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去找找看吧。」原來那一組輕輕的腳步聲是大賓這頭柴犬的。牠的鼻子真靈,不過一分鐘,已對著梁芷晴所在的草叢吠起來。電筒的強光馬上跟隨,梁芷晴抬臂遮住眼睛,但已留下殘影。
「芷晴,出來吧。」梁芷晴站起來,舉起雙手。
梁誠志走上前打梁芷晴一記耳光。她掩住左頰,梁誠志反手打她右頰。「累我們花了偌大力氣找你,你到頭來還不是徒勞無功。」梁芷晴鼻頭一酸,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梁誠志忽然在梁芷晴的肚子抽了一拳。有股空氣在口中迫出來,梁芷晴立即跪倒。梁誠志搬木材似的將她橫放在肩。
「在這裡可以繼續,還是一定要回去地下室?」
「回去地下室比較好,事後好處理些。」
「大賓,走吧,有什麼好嗅的?」柴犬就在死了多年的大樹磨著。
梁芷晴集中精神,心中大叫:「快救我。」大賓馬上抬頭,兩隻眼睛在夜晚發光,凝視橫陳在梁誠志肩上的梁芷晴。
「喂,有什麼好瞪的?快走。」
「他們想殺我!」梁芷晴想像把這個訊息向柴犬擲過去。她聽到頭內「嗡嗡」長響,天旋地轉。
嚴馨「唔」一聲,側頭看了梁芷晴一眼。本來在領頭的大賓停下來,回頭凝視梁誠志和嚴馨,後肢繃緊,胡胡而叫。
「怎麼……」大賓已咬住梁誠志的小腿,扯跌梁誠志,連帶梁芷晴也滾在一旁。
「你這死狗竟敢咬我。」梁誠志另一隻腳連踢幾下,大賓也沒有鬆口。「你還不過來幫忙?」
梁誠志從後腰取出短刀,刺入大賓的額頭。大賓和嚴馨同時哀號一聲。梁誠志拔出刀子,連帶一股鮮血噴在臉上。他微微一呆,以袖抹臉,一腳踢開正在地上抽搐的大賓。
嚴馨連做幾個手印說:「誠志,快拋開短刀。」
梁誠志將短刀刺進上臂,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迸流。第二刀刺入膝蓋側,梁誠志馬上跪下來。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反噬嗎?」
「這刀子是神明的恩典,只飲少女之血。你剛才用來刺狗,就讓它喝了不潔之血。」
「馨,快救我。」
梁芷晴腦海響起「快跑」。她看看軟癱在地的大賓,連滾帶爬往沒有山路的樹林逃去。
不久,梁芷晴就聽到梁誠志的慘叫和嚴馨的哀號。她腳步輕了,有股笑意從肚子湧上來,在口中出來時卻是哭音。不久,梁芷晴就來到一個小平台,是大賓最喜歡小解的地方。這裡長草及腰,加上天色黑暗,只要蹲下來就可以完全遮蓋全身。
剛才聽他們說,只要多待一個小時,儀式就要結束。梁芷晴不知道梁誠志死了,會否影響儀式,也不知道一個小時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梁芷晴躲在草叢裡,看著剛才走來的方向。不過五分鐘,梁芷晴看見一道白光在半空亂舞。沙沙萃萃,一個人撥開長草走出來,黑衣黑褲,不是嚴馨還是誰?
「芷晴,出來吧。你的父親已死,神明已平靜下來。我跟你原來無仇無怨,現在死了兩人,要不我們一起處理這個殘局好嗎?」嚴馨的聲音越來越柔和,梁芷晴咬緊口根才不讓自己站起來。在地上摸了塊石頭,等待嚴馨走近。
雙掌互擊,嚴馨向著自己的方向做了一系列的手印,口中唸著梁芷晴不懂的經文。梁芷晴本來屈曲的左腿伸直了,然後右腿也是如此。無論多想沉下身體,梁芷晴還是站得筆直。嚴馨臉露微笑,向她招手。梁芷晴一步步踏著青草走過去。
不能再向前踏一半了。梁芷晴想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一對手臂軟軟地垂在一旁。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1s6gribX