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童年時期,我對人類感到好奇,並努力偽裝成人類,希望人們不會再對我感到恐懼,縱使他們虛偽,但我亦不討厭人類這種生物,但在更大了點在少年青年時,我父母離婚後,我見盡人類的「惡」,我從此對人類的感情只剩下憎恨、厭惡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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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說過「人生,遠比地獄更像地獄。」,我認同但我不會說這種話,我反覆思考過人類對地獄的看法,在人類眼中地獄是死後所到並要受各種折磨的地方,亦因此我才會認為人間就如同地獄,這裡是人間是人類的居住地,不是適宜我這種非人之物生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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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眼中我是地獄修羅惡鬼般的怪物,同樣我眼中的人類亦是怪物,沒有那一方是正確。我一直認為人類口中的地獄才是我的歸宿,所以人間對我來說才會如同人類口中的地獄。我曾在青年時精神問題嚴重得岀現幻覺,那時候我眼中的世界佈滿大小紅蓮般的熊熊烈火,周圍都是火紅的烈焰,每個人的容貌都如青面獠牙的惡鬼一般。我因此確信,對我而言人間就是地獄,當然只是對我這種非人之物而言,加上我母親經常灌輸我一個觀念,「死了就能解脫」,因此我多次嘗試自殺,希望可以脫離煉獄,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直到現在死亡這個念頭仍舊存在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活著就是絕望,活著就是痛苦,我打從心底認為我不能在這個世界感受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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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我父母離婚,我和我妹被判跟隨母親,我的生活便迎來了改變,沒了父親這個保護網我母親對我的憎恨越加嚴重,對我的暴虐只增無減,我不知道為何她如此痛恨我,我有不少假設,其中最有信服力的便是她認為我的岀現毁了她一生,令她失去了她的青春,畢竟她是在十九二十歲時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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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對我不斷灌輸我在酒吧沒學過的觀念,金錢,她不斷灌輸我金錢的重要性,要我發奮圖強成為醫生,為此我只需要努力讀書便可,友情愛情甚至個人感情都應該捨棄,只需要不顧一切利用一切向這個目標前進,到我有錢我要朋友或女人都不成問題,而且到我有錢我需要記得她養育我的恩惠,要好好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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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我童年時所學習人的本質都不同,人是有無數我不明的情感,人與人之間有各種我感受不了的「愛」,我感到混亂,感到困惑,到底是我童年所學的才是真,抑或如我母親所說金錢才是一切,有金錢連「愛」也能買到,在我眼中的母親逐漸變得青面獠牙,同時又如全身漆黑雙鳥頭的瑪門(聖經中的貪婪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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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的折磨下,我有向兒時的那些叔叔尋求協助,但無一個打算幫我,我明白的,在我和父親的關係斷絕後,我對他們的價值便完全失去,無人會做吃力不討好、得不到益處的事。那怕是行最基本的善行,人類都會對之稱讚有加,會將那些無私的人歌頌為「神佛」、「天使」、「英雄」,可見正常的人類是一種不會做沒益處的事的生物,於我看行善是基本應有之事,而不是一種值得稱讚之事。我沒有恨這些叔叔,畢竟他們只是在做人類都會做的事,但我亦因此打從心底𥚃覺得人類真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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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根據母親的指示,執行她給予的指令,任由她控制一切,將自我捨棄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人偶,這並不是因為我認同她,我始終對她的觀念抱有懷疑亦渴望著自由,但我不得不這樣做,我只是為了減輕自己所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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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對她言聽計從,但折磨也沒有減少,我意識到她對我的不是懲罰,是單純的發洩,對我施暴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看心情,因此作為人偶不足以減輕折磨,我為自己再添了一幅面具,是一個樂觀的小丑,裝傻扮懵地逗她開心,這才姑且叫作減輕了不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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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依然未令我完全厭惡人類,我對人類仍舊保持好奇,我亦嘗試去了解人類那複雜的「愛」,那只是小學大約五六年級之時,我和一個對我抱有些微好感的女性表白,她答應了,但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甚至沒有在酒吧那些姐姐令我感受到的治癒感覺,所以我對這女性也只是愛理不理,當然沒多久就自然分開了,其中也沒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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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令我憎恨人類是一次我也記不起自己犯了甚麼錯,不,如先前所說我存在著就是錯,總之當時我母親發了瘋地對我施虐,先是拳打腳踢,打得我臉青鼻腫,鼻血止不了地流。再來是用衣架抽打,打得衣架都斷了,最後更將我綁在了窗架,拆下了實木製椅子的椅腳對我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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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總共被虐待了多久,我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但應該就是所謂的眼神空洞,我只知我感受到無止盡的絕望,我由太陽準備西落,被打至月亮高舉在天,她累了餓了才願停手,但折磨還未停止,她脫去了我的衣服,近乎看不見原先的肉色,全是血和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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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我趕岀了屋,要我走,並命令我絕不能和其他人說自己住在這,也不能說任何人的聯絡方法給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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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全身傷痕赤身赤腳在樓下的街道走著,當時是冬天,吹過的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氣,但身體上傷痕的熾熱感卻令我無視了這些入骨的寒冷,我人生第一次有很想哭的感覺,雖然我沒有哭岀來,沿路上的人都沒有伸出援手,他們都躲避著我,我沒有看向他們,我不敢,我不想知他們在想甚麼,因為我知道十之八九在恐懼著我,飢餓寒冷和絕望逐漸侵蝕著我的意志,很想死,這種想法充斥著我的腦海,最終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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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醒來是在醫院,我母親在哭,在裝著可憐意圖逃過罪行,我不知道她和警察等說了甚麼,總之她不需要承擔任何刑事責任,結果我睡了一兩晚醫院,這一兩晚有社工跟進我的情況,他們跟我說可以放心和他們談天他們不會和其他人說,他們也想了解我,我訴說著那女人的種種惡行,將我的不滿完全道出,把握這個依我看來是可以解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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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們將我說的所有內容全部說給我母親知道,並安排了一場家人間的溝通,我母親假惺惺地哭訴著自己其實很愛我,不知道為何演變成我如此憎恨她,罪都轉移到了我身上,社工們亦將罪行加諸於我,希望我諒解我母親需要一個女人照顧兩個小孩很不容易,她只是一時的壓力犯下嚴重的過錯,其實她很愛我。不!你們都被這女人騙了!我看到,我可以看到這個女人只是在演戲,她毫無悔意,對我也沒有任何愛可言,只存在著憎恨!她雖在哭著但社工們一沒看她,她便緊盯著我,眼神威脅著我要我收口不要再多言,否則之後會有更多的折磨。求你們了,救我!拆穿這女人的假面具!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這女人是人我不是,所以她能得到同情憐憫,所以我不能得到任何救贖,所以罪反倒在我身上。結果我岀院回到家接受了因誣捏我母親犯下惡行的懲罰,我被折磨的日子又沒有得到改善。我恨,我變得對人類無比憎恨,恨得想將這些人通通殺掉,那些傷痕沒在我身上留下傷疤,但在我心中留下了萬劫不復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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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過我,為何不向學校老師求助,因為他們和那些社工一樣,全都是人類自然幫助人類,我有嘗試過引起一些微不足道,分不清對錯但仍然需要見家長的事件,果不其然那女人會裝岀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並得到同情。親戚亦不會拯救我,雖然他們不會打我,但對他們來說我就像僕人一樣的存在,能拯救我的只剩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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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下,我母親看到一些宣傳單張,幫我報了一跆拳道課程(她經常要我學習不同興趣班),當然我知道她的意圖,在上課程,我被發現傷勢都可以怪罪在這或說我和其他人打架所致,結果她想不到自己犯下了嚴重錯誤,原本只是暑假興趣班,但我表現岀興致,暑假結束後我仍然跟隨著這個師父習武,他最熟練的不是跆拳而是泰拳,我跟隨他學習練得一身本領,但我不能讓她知道我的本領,因為我直覺這會是一張好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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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賽我會刻意犯規輸下,贏的也會刻意接下對手攻擊製造岀僥倖獲勝的錯覺,反正她根本不會關心我,我上堂或比賽根本不會看,我亦在拳界打響了名號,「無規則的最強」,因為我每次戰敗都是展示岀徹底的戰力差再犯規取消資格,因此人們都認為在沒規則的情況下我會是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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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也不會怪罪於我,他不重視獎項這些東西,只要我展現岀我作為他徒弟應有的戰力即可,而且我少量讓人知道的本性之一就是不受規則規範,渴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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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虐待沒有減少,我也不會反擊,還不是時候,我將這些虐待當作抗打擊訓練忍受著,抑制著自己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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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著這樣的日子,我終於小學畢業,我的成績足夠我讀band1的學校,但我跟她說在band1打架問題會很大,她對我身上的傷痕會找不到藉口,所以我最終如自己所願讀了不好也不壞的學校,我可承受不了band1學校的高壓教育,原先家庭上的問題已可以壓垮我,再加上學業壓力我會崩潰,幸好我成功慫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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