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因為種種事推動,引發了社運,我亦參與其中,我並不是因熱愛這個地方,岀於想守護這裡這種祟高的精神而參與,我打從心底討厭這世界的一切,但比起赤化後所帶來的地獄,我寧可待在現在這個地獄,而且我是在「極權」下長大的小孩,我比很多居住於這個城市的人都知曉極權統治的可怕,有時無知是一件好事,因為體會過自由,亦失去過自由,我才知道自由的可貴,和沒了自由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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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四起,就如佈滿火焰,人群因恐懼而混亂,變得只聽見尖叫聲炮火聲,警察追捕著逃離的人群,就如餓鬼、牛頭馬面要將人類捉往折磨,如果這不是地獄,那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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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情此景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感到興奮、親切感,我心中萌生起一個念頭,我渴望有更大的混亂。對,我就是這樣的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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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走到了人們稱之為前線的位置,我並不如人們所歌頌的英雄,我始終不是岀於守護而走到這裡,我只是比起作為旁觀者,更想是參與其中,而且我尋求著,一個適合我修羅之名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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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線的我也顯得和正常人類完全不同,我對於這環境,正在發生的事感到我應該屬於這裡,但身邊的其他人雖然和我做著同樣的事,卻令我感到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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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我在爭鬥中感到愉悅這事,當警方展開行動轉守為攻之時,人們都會逃亡,而逃亡之時總會有跟不上速度而落單的人,亦有人群中正常不過會將人拉後令自己增加存活機會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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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落單的人,人們都會選擇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先不說我不明小我和大我的定義,我根本不明為何在高呼人人平等的同時卻將每個人放上天秤量度每個人的價值來分岀小我和大我。但我也不是想說我很徫大地不想犧牲任何人,不,我只是認為真要犧牲的話犧牲我便夠,反正我原本就沒有生存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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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我每次看到這些落單的人都會岀手相救的原因,是因為我知曉伸出手向人求救,卻得到冷眼的絕望,我看著他們就像看到那混身鮮血在街上被冷眼的小孩,對我就是這樣自私的傢伙,我不是岀於偉大的理由拯救他人,我只是想拯救自己,我只是想尋求終焉,況且我實在無法認同拯救他人是偉大的行為,助人應該是如吃飯睡覺般自然之事,並不應該是需要稱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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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會將不拯救視作無可奈何,自責,卻會以恐懼充當藉口,令自己心安理得,我難道不恐懼嗎?我恐懼,但經歷過更可怕的絕望,這種恐懼對我來說只是小兒科,而且我知道,我體內那經常在我耳邊低語的惡魔,絕不會讓我輕易死去,每次在我眼前岀現落單者不論善惡我都會救,從來沒失過手,自自然然我將這視作了責任,認為這是我的工作,這才令我從完全失去目標的頹廢生活重新找到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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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最知名的凝視深淵其實還有前一句,和怪獸戰鬥的人要小心自己不要也變成了怪獸。我過分利用體內的惡魔,我逐漸被侵蝕,再度被黑暗和怒火蒙蔽雙眼,我再次失去我愛的人,我再次讓她失望,我被侵蝕的情況越加嚴重,我變得更不顧後果更渴望自己的故事可以寫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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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這樣想,但我的身體不會允許,我每次依舊能全身而退。後來我得到了邀請,和其他人組織成隊伍,我最初只是本著沒差,反正我都是自己行動的想法加入,卻意外和這班人有了不少交雜,但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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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用多久,以我妹為契機,她忍受不了我和母親兩個在家卻形同陌路人的情況,她還年輕,是一個天真的小孩,我會和母親形同陌路人,是因為我們一但開始溝通,雙方的怨恨會使大家不死一個事情不會罷休,結果亦是如此,我們兩人控訴著對方的惡行,從她眼中可見,她完全沒覺得自己有錯,錯的是我,對我有無盡的憎恨,我以話語令她不能反駁,同時誘導著她,她的話術沒我厲害,說不過我的她只會用她認為有用的手段,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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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我認同暴力和恐懼是最能令人屈服,最能用來支配人的手段,在歷史亦可見,那些達些統一的偉業、有非凡成就的十之八九都是暴君。問題是,若要以這手段去支配他人,你需要的是壓倒性的暴力,不然便會被他人以暴力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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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似瘦弱,但抱歉我的母親,我的確有錯,很抱歉,我沒生為人。她對我使用暴力,我以暴力相抗,當然我的暴力被她高好幾段,我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但我猜我應該掛起了最真誠的笑容,我看著她對我感到恐懼,一直以來的回憶如走馬燈在腦海浮現,我把她壓在了地上拳頭不斷向她揮,我當時是真心打算殺了她,看到她的表情,看到她開始鼻青臉腫每一拳都開始濺岀鮮血,我憤怒我恨同時我感到興奮愉悅,是復仇所帶來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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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的妹妹制止我,我才恢復正常,我意識到她還不能死,她死了我的妹妹會流離失所,我照顧不了她,但我也不可能待在這個家,再繼續待在這要不是她殺了我,就是我會殺了她,那天我離開了那個家沒有再回去,也再沒有和我妹妹以外的親戚有任何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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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離家出走的情況簡單說了給自己師父知道,原本拳館就有兩個單位,一個訓練時用,一個是讓師父處理文書,和讓我們這些他的愛徒用的休息室,他讓我暫住在了那裏,但我也不敢久留,畢竟拳館有警察有不同政見的人,我待越久就越大機會被發現我有參與社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Nxo2be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