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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迷路
過了「台北橋」,她憑著對方向感的直覺,仍是不停地走著。只是,怎麼愈走愈荒僻呢?到最後,竟然小路消失了,前面只剩下一片田園了。逼不得已,她只好繼續拎著大皮箱,穿過這一片剛採收過坎坷不平的田,走到稻田邊的附近住宅。
這時的她真的既飢腸轆轆又口乾舌燥,因為地上的影子告訴她,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她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不只沒吃到飯,而且是滴水未進。再加上在炎熱的七月天,她拎著大皮箱走了那麼久的路,說真的,她的腿很酸了,她真想找一個地方歇歇腿,喝個什麼東西。可是,她從口袋中掏出身上的錢,只剩下三塊五毛,她知道到台北車站的公車票價是兩塊五毛,所以,她只剩下「一塊錢」可以花。
她看到這排房子有一間立著「冰店」的旗幟,她摸摸口袋,在「冰店」外面站了好久,看一下牆壁上的價目表,竟沒有一樣她吃得起的。最後她還是走進去。
老闆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以非常不親切的語氣,「妳要吃什麼冰?」她看著牆壁上的價目表,很小聲的說:「老闆,我只有一塊錢可以花,你可不可以只給我一些清冰就好,因為我實在很渴。」那年輕的老闆聽到這些話,臉上的表情更冷了,他轉過身去,拿起一大塊冰放到剉冰機上,冰塊飛快地旋轉著,他真的給她一碗上面什麼都沒有的「清冰」。
她吃進第一口清冰時,淚水都快流出來了。因為她的嘴巴真的已乾到快燃燒起來了,所以她心懷感激的吃著每一口「清冰」。吃完冰,連盤子內化為水的部份,她都貪婪地拿起來倒進嘴巴裡喝掉。
她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放下盤子。經過了休息,腳似乎也不大累了,她遞給他一塊錢後,拎著大皮箱又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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