醜陋不堪的怪物聚集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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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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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編號849正位於長安路三段69號一樓,危險等級“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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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編號6732正位於長安路三段67號一樓,危險等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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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編號1165正位於長安路三段71號一樓,危險等級“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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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編號9087正位於長安路三段69號一樓,危險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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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編號2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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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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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通訊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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