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重的海產店
這是她第一次到台北,也是第一次經進台北橋,到了三重,以前常常聽到村子裡的在說:「XXX,到了三重埔賺不少錢,XXX也在三重埔混得不錯」。所以,印象中「三重埔」似乎是個很容易讓人賺大錢的好地方。
愈靠近「餐廳」,她的心跳得更快,也更期待著,三重街道為什麼感覺很像菜市場那麼雜亂,跟他想像中的繁華完全不同。摩拖車轉了好幾個彎之後,才慢慢停下來,「快到了」,介紹所的老闆終於開口了。
她拿著大皮箱,跟著介紹所的老闆走進一間店:「頭家啊!人我給你們帶來啦,看起來乖乖的。」他轉向她:「妹妹仔,妳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裡,他們會安排妳住的地方。」他跟她說完後,就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她孤單地站在店內的一角,因為原本她期待的是一間很有格調、很有氣氛的豪華餐廳,怎麼會是這樣一間又矮、又醜且是有些髒亂的小店呢?
她呆呆的站著。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店裡已經有一桌客人在等著要吃晚餐了,老闆和老闆娘正忙著準備給客人的食物,他們也沒有空理睬她,只能抽空和她說:「妹妹仔,妳把皮箱放在角落,才不會那麼重還拿在手上」。他們好心地提醒她。
她乖乖地把皮箱放在角落,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一桌客人,裡面有五、六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在狼吞虎嚥吃飯並大聲講話。
突然,有一個客人轉向她:「妹妹,來,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們買一包菸?」他拿了一張十元鈔票要塞到她手中。
她為難地看著老闆他們。他們示意她把錢拿著,「妳到對面那條巷子口就有人在賣」。她猶疑了一下,儘管很不情願,但仍面無表情地接過來,走到對面巷子口,果然有檳榔攤,她拿去給那一個客人後,就要轉身走了。「等一下,小妹,這個給你當小費。」他要把找剩的錢通通給她當小費。
「我不要!」她轉頭就要走。因為她覺得受到侮辱。她是要來找尋生命的理想國,她才不是要來當小妹的,。
「拿去啦」。那個客人再度好心的堅持要她收下。
但她卻很不識抬舉,仍堅持不拿。
場面非常僵。老闆和老闆娘趕快打圓場:「妹妹啊!不要客氣,這裡的客人都很慷慨,妳就拿去。」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小費拿著,然後很有骨氣的拿到櫃檯上面放著。
店裡看到這情形還有另兩個在忙的服務生,她們用奇怪的眼神互看了一下,用嘴角指著這位新來的「同事」,她們有些納悶:「這位小妹到底在幹什麼?當這行的最開心的就是幫客人跑跑腿,就可以輕鬆的賺到小費,她為什麼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老闆和老闆娘也看著她,應該是想她才剛來,還不適應,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整個晚上就都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但她內心深處真是失望極了。一直到約十點多,老闆才叫那一個服務生帶她回宿舍。
到了宿舍,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榻榻米鋪在地上而已,旁邊有一間廁所,其餘還真的是屋徒四壁。她本來就不想留在這樣的餐廳工作,所以她也不在乎房間合不合意,因為她天真的美夢破碎了,所以,她不只不想換洗衣物,甚至連皮箱都没有打開,直接躺在榻榻米的另一角,準備明天一大早在老闆他們還沒發覺前就離開了。
天才微微亮,她就醒過來。身旁那兩位小姐仍是沉沉睡著,她拿著皮箱躡手躡腳的走,生怕吵醒她們,然後打開房門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往哪邊走呢?看著陌生的都市,來往的車輛,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憑直覺往前面走去,走著走著,真的讓她走到了「台北橋」,她的方向感果然不錯,她的信心大增,她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家介紹所,要老闆再幫她找另一家大餐廳。
ns 18.68.41.17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